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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只是,還未掀開那道帘子,便被從裡面走出的人攔住了。
杭奕站在帳簾外,臉色平靜,毫無懼怕之意,「小郡主,二爺還在醫治傷勢,待處理好後,要去面見陛下,小郡主請回。」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翟瑛氣的皺著眉尖,「本郡主定要親眼見一見淮王殿下,若見不著,本郡主可是要鬧上一鬧的!」
淮王是因她受的傷。
在獵場時,他們遇到了埋伏的黑衣人,她本不想走,是淮王引走了黑衣人,讓她回獵場搬救兵,是以,她才駕馬連夜趕回圍場,將此事稟報陛下,陛下派了都衛軍進獵場尋救淮王,在得知他受傷時,她著實嚇壞了。
不管怎樣,淮王也是因為救她而受傷,她本就心悅淮王,眼下見不著他的傷勢如何,豈能回去?
見她執意要闖入,杭奕又不能對她動手,任由她蠻橫的闖入到裡面。
帷帳里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桌上放著褚桓換下來的衣袍,上面帶著鮮紅的血,刺著翟瑛的眼眸灼燙的厲害。
她放下帳簾走進去,褚桓已換了身乾淨的衣袍,藍白相間的錦緞長袍,腰帶束身,寬肩窄腰,身形欣長,臉龐弧度剛毅俊美,因受了傷,臉色略有幾分病態的蒼白。
黃智天給褚桓交代著傷勢病情,一旁的徒弟鄧斐收拾著藥匣子,師徒兩人看見翟瑛進來時,放下手中的物件,朝她行了一禮。
「臣見過小郡主。」
「奴才見過小郡主。」
褚桓抬了下眼,黑沉的視線涼薄的掃了眼翟瑛,語氣里多了幾分難掩的厭惡,「出去!」
翟瑛無視他冰冷的態度,越過黃智天師徒二人,擔心的蹙緊了眉心,「淮王殿下,我就是擔心你的傷勢,想來看看,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傷。」
說到最後,她臉上有些愧疚。
她緊張的抿了抿嫣紅的唇畔,瀲灩的水眸期期艾艾的望著褚桓,纖纖玉指從狐裘下伸出,想要捏住男人垂在身側的袖袍。
「淮王——」
褚桓負手在後,避開她伸過來的手,長眉冷肅,目光黑沉,裹挾著沉冷的不耐,止住了她的話,「本王最後說一次,出去!」
『出去』二字,他加重了語氣。
翟瑛被他突然的沉喝嚇得身子哆嗦了一下,瞬間紅了眼眶,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這副樣貌落在一旁小徒弟的鄧斐眼裡,那是覺得美得跟天仙似的,只覺淮王這人冷清冷血,毫不憐香惜玉。
黃智天拍了下鄧斐的後腦勺,朝他使了個眼色,鄧斐回過神來,和他一道朝兩位主子行了一禮後,提著藥匣子趕緊走了。
這種事情,他們知道的越少越好,保不齊會惹禍上身。
待他們二人退出去,褚桓沉聲道:「杭奕,帶郡主出去!」
「我不走!」
翟瑛倔強的避開杭奕伸過來的手,兩步走到褚桓跟前,對方卻是對她避如蛇蠍,竟是大步後退幾步,與她拉開距離。
翟瑛迎著褚桓那雙浸了寒霜刀刃的瞳眸,委屈的眼尾輕顫了幾下,眼圈紅彤彤的,「淮王殿下,我心意你並非不知,你若對我無意,在獵場時又何故救我?」
邊說著話,眼底已凝聚了淚水,倔強的在眼眶裡滾動,不讓它落下來。
她吸了口氣,帶著哭腔的音調續道:「我究竟哪裡不好,讓你自幼便避著我,我自認從未做過惹人嫌的事情,上次在宮裡你因明妃訓斥我後,我也是乖乖向她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做才不會以這種態度待我?!」
褚桓冷淡的看了一眼,這一眼平靜漠然。
——漠然到,連陌生人的餘地都不配。
他看著她的雙眸,說出近乎絕情的話來,「於你,本王無歡無喜,日後見著本王繞著走,免得討人嫌。」
翟瑛幾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褚桓嘴裡說出來的,可那聲音卻是他的。
四歲那年,她在宮裡第一次看見被陛下尋回的二皇子殿下,那時的他,渾身都像是浸著寒潭裡的寒氣,看人時,眼底的冰冷漠然讓人不敢靠近。
那時她便喜歡他。
他那會沒有封號,尚住在宮裡,他們一道在國子監,她經常會找他,可面對的永遠是他拒人於千里的冰冷涼薄,就好似,在暖的炙陽也捂不熱的一塊冰石。
她想,許是他年幼時在外顛沛流離,所以待人才會如此,總有一天他慢慢會接納她的。
可過了十五年了,他一向如此,但凡靠近他一步,也會被他冷漠避開。
自打他有了封號,入住淮王府後,便是不讓她踏進府邸半步,每每想見他時,還需得搬出陛下方能見上一面。
翟瑛用手背重重擦去臉頰的淚水,氣的跺了跺腳,「褚桓,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她轉過身,雙手推開杭奕,掀起帳簾跑了出去。
杭奕竟是被推的趔趄了兩步,看了眼翟瑛跑出去的背影,為難的看向褚桓,「二爺,她這般出去——」
「隨她去。」
褚桓朝帳外走去,「本王去父皇那邊且看他有何事,本王不在時,任何人不准踏進一步。」
杭奕拱手道:「是。」
這場雪持續下了一個多時辰還未停。
獵場裡落了一層積雪,一些組隊比賽的人遇見了搜查獵場的都衛軍,才得知比賽已經結束,便組隊朝著圍場駕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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