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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褚桓按耐住想要去見沈默的心,輕撩前袍又坐回椅上,吩咐杭奕,「你不必盯著聞終了,去盯著明妃便可,看她這幾日有何動向,隨時稟報本王。」

    杭奕頷首,「是。」

    雪花落滿了整個淮王府,檐角下吊著的八角燈籠散發著幽暗的暖光。

    褚桓負手而立於檐下,看著雪花紛飛的夜色,十八年前那一晚的記憶卷上心頭。

    那晚的冰天雪地中,大人踩在冰面上朝他走來,將暖和厚實的大氅裹在他身上,牽著他的手一路走向落梅堂。

    他將手伸在眼前,看著白淨的手掌,想起昨晚,他的手攥著大人的手腕,腳踝,想到她的衣襟散亂,春光外泄,褚桓的心跳猛地加速,他將手負在身後,冷峻的面容上,拂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緋紅。

    與大人相識三年,在他眼中,大人如神祗般的存在。

    她身處高位,運籌帷幄,擅於攻心。

    她性子清冷寡淡,涼薄無情,好似所有的人與事都不能使她為之動容。

    與她相處的那三年,他視她如師如父,直到後來,他一天天長大,那份最純粹的『父子』之情早已變質。

    亥時初,雪已經在地上鋪了一層,白皚皚的雪色將黑夜映的亮如白晝。

    東籬閣外,四名都衛軍守在外面,屹立在白皚皚的雪夜中,兜鍪與盔甲上都落了一層白雪。

    「咯吱」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宗祿踩著薄雪走入東籬閣內,侯在兩側都衛軍朝他躬身行禮,「奴才見過宗掌印。」

    宗祿穿著利落的黑色錦緞長袍,外罩藍色的外衫,腰間束著冰冷堅硬的束帶,臉上依舊帶著那張半截黑色面具,鵝毛大雪從黑色面具上片片滑落。

    他走過大庭,來到院落時,侯在院落外的四名都衛軍照舊朝他躬身行禮,「奴才見過宗掌印。」

    宗祿踩著雪走到距離房門五步外停下,他負手而立,看著屋內燃著的燭光,似有一道纖細的身影映在明黃色的門窗上,緩慢的移動著,最後消失於門邊一角。

    右側胸膛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微低著頭,面具的邊緣遮擋住了那雙眉眼。

    聞大哥今夜的反常,謝章的詢問與疑惑,還有酆時茵自自縊後的一切反常都徘徊在他的心頭,凝聚不散。

    魏肅站在他身後,有些疑惑,「大人,您來這裡做什麼?」

    自掌印從寧安居出來後,便在梅花園站了許久,直到方才,他又輾轉來到東籬閣。

    掌印向來最厭惡的便是長樂公主,今夜怎會莫名的來到這裡?

    宗祿雙手按在腰間的帶扣上,指腹輕撫著帶扣上冰冷的一截劍柄,他的腰帶里藏著一柄軟劍,腰帶封了六個卡扣,劍柄由玄鐵所制,薄而堅硬。

    在西涼皇城,他的腰帶與面具,便是司禮監掌印的象徵。

    雪順著面具與髮際的縫隙融為於水,流淌在臉上,涼意順著肌膚滲入,宗祿抬了眼,看著緊關著的房門,抬腳走過去。

    第49章 秘密

    「叩叩——」

    輕敲房門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驀然傳來, 正在為沈默鋪床的幼容停下,轉身朝著房門處走去。

    山水墨畫的屏風上倒映著沈默纖細玲瓏的身姿,她慵懶的靠在軟椅上, 單手搭在扶手上,另一隻手裡正捏著一塊梅花酥, 吃的正香。

    「這麼晚了, 誰呀?」

    幼容打開房門, 整個人嚇得僵住, 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哆嗦了, 「宗, 宗宗掌印!」

    她連忙後退兩步, 小臉上儘是懼色。

    宗祿冷漠的掃了眼幼容,繞過山水墨畫的屏風走進去, 看到沈默只著了一件單薄的白色寢衣,寢衣將她的身段包裹的玲瓏纖細, 拿著梅花酥的那隻手腕的衣袖往下滑落,露出一截白嫩的藕臂。

    她背靠著屏風而坐, 不知在想什麼, 嘴裡的梅花酥有一下沒一下的咀嚼著, 似是連他的出現也未曾察覺到。

    這般遲鈍的反應與大人截然不同。

    尤其是,在看到她的側顏有著酆笠梌與陸鳶的影子時, 宗祿已快遏制不住內心的殺意, 想親手掐上她的脖頸,親眼看著她的命在手中流失。

    房門大開著,涼風灌進來, 驅散了屋裡一部分的熱氣, 寒風順著屏風的縫隙鑽進來, 凍得沈默打了個寒顫,也讓她從游神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身側似是有一道暗影擋住了部分的燭光,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截藍黑相間的衣袍一角,衣角被吹進來的寒風扑打著,露出一雙繡著暗紋黑蟒的軟靴。

    能穿此靴的,除了司里監掌印,再無旁人。

    沈默猛地轉過頭,抬起眼看向立於身側的宗祿,平靜的心忽然間極快的跳動了幾下。

    她方才在想著臨安城的一些事宜,在想著明日與聞終見面後,該說些什麼,想得出神,竟是沒有注意到房中來人。

    看來,長樂公主與明妃的這兩個身份太過安逸,竟讓她少了當年在將軍府時的時刻警惕。

    宗祿邪肆挑唇,「公主想何事想的這般入神?不如與奴才說說,好讓奴才為公主分憂。」

    他負手而立,低頭笑看著她,只是面具下的那雙眸里,笑意痞氣冷銳。

    沈默咽下嘴裡的梅花酥,將剩餘的半塊梅花酥放在小碟里,看了眼立在身側,身段欣長高大的宗祿,他看似無事,可面具下的半張容顏瞧著依舊泛著病態的蒼白,一看便知,傷還沒好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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