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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聞叔,十五年不見,他竟老了這麼多。
遠處傳來兩道腳步聲,一道悠閒散漫,另一道沉穩有力,由遠及近。
沈默快速斂去眸底的熱淚,她看向上方,輕眨了好幾下眼睫,將眸底的熱度一絲絲褪下去。
腳步聲進了。
沈默盛著月色與院外的燈光看去,便見長孫史與淮王並肩走來,在看到她時,淮王冷峻的容顏覆上了極淡的寒意,他的嗓音透著涼氣,還有毫無溫度的冷意,「明妃娘娘在這裡做什麼?!」
長孫史微眯著眸瞧著立於燈盞下的沈默,覺得她的容顏與酆笠梌和陸鳶的有些相似,又聽褚桓稱她明妃娘娘,便知曉了她的身份。
長孫史當即冷哼一聲,越過她走進小院裡。
若不是這小妮子在淮王府,怕死了連累到謝章,他真想親手殺了這個人女人,看著就來氣!
沈默看著對面的褚桓,第一次,她旁無所人的細看著他的容顏,長眉星目,臉形輪廓剛毅俊美,其容貌,比起十五年前,更加的俊美如儔。
他穿著銀白相間的錦緞長袍,腰間束著雲紋束帶,佩戴著淡綠色的圓形玉佩,寬肩窄腰,身形修長挺拔,立於鵝卵石的小道上,兩側是翠綠的青松,他就像是冬天綠意中的一副春寒圖。
沈默看著他的眉眼愈發的像極了當年的謝章,看人時,黑沉的眸中總是隱著一股狠戾,許是因為長大了,那股狠戾應是被他隱匿於瞳眸深處,讓人無從所覺。
褚桓俊臉冷沉,看著她肆無忌憚的目光,譏諷冷笑,「明妃娘娘可看夠了?」
嘖——
還是那麼凶。
沈默斂了眸,隱去眸底的笑意,語氣淡然,「淮王長的甚是俊朗,本宮忍不住便多看了幾眼。」
她略抬起眼眸,唇角噙著興味的笑意,落在褚桓眼中,儼然是一副輕佻的做作模樣。
幼容被自家公主的大膽行為驚呆了。
他眉宇凜冽,冷言譏嘲,「明妃娘娘,名義上,你是本王的『母妃』,若你再出言不遜,休怪本王不客氣!」
沈默:……
玩過頭了。
她輕咳了兩聲,抬頭看了眼朦朧月色,「天兒不早了,本宮也乏了。」
「幼容,我們走。」
沈默拾步朝著褚桓走去,與他擦肩而過時,對方冷冽的聲音再度傳來,「本王說過,明妃娘娘日後莫要再來後院,若再讓本王知道,就別怪本王沒提醒過你了!」
褚桓大步走入寧安居,身上極淺極淡的梅花清清香夾雜著男性清冽的氣息,沁入沈默鼻尖。
她心中長嘆一聲,轉頭看向亮著燈盞的小院。
這是真氣著了,也不自稱『兒臣』了。
她又看了眼寧安居的小院,唇角連著一抹極淡的笑意。
真好。
他們都活著。
沈默走向東籬閣,快到東籬閣時,幼容才敢問出聲,「公主,您方才魔怔了?怎地敢和淮王那樣說話?」
魔怔?
沈默覺得這個詞的確挺適合現在的她,在知道宗祿是謝勛,淮王是謝章後,她便魔怔了。
她養了三年的孩子,都已長大成人。
回到東籬閣,沈默褪下狐裘,幼容接過狐裘,將它掛在木架上,轉頭便看到公主倒了一杯茶水,狠狠的灌了兩口。
痛快!
她看著手中的白玉瓷茶盞,往桌上一擲,「本宮想喝酒了!」
「什…什麼?!」
幼容錯愕的看著自家公主,實在不明白她怎地忽然間要喝酒,自小到大,公主可是很少碰酒的。
她這是……
這是,癔症了?
沈默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激動,高興,特別痛快,在得知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時,壓在心中的那塊巨石一瞬間便落了地。
她微提著裙擺坐在軟椅上,吩咐幼容,「別廢話,給本宮拿酒來。」
幼容不敢忤逆,只得吩咐丫鬟去找鍾管家拿一壇酒來。
不多時,丫鬟捧著一壇上好的酒回到東籬閣,將酒罈放在方几上便退了下去。
幼容還有些不確信的問道:「公主,您真的要喝嗎?您甚少碰酒,沾酒即醉,奴婢怕您醉過去。」
沈默的手肘擱置在方几上,白嫩細膩的掌心撐著左腮,抬眸涼涼的睨了眼幼容,「倒酒。」
這般好的興致,她可不想讓這小妮子敗了興致。
原主酒量不行,不代表她不行。
幼容內心輕嘆了一聲,打開酒罈的蓋子,將酒倒進酒盅里,在拿起酒盅,倒在酒盞中,給沈默端在眼前,「公主,您先嘗一下,看這酒性烈嗎?」
沈默端起酒盞一飲而盡,一股綿柔的勁道順著喉間劃入肺腑,毫無辛辣之感,實乃好酒。
她放下酒盞,指尖點了下桌面,「繼續倒。」
幼容仔細瞧了眼沈默的面部細微神情,不見醉意之感,心中忍不住驚奇,端起酒盅再倒了一杯。
沈默連喝了五杯,白皙的臉頰泛起了一抹醉意的潮紅,就連以往清明冷靜的瀲灩水眸也覆上了朦朧醉意。
幼容看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公主的酒量何時這麼好了?
竟然能一連五杯不倒!
沈默將酒盞往桌上重重擲,「再來——」
「碰」的一聲,她的頭一歪,趴在桌上醉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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