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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說到這裡,幼容停下手裡的活,看向沈默時,眼底又蒙了一圈淚,「公主,皇后娘娘說,景王追著你往獵場裡去了,奴婢真怕您出事,還好…還好。」
屋裡的炭火燒的很旺,她擦了擦頭上的薄汗。
將浴桶里的水分幾次倒出去後,又走進來,站在榻邊,紅著眼看著她,「公主,丞相大人死了,賀護衛也去獵場裡找您了,奴婢跟陳護衛偷偷過來時,遇見賀護衛了,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頭髮都白了不少,整個人瞧著老了一截子。」
一夜之間,白了許多頭髮,只有錐心之痛才會如此。
沈默知道晉拓洵對賀五意味著什麼。
自打賀五幼年時便跟著晉拓洵,這一跟便是三十年,親眼看著跟隨了三十年的主子死在面前,如何受得了?
她閉上眼,眼淚順著眼尾滑落到鬢邊,落在枕上,暈染了一圈淚漬。
幼容捏袖抹掉眼淚,又道:「公主,昨晚還發生了一件事,小郡主半夜趕回圍場了,嚷嚷著要見陛下,說淮王殿下遇難了,不知所蹤,陛下已命人進獵場尋找淮王。」
沈默睜開眼眸。
她都知道了,先前在洞外時,謝勛說過了。
外面的光透過糊著窗紙的窗欞格照射進來,刺的沈默眼眸微痛,她再次闔上眼,淡聲道:「你先待到外屋,本宮睡會。」
幼容道:「是。」
她掀簾走出去,坐在桌前的凳子上,雙手托著臉頰,呆呆的望著外面,陳禹守在外面,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背影筆直,眉眼裡透露著謹慎。
陳護衛是淮王殿下的人。
在西涼時,宗掌印與公主與陸家一向不合。
可自從公主自縊未遂後,就好像一切都在無形之中慢慢轉變了。
公主的性子跟之前不大一樣,與宗掌印也走的頗近,到和以往看見宗掌印氣的牙痒痒時的反應截然不同。
哪裡變了,幼容說不上來。
淮王殿下又為何相助公主擺脫明妃的身份,她雖疑惑,卻也不願深想,只要公主無事,於她來說,一切便是最好的。
公主所信之人,便是她也能信的。
臨到晌午時,又下起了雪。
獵場裡風雲涌動,殺機四伏。
陛下下令,春獵比賽停止,所有人返回圍場。
大雪紛飛的天氣里,都衛軍抬著兩具屍體在從圍場外走進來,在他們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長串腳印。
經過一夜的時間,兩具屍體早已凍僵。
圍場上站滿了文武百官,在百官身後,站著他們的家眷,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凝重且驚愕的神色。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點卡文,明天多更點~
第80章 留信
寬敞碩大的圍場裡站滿了人。
皇帝坐在三層台階上方的太師椅上, 穿著明黃色的龍袍,眉頭緊皺,黑沉的眸底鋒銳冷厲, 他的雙手搭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眾人。
兩名禁衛軍站在他後方, 手中撐著華蓋, 為他擋去了漫天飄落的大雪。
廖公公的手肘處搭著拂塵, 微躬著身子對皇帝道:「陛下, 聞終讓都衛軍前來回稟, 說他已找到淮王殿下, 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四皇子與許侍郎許是走的有些遠,都衛軍還未找到他們。」
廖公公猶豫了一下, 皇帝眉目一沉,「有話就說!」
「是。」
廖公公又道:「回來稟報的人說, 他們是在一處荒草里找到的淮王殿下,殿下受了劍傷。」
皇帝臉色一沉, 胸膛的氣息肉眼可見的劇烈起伏著, 像是氣著了。
他看了眼被都衛軍放在地上, 已摔得不成人形的景王,臉色愈發的陰沉可怖。
一個個的, 可真是他的好兒子!
老大秘養隱衛, 刺殺西涼使臣,意圖挑起兩國戰事,將長安街搞得血流成河!
老三秘養死士, 殺害西涼使臣, 無視帝王的禁令, 違抗皇命,帶著死士私闖獵場,殺了西涼使臣晉相與明妃!
好!
好啊!
一個一個的,反了天了!
他原以為老三是個穩重的人,也是個有謀略的,竟不想如此的混帳,糊塗,且耐不住性子!
昨晚皇后的話,在場的文武百官皆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晉相的屍體,呂危的屍體,無一不在指向景王。
皇后是什麼性子,他再清楚不過。
她十六歲入宮,四年來,性子溫婉嫻雅,雖執掌鳳印,卻從不拿喬,行為處事也是面面俱到,對待後宮的妃子一視同仁,自打她入了宮,寧貴妃也消停了不少。
以皇后的性子,斷是不會貿然指正景王。
眼下景王與明妃的屍體就擺在眾目睽睽之下,景王的屍體雖已摔得不堪入目,可那半張臉的容貌在場的人都識的出來!
倒是明妃,摔得面目全非。
身上穿著的是入獵場時的那身黑紅相間的勁裝,無論是身形還是身高都無異樣。
都衛軍朝皇帝躬身行禮,稟道:「陛下,奴才們是在懸崖底下發現景王殿下與明妃娘娘的屍體,聞統領前去尋找淮王殿下,還未回來。」
「我朝長樂公主與丞相死在北涼,被你們北涼的三皇子所殺,陛下該如何向我朝陛下解釋?」
眾人望向說話之人。
只見從不遠處走來三人,為首的正是西涼的司禮監掌印宗祿,在他身後跟著的,便是魏肅與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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