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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大人,喝口湯潤潤嗓子。」
沈默:……
她看著眼前的湯匙,眼睫顫了一下,又抬起眼看向站在她邊上的宗祿。
今晚的他穿著一身利落的玄黑色墨袍,寬肩窄腰,腰間暗扣在燭光下泛著凜凜冷光。
他就靠在桌沿邊上,容顏清雋,長眉俊目,薄唇噙著笑意。
「溫的,不燙。」
沈默輕咳了一下,眼睛頗有些不自在的眨了好幾下。
「我自己來。」
她將手中剩下的半塊點心塞進嘴裡,左邊臉頰吃的鼓鼓的,眼睫上落的幾許冰霜早已凝結成水,眼睫濕漉漉的,頗有一種嬌憨的楚楚。
在她的手伸過來接白玉瓷碗時,被宗祿避開,湯匙已經附在了她唇上,溫熱的觸感在唇畔上盪開。
「大人,我餵你。」
宗祿笑看著她,可笑意里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執著。
沈默微抿著唇,始終沒有張開,看著他的目光也逐漸染了幾分冷意。
宗祿卻仿佛沒有看見,深黑的眸迎視著沈默的視線,「再不喝就涼了。」
「謝勛——」
沈默剛一張口,卻見宗祿將湯匙收回去,竟是自己喝了一口,隨即,又舀了一匙湯。
「大人,別逼我用另一種方式餵你喝。」
宗祿吹了吹湯匙里的湯,遞到沈默唇邊,轉頭笑看著她,「嘗一嘗,我親手熬得。」
沈默心裡隱隱有些發虛。
這一刻,她覺得謝勛很有可能說到做到,不知怎地,竟是想到了那一晚謝章的瘋狂。
她眼帘低垂,遮住眸底複雜難明的情緒,張口喝下了湯匙里的湯。
入口美味,搭配著點心,倒是好吃的很。
宗祿看著她緋紅的唇畔,想到他們共用一個湯匙,唇邊的笑意不由的深了幾分。
房間裡很靜,只有湯匙攪拌著白玉瓷碗的清脆聲。
沒一會兒,一碗湯竟是被沈默喝完了,而她也逐漸回神,這會才覺得胃裡有些撐著了。
宗祿將白玉瓷碗放進食盒,笑道:「看來大人很喜歡,改日我再做些給大人送過來。」
「謝勛,我——」
「大人,天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宗祿再一次打斷她的話,卻在起身時,忽然朝她俯身而來,嚇得沈默身軀僵住,戒備的盯著他,「你做什麼?」
「別動。」
宗祿伸手在她唇角抹了一下,溫熱的指腹擦過她的肌膚,帶起一陣陌生的異感。
「有點心屑,這次乾淨了。」
宗祿起身,拿起桌上的面具帶在臉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椅上的沈默。
「大人,你可以用你的方式待我,而我,會用有我的方式去待你,你阻止不了。」
他將點心碟一一放進食盒中,提著食盒走到房門處,看著倒映在門上的影子,「公主無論在哪裡,奴才都會一直跟著,不會離開半步。」
沈默搭在腿上的雙手不由得緊握,聲音有些沉重,「可你在西涼有著重要的職位,離開久了,於你不利。」
宗祿笑道:「至少三個月是沒問題的,酆笠梌的手伸不到巡監司裡面。」
他打開房門走出去,幼容趕忙跑進房間,將房門關上。
宗祿將食盒遞給魏肅,司衛軍跟在他身後,與他一道走出東籬閣。
或許,也用不了三個月。
等春獵結束後,一切都會有答案了。
那晚大人找長孫史喝酒時,他在。
那晚謝章與大人在房裡時,他也在。
可他卻不知,該以什麼身份走進那間房裡,那一刻,他竟沒有勇氣踏進去,不敢去看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沈默端了杯茶一飲而盡,沒再去聽幼容的碎碎言語,起身走進屏風內睡下了。
撐著了——
還有些睡不著。
沈默在東籬閣里等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晌午才收到聞終的消息。
她換了身衣裳,披上狐裘,與幼容走出淮王府,府外停著一輛馬車,是幼容事先安排好的。
沈默提著裙角走上馬車,在彎腰走進車裡時,驀然瞧見坐在馬車裡的褚桓。
他靠在車壁上,手中輕搖著茶盞,朝她看過來,「明妃想去哪裡,兒臣陪明妃一道。」
沈默:……
她輕咳一聲,「散散心,不過本宮又不想去了。」
她走下馬車,幼容卻是一頭霧水,「公主,咱們不出去了嗎?」
「不去了!」
沈默說這話時,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聞終應該不會出賣她,應是謝章從宮裡得知了消息,故而才阻擾她。
褚桓喝了口茶,將茶盞放在小方几上,起身走出馬車,看著遠處車馬如龍的繁華,「再有幾日就是除夕。」
陳禹道:「二爺,韓都尉並未去邊關,也不知潛伏在哪裡。」
褚桓負手在後,朝府內走去,「無非就是在找宣王藏得那五萬兵馬罷了,不必理會。」
陳禹:「是。」
這幾日淮王府也在為過年做準備,檐角下與各處的燈盞都已換上了大紅燈籠,所過之處,一片喜色。
沈默大步走到大庭中,將身上的狐裘解下來丟給幼容,「誰也別跟著本宮,本宮在府里散散心。」
都衛軍與幼容只得先回東籬閣。
沈默避開府中的丫鬟與侍衛,朝著後院的梅花園所去,聞終這會應該在皇城外等著她,她需得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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