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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不過——」
他遲疑了一瞬。
宗祿放下手,取出乾淨的帕子,擦拭著手骨上的血漬,「繼續說。」
魏肅道:「巡監司里的人還傳了一封密信,說皇后娘娘似在有意阻攔陛下將手伸向巡監司,不知皇后娘娘意欲何為?屬下恐皇后與陸家聯手,想與陛下爭奪咱們巡監司的權力,大人,咱們何時動身回西涼?」
他一直都在擔心。
如今大人身在北涼,陛下與皇后趁大人不在,定是會想法子趁機奪回巡監司的權力。
陛下一人不足為懼,可若是多了個皇后與陸家,那便棘手了。
宗祿擦拭著手骨上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擦拭乾淨,右胸膛的傷口隱隱作疼,亦有些濕熱黏膩,許是昨夜與謝章動手,使傷口裂開了一些。
「不急。」
他將帕子隨意丟在桌上,端起茶盞,提著茶蓋拂了拂茶葉,「京都城有義父坐鎮,宮裡還有宣德貴妃,他們二人不會置之不理,我晚些再回西涼。」
魏肅甚是疑惑,「大人,長樂公主已安置好,咱們該動身回西涼了,屬下怕夜長夢多。」
宗祿喝了口茶,深邃的眸凝著茶盞中漂浮的幾許上好的茶葉,眸底的暗色逐漸黑沉。
他暫時回不得。
即便是回,他也要將大人一併帶走。
已時已過,今日的天甚是晴朗,冬日的暖陽穿透雲層,數層光暈零零散散的照映在雕花窗上,光線傾灑在帷幔上,灑了一片的光輝。
沈默悠悠轉醒,覺得睡了一場好覺。
不再是從前的沈默,亦不用再寅時末起床去上早朝。
昨晚與他們二人亮明了身份,今日也該找他們二人談一談關於她去留的問題了。
她不願看這兩孩子因她的去留而生出嫌隙與事端。
幼容侍候著沈默洗漱,熱乎豐盛的早膳擺在桌上,沈默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月牙衣裙,因在暖盈盈的屋裡,並未罩輕紗外衣,月牙的衣裙包裹著她玲瓏纖細的身姿。
她抬眼看向幼容,讓其吩咐門外的都衛軍,「讓他們二人分別去一趟璟雲軒與拾月閣,告訴淮王與宗掌印,讓他們來一趟東籬閣,本宮有事尋他們。」
「啊?」
幼容錯愕的瞪大了杏眼,一度以為自己聽岔了。
「公主,您讓宗掌印與淮王一道過來?!」
這兩人公主往日裡可是避著走的,且這二人都是不好惹的主兒,公主讓他們過來,是自找不痛快嗎?
沈默神色微變,可眼底卻多了幾分涼意,唇畔間輕輕溢出了三個字,「還不去?」
幼容身子骨一哆嗦,「奴婢這就去。」
她走出房外,將沈默吩咐的一一交代給都衛軍,這才反身走回房間,為沈默布菜。
沈默抬手止了她,「等他們過來。」
不多時,都衛軍便回來了,候在門外,沈默讓他進來傳話。
都衛軍穿著厚重的盔甲,行走間,盔甲之間發出碰撞的聲音,他躬身,拱手道:「回公主的話,淮王說,他有要事在身,騰不開身過來。」
另一名都衛軍也回來了,他站在另一人身側,亦是躬身拱手道:「回公主的話,宗掌印說,他有事在身,晚些時候再過來。」
沈默:……
呵呵,漂亮!
她猜測,這兩人應是臉上掛了彩,不太好抹得開面來她這裡。
罷了,等這兩人的傷好些了再說。
自從她的身份亮明後,這三日,長孫史與聞管家倒是往她這來的勤快,每每來時,她便讓幼容候在外面。
現下尚不能讓幼容知曉一切,她怕幼容暗地裡會與陸鳶聯繫。
倒是這三日,謝章與謝勛卻是一面不曾露過,到好似從她眼前銷聲匿跡了般。
暮色將至,夜裡竟是起了風。
臨到子時,聞終換了身輕便的勁裝,來到璟雲軒內,踏進書房時,便見褚桓正坐在案桌前看著一應案文。
他恭聲道:「二爺,陛下今晚下令,由都尉韓絡押送宣王一路向北,去往邊關。」
褚桓合上案文,眉眼冷冽,「杭奕。」
杭奕推門而入,拱手道:「二爺有何吩咐?」
褚桓道:「叫陳禹速來一趟。」
杭奕頷首:「屬下這就去。」
言罷,他轉身出去,合上門快速離開。
聞終略有疑惑,「二爺,可還有旁的事?」
褚桓站起身走到雕花窗前,伸手打開兩扇窗戶,外面起了風,風卷而過,使他的衣袍輕盪著。
「本王既能察覺,景王又豈會無所覺?」
聞終聽聞,轉身看向褚桓修長挺拔的背影。
的確。
景王比宣王的心思更加的深沉,宣王因自己是眾王爺中的大哥,天生帶著一股子自傲,總覺得,儲君之位該傳於長子,是以,行事作風上,總有些狂妄。
而景王不同,景王甚至比睿王的心思更加深沉。
這些年來,景王在朝中從未嶄露鋒芒,處事作風間,均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但身為皇家之子,他又豈是甘於其他兄弟鋒芒之下的?
不多時,杭奕便與陳禹一道趕回來,這幾日陳禹似是忙極了,趕回來時,衣著風塵僕僕,臉上也有些疲態。
杭奕道:「二爺,屬下剛出府不遠便碰見陳禹了,是以,回來的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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