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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承明宮外,廖公公對宗祿道:「宗掌印就在此等候,咱家帶著明妃進去。」
「好。」
宗祿看向沈默,在她收回手時,方才負手立在一側,面具下的黑眸里裹挾著一抹旁人猜不透的安心。
沈默錯開與宗祿交匯的視線,隨著廖公公走進承明宮。
她雙手前後交覆放置於身前,腹部隱隱傳來一股異樣,承明宮的殿門被廖公公推開,「娘娘請。」
沈默沉了一口氣,抬腳踏進承明宮內。
殿內暖意盈盈,溫熱的暖意瞬間扑打在門面上,驅散了面上與脖頸上的寒意。
殿中央放著一鼎鏤空的長龍盤踞的香爐,香氣裊裊而升,讓她略有些跳得快的心臟漸漸平穩下來。
殿內正前方擺放著一張龍案,皇帝坐在雕刻著長龍的椅上,朝她看過來,威嚴渾厚的聲音多了幾分溫柔:「到朕這來。」
沈默的臉色幾不可微的僵了一下,「是。」
她走的很慢,鬢上的朱釵未動分毫,直直墜在她白皙細膩的脖頸處,在明亮的燈盞下愈發耀眼。
她走到龍案前停下,朝皇帝行了一禮,「臣妾向陛下問安。」
低垂的視線中,明黃色的袍角微動了一瞬,便見皇帝已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屬於男性身上陌生的侵略氣息讓她心神抗拒,就連眸底的冷意也險些壓不住。
皇帝扶著她瘦弱的手臂,「這裡沒有外人,明妃不必多禮。」
沈默垂首低眉:「是。」
皇帝寬大的手掌始終扶著她的手臂,隔著幾層衣衫,她都能感覺到來自掌心的力道。
她剛想著後退兩步拉開二人的距離,只聽皇帝又問道:「來到北涼可還習慣?」
沈默淡聲道:「回陛下,臣妾待得挺好。」
「那就好。」
皇帝微低著頭,看著只到他肩膀的明妃,明亮的燈盞照亮承明宮,看著明妃輕搭的眼帘,長睫如扇羽般在眼帘處投下一片剪影,眼尾細細輕挑著尾線,似是在勾著人的心魂。
膚若凝脂,睫如羽動,身姿纖細玲瓏,腰身不盈一握,果真是西涼國人人稱之的傾國公主。
皇帝問道:「多大了?」
察覺到來自對面帝王身上所傾瀉的侵略氣息,沈默穩了穩心神,道:「回陛下,臣妾快過舞象之年了。」
皇帝笑道:「還是個孩子。」
沈默:……
所以,您能別老牛吃嫩草嗎?
皇帝鬆開握著她手臂的手,緩緩抬起撫上她的臉頰,在那隻溫熱的掌心快觸碰到臉頰時,沈默剛要捂住小腹,外面陡然傳來寧貴妃的聲音。
「本宮要見陛下!」
寧貴妃的聲音很大,透過厚重的殿門傳進來。
廖公公在外攔著,卻也不敢太過逾越,「貴妃娘娘,陛下在殿內與明妃說話呢。」
寧貴妃越過廖公公,朝著厚重的殿門喊道:「陛下,臣妾有急事找你!」
皇帝伸在半空的手垂下去,看向殿門的眉眼也多了幾分凜然的不悅,「有事明日再說。」
「可臣妾現在就想見陛下!」
寧貴妃站在外面,一副皇帝不見她,她絕不離開的架勢。
什麼有事明日再說?
分明是瞧上了那明妃的容貌,想在今夜寵幸了她,她決不允許!
若真讓這女人爬上龍榻,得了龍寵,那他們韓家可就是行走在刀刃上,任人宰割了。
幼容站在台階下,暗暗鼓勵著寧貴妃鬧得再大點。
宗祿亦是站在長階下,骨節分明的手掌搭在腰間的暗扣上,紋路複雜的面具下,黑沉的眸緊緊鎖著那道關閉著的殿門,搭在暗扣上的指腹微微泛白。
承明宮外,立著兩排雕刻著木紋的燈盞柱中的長道上,身著藏藍色朝服的許玄幟快步走到殿門外,廖公公見他臉色嚴謹,似有急事,便問了一句:「許侍郎何事如此著急?」
許玄幟道:「有關明妃娘娘在燈會上遇刺一案。」
廖公公聞言,朝著關著的殿門道:「陛下,許侍郎有急事稟奏陛下,是有關明妃娘娘在燈會傷遇刺一案。」
寧貴妃聽得是眉間一跳,看了一眼許玄幟,見其身軀筆直的立在一側,俊朗剛毅的弧度側臉微微繃著,不知是不是在想著遇刺一案的事。
她眨了下眼眸,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離明妃遇刺一事僅過去一天,他應該沒有查到韓家頭上,景王那邊應該也不會。
那會是誰呢?
殿內,皇帝聽著一茬接一茬的事,眉心的褶皺透著冷冷的不耐,瞬間失了興致,對沈默道:「明妃,你先回吧。」
沈默暗暗鬆了一口氣,朝他行了一禮:「臣妾告退。」
皇帝的聲音從殿內傳了出去:「廖德,讓許侍郎進來。」
厚重的殿門從外面打開,寒冷的風吹進來,扑打在沈默身上,驅散了縈繞在她周身的那股侵略氣息。
她朝著殿外走去,許玄幟朝殿內走來。
兩人擦肩而過時,許玄幟的目光在她身上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這才朝著內殿大步走去。
「陛下既然有要事,臣妾就先退下了。」
寧貴妃在殿外說了一句後,便帶著綠竹與綠荷走下長階,在走向立著兩排雕刻著木紋的燈盞柱中的長道上時,偏頭看了眼宗祿。
宗祿亦是抬眼看向她,朝她略一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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