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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她掙扎了下被褚桓握著的手,聲音低淺,帶著無言以表的自責,「放開我。」
他用了些力道,使她掙脫不開。
褚桓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長眉間凝聚的冷肅依舊在,「大人手涼,我給你暖暖。」
他背對著身後的過道出口,逆著光,看不真切他的眉眼,沈默卻下意識的在他淺薄的唇上看了一眼,腦海里忽然想起那一晚似真似假的吻,心臟猛地一顫,一股怪異的感覺襲上心頭。
怎麼說……
就很彆扭。
甚是彆扭!
她低垂了眼眸,狹長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的異樣,手腕掙脫著,聲音里多了幾分冷意,「謝章,我現在是明妃,是你父皇的妃子,被旁人瞧見了,於你於我都不利,放手。」
褚桓任她掙扎,始終沒有鬆手。
他笑著,眼裡卻帶著狠戾的霸道,抬手將她鬢邊凌亂的碎發別致耳後,「這裡都是我的人,即使我抱著你走,也無人敢亂說半個字。」
方才謝勛抱著她時,也未見她這般抗拒。
褚桓微斂了下眸,愈發握緊了她的手,「大人,我不會讓你去侍候那個老男人的。」
沈默:……
老男人可是他父皇,從他嘴裡說出來,頗有種大逆不道的不孝之話。
褚桓握著她的手,牽著她往前走去,任她掙扎卻不松半分。
過了城門,便是熱鬧的街道,沈默不願引人注目,便順著褚桓牽著她的手走在街上。
宗祿大步走到沈默的左側,垂眸看著她的手被褚桓握在手中,眸色略暗了幾分。
魏肅與陳禹跟在他們身後,兩人臉色可謂是精彩極了。
陳禹想不通的是,一個西涼來的長樂公主,而且還是陛下的妃子,亦是二爺名義上的母妃,二爺這是唱的哪一出?
魏肅想不通的是,大人素來看不慣長樂公主,且幾次險些殺了她,怎地這次還要救了她。
不僅如此,就連這淮王亦對長樂公主與眾不同。
魏肅擰了擰眉,更想不通的是,長樂公主怎會因大人而冒險殺宣王?
一行人來到一處酒樓前,沈默抬頭看了眼。
安陽酒樓。
很符合安陽城。
他們已至酒樓外,沈默掙扎著他的禁錮,遠山黛眉蹙著一抹冷意,「謝章,安陽離臨安很近,此酒樓又人多眼雜,別惹事生非。」
褚桓看了眼她微冷的神色,竟是笑了一下,鬆開了牽著她的手,在他鬆開的瞬間,掌心的柔荑快速抽離。
褚桓低斂著眸,看了眼白皙的掌心,眉眼暗了幾分。
掌柜的瞧見他們一行五人進來,身著錦衣華服,一看便不是尋常百姓。
因安陽離臨安很近,亦是坐落於天子腳下外,城池雖不大,可行經路過的人非富即貴,安陽酒樓又是安陽城的招牌。
是以,掌柜的見識便多了一些。
前面二人,一男一女。
男的面若冠玉,長眉星目,身段欣長挺拔,一襲白袍如天邊神祗,清冷淡漠。
女的身著打扮像極了男兒,穿著不合身的鶴氅,一小半鶴氅都拖曳在地上,雪青的顏色被染得髒污不堪。
此鶴氅極為昂貴,就是一些達官貴人也不一定穿得起,現下卻被一小姑娘糟蹋成這般。
掌柜的忍不住心疼了一下,他打眼往後瞧去,又瞧見二人身後緊跟著的男子。
穿著玄黑色的墨袍,戴著紋路複雜的黑色面具,面具下的眸暗沉沉的,身上的氣息陰鬱冰冷,瞧著不大好惹。
陳禹走上前往掌柜的眼前放了一錠金子,臉上還有著方才的不岔,語氣也是硬邦邦的,「上好的雅間,再把你們酒樓的招牌菜端上來。」
掌柜的忙躬身道:「是是,幾位這邊請。」
他走到樓梯旁,躬著身子,朝著雕刻的木質樓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幾位樓上請,有小二為幾位帶路。」
沈默因披著寬大的鶴氅,行走間,不大順暢。
她雙手輕提裙角,走的稍慢,褚桓便隨著她的腳步,與她隔了一個台階,走在她的右下側。
宗祿走在她左下側,微挨著她,右手臂虛虛的護在她身後,以防她不慎摔倒。
雅間在四樓,閣道里安靜雅致。
小二打開雅間的房門,站在門的外側,躬身朝里做了個請的手勢,「幾位裡面請。」
沈默拾步走進去,她解去鶴氅,褚桓順手接過,遞給一旁的陳禹。
陳禹:……
就很惱火。
他家身份尊貴的二爺怎地還成了這位明妃娘娘的下手?
陳禹將鶴氅掛在靠著門角的木架上,與魏肅二人各自候在自家主子身側。
外面寒風冷肅,雅間燃著炭爐,卻是暖意怏然。
臨靠著窗紙糊著的雕花窗旁擺放著一個柜子,上面擺放著精緻的白瓷花瓶,裡面插著幾株修剪漂亮的梅花枝。
臨靠雅座的後方,則擺放著四面單扇屏風,上面畫著的便是梅蘭竹菊四幅圖。
沈默走到雕花窗前,負手而立,垂眸看著花瓶里的梅花枝,心思卻是落在了別處。
其實,她起初並不喜梅花。
只因原主沈默的母親偏愛梅花,是以,原主父親便在將軍府的後院種滿了梅花樹。
直到後來,她占據了沈默的軀體,常年面對著冬日裡綻放的梅花,潛移默化中,便對它的存在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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