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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褚桓問道:「西涼使臣晉相可在?」
陳禹回道:「還未回來。」
見褚桓起身往外而去,陳禹疑惑詢問:「二爺,你去何處?」
褚桓順著長廊朝著拾月閣的方向走去,見此,陳禹也不再多問,跟著他的腳步一同而去。
府外固有銅牆鐵壁,可若府內不設防,於大人來說同是危險之地。
晉拓洵城府極深,又極有手段,且對酆家恨之入骨,有他在府上一天,便對大人的危險多一分。
拾月閣內,宗祿負手立於長廊下,望著遠處的幾株梅花,長廊外傳來腳步聲,他平淡道:「你也來了。」
褚桓「嗯」了一聲,與他並肩而立。
子時兩刻時,晉拓洵才從府外回來,經過大庭時,他停駐腳步,看了眼東籬閣的方向,復而,才朝著拾月閣走去。
聞終的話終是在他平淡死寂的心裡投下了一顆石子,從路上回來時,他也在想這一路來有關於酆時茵的事。
「相爺,淮王與宗掌印在等你。」
賀五的聲音在身側傳來,晉拓洵收斂思緒,抬頭看去,在他房外,兩人並肩而立,正等著他回來。
晉拓洵輕垂了眸,攏在大氅下的五指驀然收攏,聞終那句平平無奇的話這一刻猶如一塊巨石猛地砸落在心上,連帶著胸腔也顫動起來。
「晉相。」
褚桓轉身看向他,長眉冷肅,漆黑的眸在月色下幽深如潭,他朝房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談談。」
晉拓洵微微閉了閉眼,蜷緊的五指忽然間鬆開,對賀五吩咐:「守著外面。」
賀五頷首:「是。」
夜裡本是月牙高空掛,可到了後半夜,天竟變得陰沉沉的,黑雲籠罩在漆黑的夜幕上空,將僅有的明亮層層覆蓋。
到了後半夜,天下起了小雪,淮王府的檐角下懸掛著大紅燈籠,散發的暖黃燭光映著天空飄落的小雪,一點一點的將地面染了一層白。
沈默輾轉難眠,直到後半夜才恍恍惚惚的睡下。
翌日一早,明妃娘娘在燈會上遇刺的事傳得沸沸揚揚,老皇帝命刑部侍郎許玄幟徹查一事,由聞終協助他,找到刺殺明妃娘娘的幕後真兇。
這件事必須要給西涼那邊一個交代,哪怕最後查不出真兇是誰,也得要找一個替死鬼了結此事。
一夜過去,整個臨安城陷入一片蒼茫的白雪之中。
皇城裡,宮檐琉璃瓦上,鋪了一層白雪,長長的階梯上是一座巍峨的金殿。
金殿內,皇帝坐在龍椅上,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金絲所繡的長龍盤踞在衣袍上,頭戴金冠,冠頂兩側往下垂著金玉珠翠,與耳朵上方平齊。
皇帝的左手握在龍頭扶手上,右手搭在龍案上,銳利的龍目掃了眼立在下方的幾人,視線在他們幾人臉上來回審視,搭在龍案上的手輕點著,他的目光高深莫測,瞳孔中來自上位者的冷厲與蔑視,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許玄幟站在左側,褚桓站在中間,聞終站在右側。
皇帝的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一一審視過後,問道:「聞終,查的如何?」
聞終拱手,恭聲回稟:「回陛下,這些死士的手臂上都印有雄鷹的印記,此印記乃東塢國死士所有,臣等帶人趕過去時,這群死士已服毒自盡,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皇帝冷笑,「所以,你是說,東塢國大費周章派一群死士過來就是為了殺掉明妃,然後,留下死士身上的證據,授人以柄嗎?」
「就算這批人真是東塢國派來的,現下無一活口,有何證據能證明,他們是聽命於東塢國的?又有何證明他們手臂上的雄鷹印記是真的?」
皇帝拍了下龍案,眉宇下的一雙眸瞬間沉了下來,「這就是查到的結果?!」
金殿中,頓時寂靜無聲。
皇帝搭在龍頭扶手上的五指微握了一下,將視線落在褚桓身上,見其自進來後,便是垂首低眉,未置一言,他又看向許玄幟,問道:「你查的如何?」
許玄幟拱手回道:「回陛下,臣查到的與聞統領的別無一二,不過,臣略有疑慮想問一問淮王。」
皇帝眉頭幾不可微的挑了一下,雖已至中年,但身軀仍舊筆直,他靠在龍椅上,一雙龍目落在褚桓身上,看不出眸底的情緒,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褚桓的聲音極為平淡,「許侍郎請問。」
許玄幟問道:「明妃娘娘在府上這些時日,可遇到過行刺一事?」
這句話問的極為直白,朝堂上的人,包括萬人之上的那位天子也知道,自打明妃入住淮王府後,淮王府遭遇了不少暗線刺殺,但淮王府猶如銅牆鐵壁,誰也進去不得。
只要明妃沒有出事,天子便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眼下刺殺明妃的事鬧得滿城風雨,萬不能再平息了事。
褚桓輕垂了眼,回道:「有過幾次。」
「那為何不稟報朕?」
皇帝沉沉出聲,褚桓抬眼對上皇帝直懾人心的目光,朝他拱手回道:「父皇日理萬機,忙於朝政之事,且此事不大,兒臣已經解決,是以,便沒叨擾父皇。」
皇帝斥責道:「你該慶幸明妃這次沒有出事,否則你難辭其咎!」
褚桓低垂著眼,聲音清冷寡淡,「父皇教訓的是。」
許玄幟道:「陛下,臣倒覺得此事有蹊蹺,如陛下所說,東塢國斷不會親手將把柄送到我們手裡,是以,臣懷疑臨安城中有人暗中秘養隱衛,借東塢之手殺害明妃娘娘,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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