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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此事也因他大意才出了紕漏,沒想到明妃是個睚疵必報的性子,膽子竟然大到會跟蹤車隊刺殺宣王。
他站在屋內,抬頭看著半開的房門,「明妃暫住在淮王府,必須要想法子在她入住景明宮前殺了她,也能趁此機會將淮王拉下水,一箭雙鵰。」
韓常林朝嚴飛擺了擺手,「去告訴韓絡,找個人替他去邊關,宣王已死,沒有再去的必要了,讓他趁這些時日多帶些人找一找宣王藏兵的地方。」
嚴飛道:「屬下這就去。」
他返身出去時,守在外面的兩名僕人便走進來,將斷裂的圓桌收拾出去。
再有幾日便是除夕,子時三刻,西涼的天卻下起了雪,雪花墜地,很快便鋪了一層的白。
酆笠梌的身子骨弱得很,一到冬日就畏寒,咳嗽也不斷,嚴重的時候,幾乎能將肺咳出來,即便是太醫院院正崔佘安想盡了法子也治不好。
當年那一味毒太過兇悍,能撿回來一條命已不錯了。
寢殿裡燃著炭火,暖烘烘的。
楊公公手肘彎上搭著拂塵,額頭已經熱出了一層薄汗,可坐在龍案後的酆笠梌,竟還披著一件明黃色的外袍,臉色在燭光下泛著病態的白。
乍一看,白的有些嚇人。
「又是這些破事,整日裡不為國想想,淨想著拉幫結派,逼朕立儲!」
這個太子如何能立?!
靖王背後是陸家,端王背後是林家,兩家勢均力敵,無論立誰為太子,都是助長了那一方的勢力。
酆笠梌將手裡的奏摺扔出去,砸在那一沓摞起來的奏摺上時,那一摞奏摺頓時歪倒在案桌上。
楊公公忙道:「陛下消消氣,莫要氣壞了身子。」
剛一說完,酆笠梌緊跟著咳嗽起來,一聲聲咳嗽從嗓子眼出來,震得心肺腑疼的緊。
恰巧此時,外面傳來坤寧宮趙築趙公公的聲音,「陛下,皇后娘娘在外等候,求見陛下。」
酆笠梌咳嗽的眉心也跟著直抽抽,好一會才穩住咳嗽,直衝外面喝道:「讓她滾!」
「咳咳——」
一想到奏摺上都是提靖王與端王的立儲之事,酆笠梌便氣不打一處來。
金殿內的咳嗽聲一聲聲順著大殿的門傳出來,陸鳶站在殿外,臉色冰冷難看。
她攥緊了寬大袖袍下的雙手,轉身朝著鋪了一層白雪的階梯下走去。
碧蕊與月歆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挺直的脊背透著森森寒意,皆是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碧蕊撐著傘遮在陸鳶的頭頂,為她擋去了飄飄而落的雪花。
回坤寧宮的路上,陸鳶低頭看著手心躺著的金鑲玉的鎖鏈,冰涼的鎖鏈已被她的體溫暖熱,這是茵兒的貼身之物,她也收到了茵兒從北涼送回來的信函。
本想著來金殿找一趟陛下,將茵兒被宗祿所迫之事告訴他,可方才的一幕,倒是讓她徹底死心了。
夫妻十幾年,從無感情而言,有的只是家族其後的勢力牽扯罷了。
茵兒能將金鑲玉的鎖鏈送回來告知她,可見事情的嚴重性,她問道:「宮裡可有什麼異常?」
提到這事,碧蕊倒是想起一件事,「回娘娘,奴婢發現,好像有些日子沒見著高統領了,高統領身為禁衛軍統領,該是在陛下左右的,這莫名不見人影,實有蹊蹺。」
陸鳶握緊了金鑲玉的鎖鏈,吩咐道:「讓陸盞去查查。」
碧蕊道:「奴婢待會就出宮一趟。」
前方幽幽長道中,一架轎攆從遠處過去,轎攆身後跟著的都是景仁宮的宮女,想來,坐在轎攆的定是宣德貴妃。
又是這個賤女人!
碧蕊抬眼看了眼遠處離開的一行人,「娘娘,宣德貴妃好像是從宮外回來的,這麼晚了,她能去見何人?」
陸鳶冷笑,「除了林斘之,還能有誰!」
她握緊了金鑲玉的鎖鏈,身上的怒氣比方才更甚,碧蕊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生怕白雪落在了她的肩上。
一日的時間,臨到晚上,陸盞身披狐裘,走進坤寧宮的寢殿,跪下行禮,「臣弟陸盞,拜見皇后。」
陸鳶這一日等的焦急難耐,見他進來,也沒讓他起身回話,便急忙問道:「查得如何了?」
陸盞俯首撐地,明亮的地面上,倒映著他眼底的冷意,「我今日暗中查了一番,前些時日,高統領從北營調遣了一些士兵離開了京都城,能讓他調遣北營士兵離開的,唯有陛下,我猜測,應該與宗掌印有關。」
既然陸鳶讓他查一查此事,他便順水推舟,將那晚聽來的以查探之名告訴她,如此一來,也能在她面前得一個能力尚佳的好名。
宗祿能否活著回到西涼,就看他的運氣了。
若他能回來,於他來說也是有利無害。
若是死在路上,於他也不痛不癢。
第60章 狠戾
陸鳶微抬了手, 碧蕊躬身朝她伸出手,讓陸鳶的手搭在她晚上,借著她的力道自美人榻上起身。
殿內, 只有陸鳶來回踱步的聲音。
陛下讓高忖去北營調遣士兵離京,若是沒有猜錯, 陛下是想在宗祿回西涼的路上殺了他, 再順勢奪回巡監司的權力。
不行!
宗祿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 茵兒就麻煩了。
陸鳶停下腳步, 低頭看著還跪在地上的陸盞, 「陸盞, 你派些人去一趟北涼,務必要趕在高忖之前, 將消息透露給宗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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