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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謝勛,在想什麼?」
聞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宗祿掀了眼皮,看向立於邊上的聞終,問道:「事情談完了?」
聞終頷首,「你有心事?」
宗祿挑唇一笑,「我能有什麼心事?」
褚桓放下玉佩,看了眼宗祿,「我這裡有幾壇好酒在梅花園放著,要不要去喝幾杯?」
宗祿的頭微一歪,眉尾邪氣輕挑,「走。」
聞終笑了笑,竟是伸手摟住宗祿的肩膀,手掌在他肩上拍了拍,「我還未與你喝過酒,索性我今夜無事,咱們不醉不歸。」
宗祿笑道:「好,不醉不歸。」
褚桓淺薄的唇邊噙著笑意,起身與他們一道離開書房,去了後院的梅花園。
子時的夜,冷的刺骨。
梅花園裡,三人席地而坐,聞終褪去了厚重的盔甲放置一旁,只著了一件藏藍色的外袍。
宗祿取下了黑色面具放於身邊,與褚桓對立而坐。
三人各捧著一壇酒,無邊際的暗沉夜色中,三壇酒在空中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干!」
三人異口同聲,仰頭大口的灌著酒。
冰冷的酒順著三人的唇角流向青筋突起的脖頸,打濕了衣襟,在上面暈染了濃香的酒漬。
半個時辰的功夫,三個人眼前已經扔了六壇空瓶。
冰冷的寒風吹散了籠罩在月色前的層層雲霧,雲霧稀薄四散,獨屬於冬日裡的月色傾散開來。
稀薄四散的雲霧後,藏著萬千的星辰。
聞終常年甚少飲酒,尤其是踏入了北涼皇城後,更是滴酒不沾,就怕酒後說些不該說的。
是以,一壇酒下肚,便暈暈沉沉的靠在梅花樹幹上,醉醺醺的昏睡過去。
不知不覺間,宗祿與褚桓背靠著一顆梅花樹幹而坐。
褚桓靠著樹幹,長眉俊朗,低垂的瞳眸里暈染了幾分醉意,側顏菱角勾勒著剛毅俊美的弧度。
他穿著錦緞長袍,袍角輕散的垂在枯草地上,一條長腿伸直,一條腿彎曲著,手中拿著一壇酒搭在曲起的膝蓋上,低著頭看著腰間佩戴的玉佩。
宗祿微挪了下身子,挨著他坐,他亦是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屈著,拿著酒罈的手慵懶的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肘碰了下褚桓的手臂。
復而,指向夜空。
雲霧散開,露出了繁星夜幕,最亮的那一顆星,閃爍明亮。
「謝章,你看那顆星星,像不像大人的眼睛?」
很亮,也很漂亮。
褚桓抬起頭看向他指的那顆星星,璀亮無比。
就如那晚,她牽著他的手走向落梅堂時,對他說,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他勾唇一笑,「像。」
宗祿又指了下最亮的那顆星旁邊,有四顆星星齊聚在一起,唯有另一顆星,不遠不近的獨立著。
就好像……
就好像他與他們。
宗祿的頭仰靠在梅花樹杆上,望著那顆最亮的星星,語氣悵然若失,「謝章,我想求你一件事。」
許是知道他要說什麼,褚桓微抿了薄唇,握著酒罈的修長五指也微緊了幾分。
見他不語,宗祿卻是一笑,「能否將那顆最亮的星星讓給我?」
「謝勛」
褚桓握緊了手中的壇酒,看著天上的繁星,「我什麼都可以給你,甚至可以將這天下打下來拱手讓給你,唯獨她——不行。」
褚桓拿起酒罈狠狠灌了一口,將酒罈摔在地上,轉身單膝跪在褚桓身前,骨節分明的手掌攥住他的衣襟,劍眉緊蹙,暗沉的眸冷厲鋒銳,裹挾著酒意的微醺。
「這天下我不屑於要,我只要大人一人足矣,你有聞終他們陪伴著,為什麼不肯將大人還給我?!」
褚桓迎視著宗祿冷銳鋒芒的視線,眉心裹挾著一抹愧疚,「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
宗祿朝褚桓的臉上打了一拳,揪起他的衣襟,沉聲怒喝:「當年離開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沒有對不起我,你不欠我的,別總是拿著一副愧疚的眼神看著我!」
「今晚我就把話撂這了,大人我定會帶走,你攔不住!」
褚桓的舌尖抵了抵左臉頰,他看向宗祿,扔掉酒罈,抬手攥住他的手,用力掰開宗祿攥著他衣襟的手。
他的眸,狠戾猩紅,卷著暗沉的森寒冷意。
「我亦說過,我什麼都可以讓給你,唯獨大人不行!」
宗祿陰冷勾唇,「那就試試!」
褚桓眸底的狠戾陰冷無際盪開,「那就試試!」
兩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打著,身懷武功,卻打的毫無章法。
魏肅與杭奕站在邊上看著,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攔著,這兩人明顯都喝醉了,意識不清。
杭奕碰了碰魏肅的手臂,心有些揪著,「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二爺寅時還要上早朝,若是帶著傷去,豈不讓人看了笑話。」
兩人一合計,上去拉架。
結果,魏肅與杭奕被揍得極慘,兩人呲牙裂嘴的跑到一邊躲著。
魏肅瞧了眼扶著腰呲著牙的杭奕,忍不住笑出聲,杭奕眼珠子一瞪,「笑個屁,你也好不到哪去!」
聞終醉的暈暈沉沉的,靠在梅花樹杆上睡得不省人事。
梅花園裡,褚桓與宗祿就像兩個莽夫似的,揮拳打著,你來我往,不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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