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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皇帝道:「怎麼樣?可見過?」
石洲皺了皺眉,又在綠竹臉上瞧了幾眼,這猶豫的檔口,讓寧貴妃原本穩定的心忽的一下懸了起來,就連並未做虧心事的綠竹也緊張的屏緊了呼吸。
殿外跪在地上的四十名都衛軍里,有兩人低呼道:「陛下,奴才見過。」
「奴才也見過。」還有一人附和。
綠竹臉色驟變,驚慌一下子直衝腦門,全然不顧身處什麼地方,嘶吼道:「奴婢昨晚壓根沒出去過,你們從何處見的?!」
寧貴妃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額頭隱隱冒了些冷汗,心裡有種強烈的不安與一種無法抓住的念頭從腦海里閃過。
不等她言語,皇帝冷了臉色,「石洲,你在猶豫什麼?!」
石洲這才轉過頭,面朝陛下,恭聲道:「回陛下,臣是看見了有一個女子從景明宮的方向出來,當時天色暗黑,臣只看清了那女子的輪廓,並未看清五官,方才是在仔細觀察她。」
皇帝微眯了雙目,「確認好了嗎?」
石洲道:「回陛下,夜裡那女子的輪廓與綠竹很像。」
綠竹臉色一變,只覺得兜頭潑下一盆冷水,渾身刺骨的涼。
寧貴妃心裏面那一道無法抓住的念頭一下子清明起來,她只覺頭皮一麻,眼皮子都忍不住跳了幾下。
陰謀!
這一切都是陷害她的陰謀!
韓常林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夜裡宮中發生的事他一概不知,也不知綠竹是否真的出去過。
皇帝冷聲道:「什麼時辰見的?」他又抬了下手,止住石洲的話,問跪在外面方才說話的兩名都衛軍,「你們說,是什麼時辰看見她的?」
其中一名都衛軍道:「回陛下,奴才是在子時末,從永寧宮附近巡邏時,看見她從外面回來的。」
另一人也道:「陛下,奴才當時與他在一起,也看的清楚,經過永寧宮的宮道上掌著一排燈籠,奴才看得真真的。」
石洲道:「陛下,臣當時巡邏到御花園附近,是在子時三刻過後見到她的,她走過石徑小道,那裡並未掌燈,是以,臣一時間沒敢確認是不是她。」
景明宮與永寧宮離得並不遠。
子時三刻入了景明宮,子時三刻後,再到子時末,的確是足夠到永寧宮了。
聽著罪名一下子扣在頭上,綠竹受不住,朝著皇帝不停的磕頭,「陛下,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夜裡並未離開過永寧宮,他們冤枉奴婢,給奴婢身上潑髒水!」
寧貴妃眉心緊皺,蜷緊的手掌里浸滿了冷汗,修剪乾淨的指甲扎著手心的嫩肉,絲絲疼痛讓她的腦子漸漸通透。
這件事就是衝著她來的!
那人想要一石二鳥,既利用她殺了明妃,又完美的將髒水潑到永寧宮,那般想置她於死地,又想滅掉韓家的,要麼是安皇后,要麼就是太子褚桓!
綠竹的確沒有出去過,可都衛軍咬死了看見她。
能讓都衛軍改口的,宮裡也只有安皇后與太子二人。
眼下不論她怎麼解釋,陛下也不會再信綠竹沒有出過永寧宮,都衛軍是直屬陛下的兵,她若敢說都衛軍是受人指使,那便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暗指陛下御下不嚴,陛下本就對韓家心有不滿,萬不可在這個時候再惹惱了他。
她抬起頭,大聲問道:「陛下,他們口口聲聲說看見綠竹了,可臣妾想問,他們只看見了綠竹一人,為何沒看見明妃?!」
石洲道:「臣當時只看見了綠竹,並未見到明妃娘娘的身影。」
寧貴妃轉頭質問跪在殿外的那兩名都衛軍,「你們可看見了?」
那兩名都衛軍齊聲道:「奴才也只是看見了綠竹一人。」
聞言,韓常林先是鬆了一口氣。
寧貴妃看向皇帝,「陛下也聽到了,綠竹是一個人回來的,明妃並未跟著,是以,她失蹤與臣妾無關。」
皇后黛眉輕蹙,心裡也甚是疑惑。
少頃。
大殿上忽然傳來一人的聲音,那人走到殿中央,朝皇帝行了一禮,恭聲道:「陛下,臣有一提議。」
皇后眼睫一顫,微微抬了下眼,看向說話之人,正是刑部侍郎許玄幟,穿著藏藍色朝服,藍冠鑲玉束髮,腰間束著藏藍色與白色相間盤錯的束帶,寬肩窄腰,均勻修長。
當初在安府時,他時常來拜會父親,她雖在閨閣,卻常看見他,每每遇見他時,她便會躲在暗處,等他經過後才會出來。
自從四年前入宮後,她便鮮少遇見他,也只有在宮宴上時,偶爾看上一眼。
皇帝道:「說來聽聽。」
許玄幟看向石洲,問道:「石副統領,夜裡你們都在哪裡巡邏了?」
石洲回道:「今晚卑職帶領都衛軍在承明宮,景明宮,永安宮,坤寧宮,御花園和大殿周圍巡邏。」
許玄幟再問:「那別處並未去過?」
石洲點頭:「是。」
寧貴妃一聽,後背刷的一下起了一層冷汗,只聽許玄幟道:「陛下,臣建議將子時三刻到到卯時在宮裡巡邏的都衛軍與禁衛軍全部宣到殿外,挨個排查,明妃娘娘那麼一個大活人,怎會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失蹤?」
皇帝沉聲道:「讓聞終與吳濤將昨夜子時三刻到卯時巡邏的都衛軍與禁衛軍全部帶過來!」
候在外面的禁衛軍應聲後,快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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