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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幼容遞到她嘴邊,瞧了眼屏風後方,低聲道:「這是杭護衛偷偷塞給奴婢的,杭護衛說是淮王讓他拿過來的,這是止疼的,吃了它,公主就沒那麼疼了。」
沈默眼睫輕顫,視線落在玫紅色的藥丸上看了許久。
幼容倒了熱水,餵她喝下藥丸。
「公主,杭護衛說,此藥與席醫官給的藥並不衝突,讓您放心。」
沈默闔上眸,心緒思索。
謝章此時給她拿了止疼藥,莫不是長孫史來了?
用過晚膳後,皇后倒是來了一趟。
她走進帷帳,瞧見沈默病懨懨的模樣,想到在獵場時,為了保護她,竟獨自駕馬引走了景王,讓那名賀護衛保護她離開。
若不是因她拖累,明妃怎會傷的如此之重?
元芮端來了軟椅,皇后坐在床榻對面,看了眼沈默蒼白的臉頰,忍不住身子前傾,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明妃,這次是本宮欠下你的情了。」
沈默垂下眸,看了眼被皇后包裹在兩手之間的手。
皇后的手不同於老皇帝的,她的手纖細柔棉,亦如她這個人,給人一種溫軟的感覺。
她淡然一笑,「景王想要對付的是臣妾,反倒是臣妾差點連累了皇后,何來皇后欠臣妾的一說。」
皇后看著沈默眼底流淌著的那抹笑意,不覺中想到了今日圍場裡流傳的事。
死的那具屍體是明妃的死士,陰差陽錯下被都衛軍當成了明妃。
她在後宮雖不爭不搶,可畢竟在宮裡沉沉浮浮了四個年頭,心裡多少清楚一些。
皇后低嘆了一聲,只道:「明妃沒事就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皇后這才離開。
半個時辰前吃了謝章送來的止疼藥,又喝了席醫官熬好的湯藥,傷口的疼倒是輕了許多,可一股睏倦卻又席了上來。
剛闔上雙目,外面又忽的想起寧貴妃的聲音。
沈默:……
一茬接著一茬,沒完了!
寧貴妃看了眼候在外面的宗祿,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打昨晚起,綠竹便時刻向她稟報著,宗祿一天一夜都守在帷帳外,不曾踏進帷帳里半步。
難道是她一開始便猜錯了?
若宗祿與明妃之間真有貓膩,明妃受了如此重的傷,按理說宗祿是該陪在她身側的,眼下卻是一直候在外面,似是對明妃的傷勢並不大關心。
綠竹掀開帳簾讓寧貴妃走進去,她也跟著進去。
沈默偏著頭,只見屏風上倒映著一抹身影,還未見人,倒是先聽見了聲兒,「明妃娘娘如何了?」
寧貴妃繞過屏風,坐在綠竹搬來軟椅上,看了眼明妃蒼白的臉色,眼底的惡毒是毫不掩飾,「就這都沒死?」
綠竹為她奉上了一盞茶,寧貴妃輕輕吹了吹。
沈默並未生氣,唇角噙著興味的笑意,「本宮之前不是告訴過寧貴妃?本宮福大命大死不了嗎。」
她眨了下眼眸,又『嘖』了一聲,「寧貴妃的記性怎地這般差了?莫不是年齡大了些,忘性也就跟著大了?」
「酆時茵!」
寧貴妃剛喝了一口茶,險些嗆著自己。
她將茶盞重重的放在綠竹手中,灑出來的茶水倒在綠竹的手指上,濺起微微的灼燙。
寧貴妃豁然起身,憤怒的瞪著沈默。
在宮裡,年齡是女人最提不得的事!
她今年已有二十七,面容保養甚好,可若與碧玉年華的明妃相比,卻是像一把尖銳的刀子戳著她的心窩!
陛下又因忌憚韓家,用安家掣肘韓家,硬是讓她與皇后每逢侍寢後,都需喝一碗避子湯。
是以,她已有二十七,卻一直未能有個自己的孩子。
在後宮沒有子嗣,全靠母族的勢力維繫,於她們來說,不過是曇花一現的繁榮罷了。
沈默看著寧貴妃的怒容,唇角的笑意噙著挑釁,「寧貴妃氣性怎麼這般的大?難不成是本宮說錯了?」
「若是寧貴妃不愛聽,本宮不說便是。」
她垂下眸,不去看寧貴妃因為憤怒而逐漸鐵青的臉色,又補了一句:「本宮母后像寧貴妃這般大的時候,本宮都能讀書認字了。」
寧貴妃覺得她不是來看明妃笑話的,是來受氣的!
明妃的嘴就跟刀子似的,哪痛她往哪戳!
「真活該疼死你!」
寧貴妃氣的拂袖離去。
綠竹放下茶盞,朝沈默行了一禮後,連忙跟著寧貴妃離開了。
幼容捂嘴低笑,肩膀抖個不停,顯然是笑得停不下來。
寧貴妃還想來找公主的麻煩,沒成想被在公主這裡惹了一肚子氣回去。
真是自討沒趣。
沈默又在帷帳里躺了一天,這期間謝勛一直守在帳外,從未踏進過一步,謝章亦是待在帷帳里,不曾過來。
暮色降臨。
廖公公喚了聞終進帳,聞終低眉斂目,走進帳中,撩袍單膝跪地,朝皇帝行禮,「陛下。」
皇帝坐在案桌前,身上披了件明黃色的外袍,將批好的奏摺放下,又拿起一本新的奏摺閱著。
並未抬頭,問道:「這兩日可有誰進過明妃的帷帳?」
廖公公的手肘搭著拂塵,站在皇帝後面,垂眸看著聞終。
聞終眸底微閃了一下,抬起頭面向皇帝,恭聲道:「回陛下,除了皇后娘娘與寧貴妃,再無旁人進過明妃娘娘的帷帳,皇后娘娘在裡面待了兩刻鐘的時間,寧貴妃只待了不到半刻鐘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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