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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這一切都是明妃與淮王的計劃,明妃住在淮王府的這段時間,與淮王聯盟了什麼?而淮王又允諾了明妃什麼?
如若不然,明妃為何要犧牲自己的清白去相助淮王?
大殿中寂靜無聲。
韓常林怔楞了好一會兒才從皇帝的話中回過神來,他猛地抬頭看向立於案桌前的皇帝,「陛下,臣實在不知刺殺明妃娘娘的事怎會與臣牽扯在一起?」
「廖德,拿給他看看!」
皇帝雙手撐在案桌上,目光冷沉的盯著他。
廖公公拿起證詞走下台階遞給韓常林,韓常林快速接過,一目十行的掃過上面的字跡,最後看到右下角按著手印的『張坪』二字時,瞳孔驟然緊縮!
怎麼會這樣?
皇帝冷喝道:「張坪秘養死士,你身為主將,竟對自己副將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韓斐綁走明妃,你身為其父,竟也不知情,韓常林啊韓常林,枉你一身征戰沙場的本領,卻事事都被蒙在鼓裡,朕罰你一年的俸祿,已是給你幾分薄面了!」
韓常林緊緊攥著證詞,證詞如千斤重般沉甸甸的,更如烈火一樣燙手。
他想逃出這火籠,奈何火籠四周都是鐵鎖,任他一雙血肉之手,如何能掙的開?
一切都是算計他的陰謀!
張坪絕不是秘養死士的人,他定是被人逼迫的,證詞上一字一句都將他擺的乾乾淨淨,可見張坪並不想拖累他。
若不然,今日他就不是被罰一年俸祿,而是整個韓氏一族流放邊關!
如今罪證確鑿。
張坪刺殺明妃在先,小兒綁架明妃在後,陛下認定了他教子無方,御下不嚴,縱使他再多言解釋,陛下也不會信他本分。
幾乎是一瞬間,韓常林腦海里蛛絲網般的疑惑驟然理順,他也想到了景王方才所想的所有疑點。
五萬鐵騎由淮王掌管,最終受益的都是淮王!
韓常林攥緊了手中證詞,俯首跪地道:「臣謝陛下開恩。」
皇帝看了眼沈默,那一眼裡帶了許多種難以言明的複雜情緒,尤其是在看到她脖頸上的那一抹紅痕時,只覺得又膈應又礙眼。
他坐在龍椅上,沉聲道:「即日起,明妃入住景明宮,等太后的百日祭祀大典一過,就行封妃大典。」
「至於韓斐——」
皇帝臉色愈發的難看,「打入詔獄,三日後處斬!」
韓常林痛苦的閉上眼,起身告退時,不舍的看了一眼睡得死死的韓斐,今日一眼,便是陰陽兩隔了。
一行人離開了承明宮。
宮道上掌著宮燈,寧貴妃站在不遠處的宮道上,冷冷的看著走出來的沈默與宗祿,最後落在被抬出來的韓斐身上,眼底的狠毒被濃濃的心疼與不舍覆蓋住。
「爹……」
寧貴妃走到韓常林跟前,竟是覺得往日裡身板挺直,面孔威嚴的父親一瞬間老了許多,就連脊背也彎曲了些。
她也是在知曉韓斐幹的事後,匆匆趕到承明宮,陛下卻不見她。
寧貴妃心疼的紅了眼眶,「爹,陛下怎麼說的?」
她只知道,韓斐必死無疑。
可看到父親手中的證詞時,卻是心下大驚,對張坪所寫的證詞幾乎不敢相信。
韓常林蒼涼一笑,「五萬鐵騎由淮王掌管。」
「什麼——」
寧貴妃驚呼出聲的剎那,又趕忙壓低了聲音,「陛下是想卸去爹在臨安的兵權?!」
「陛下早就忌憚我們韓家了,就算沒有韓斐的事,陛下也會因張坪的事卸掉為父在臨安的兵權。」
韓常林轉身看向遠處的沈默與宗祿,他們隨著廖公公去往景明宮的方向。
「寧兒,陛下應該不會寵幸明妃了,但你日後還需得防著她。」
寧貴妃看向走遠的沈默,眼底聚滿了淬毒!
景明宮內。
廖公公將她們安置好後,便道:「明妃娘娘,奴才先退下了。」
沈默頷首。
殿外候著的是景明宮的宮女與太監,為首的太監走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垂首低眉道:「奴才鄭圭,見過明妃娘娘。」
其餘人也都紛紛跪地,齊聲道:「奴婢,奴才,見過明妃娘娘。」
沈默看了眼景明宮,殿外寬敞恢弘,四處掌著宮燈,枯樹青松的影子被燭光投射在地面,落下搖曳不停的晃影。
她看了眼巍峨高大的紅牆磚瓦,一股壓抑窒息的感覺直衝心頭。
她沒想到今夜就會入住景明宮,望著這處皇城,沈默覺得胸悶窒息,就好像一張巨網將她籠罩其中,想掙卻掙不開,巨網似是長了無數根觸手,將她強行禁錮在景明宮內,一步也動憚不得。
沈默閉了閉眼。
她計劃了今晚的事情,本是讓陛下處罰景王與韓常林,讓他們兩家斗下去,這也只是她僅僅唯一能做的。
是謝章與謝勛又在背後推動了一把,將韓常林與景王逼入絕境。
景王被禁足,韓常林交出臨安城的兵權,是在她計劃之外的。
她到現在才大徹大悟,這兩個孩子的的確確長大了,有著比她更深的布陣謀略。
沈默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淡聲道:「都起來吧。」
「謝娘娘。」
宮女與太監們這才站起身,恭敬的候在原地。
沈默道:「你們都散了吧,本宮要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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