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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候在外面的侍衛與丫鬟恭敬的應了一聲,這才轉身朝著拾月閣外走去。
待院中清靜下來,聞終從屋檐的上方跳落下來,「二爺,謝勛怎麼樣了?」
褚桓的氣息有些沉重,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他推開房門,「你進來看看吧。」
聞終跟著褚桓走進房間,他轉身帶上房門後,來到宗祿的床榻前。
宗祿躺在榻上,身上穿著白色的寢衣,右胸膛處用細布包紮著,面上仍舊帶著那張半截面具,面具下的容顏蒼白到如雪般,讓人揪心難受。
聞終踉蹌了兩步,伸手捂住肩膀的傷勢,褚桓伸手扶住他的手臂,「你的傷如何?」
聞終擺了擺手,「比起謝勛的,不過是小傷罷了。」
候在一旁的魏肅忽然間走到褚桓身前,雙膝跪地,拱手抱拳,「淮王,屬下還請您想辦法救治我家大人,大人還有許多事沒有做,他還有大仇未報,西涼還有他的義父在等他回去主持大局,大人一定不能死在北涼!」
「求您了——」
魏肅俯首跪地,撐在地上的雙手緊攥成拳。
「本王已命人去尋一位醫術高深的隱士,若無意外,應該能在明日酉時趕回來。」
魏肅聞言,直起身對褚桓道:「屬下替大人謝淮王的救命之恩。」
那雙抱拳的雙手用著力道,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明顯,瞳孔里的血絲爬滿眼眶,根根血紅。
聞終伸手扶住魏肅的手臂,「起來吧。」
褚桓從袖袍中取出匕首放在宗祿的枕邊,看著他閉著的雙眸,低緩開口,「謝勛,為了大人,為了復仇,為了你所在意的人,你一定要醒來。」
夜愈發的深了,聞終待了許久,對褚桓道:「二爺,屬下該回去了,這幾日陛下一直在查宣王的事,屬下還有些事沒做完善。」
褚桓與他一同走出房間,望著逐漸下大的雪花,囑咐了一句,「若想徹底扳倒宣王,需謝勛醒來,將證據親自交到父皇手中,父皇向來最忌諱兄弟相殺,你與本王都不好出面,你暫且蟄伏,萬事謹慎。」
聞終頷首,「好。」
雪下了一夜,白皚皚的雪花覆滿了四周萬物。
沈默是被幼容的尖叫聲吵醒的,她煩悶的嘆了一聲,側身望著山水墨畫的屏風,眉心輕蹙,「大清早的,瞎嚷嚷什麼呢?!」
「公主,小白鼠死了!」
幼容從屏風外跑進來,小臉慘白慘白的,也不知是被死的小白鼠嚇得,還是被那香囊嚇著了。
沈默瞳眸一斂,眉尖覆上了凜冽的寒意。
果不其然,戴芥姬的點心與香囊還真有鬼。
在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贈與她香囊時,她便瞧出來不對,點心沒毒,香囊也沒毒,可有毒的應該是點心裡的某種佐料與香囊的香味相衝。
這種把戲,當年的陸老頭也玩過。
這種手段,殺人於無形。
即便是她死了,也查不到戴芥姬頭上,畢竟,香囊沒毒,點心也沒毒。
而她一死,第一個受到牽連的便是淮王。
戴芥姬是三皇子璟王的側妃,她抱著不純的目的來找她,要麼是受了璟王的指使,要麼,便是她想要往正妃的位置上爬,特意向璟王獻計。
不論是那一種,戴芥姬得罪了她,這筆帳她可不會輕易就這麼算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
幼容為沈默更衣,為她洗漱好,才道:「公主,那小白鼠怎麼辦?」
沈默用著膳食,淡聲道:「連戴芥姬送來的點心一道扔了,本宮瞧著噁心。」
「是。」
幼容命人將小白鼠與戴芥姬送來的點心一道清理出去,回到屋中時,便聽公主問道:「宗掌印如何了?死沒死?」
幼容回道:「奴婢今早出去打聽了一下,已昏迷三日,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沈默瞭然的點了下頭,看來,這位宗掌印八成是活不成了。
「宗掌印好歹是我西涼的司禮監掌印,又兼送親使臣,本宮身為西涼長樂公主,理該去看望一下了。」
幼容點頭如搗蒜,「對對,去給宗掌印送行。」
哼,誰讓她害的公主背井離鄉,遠嫁北涼,還是嫁給一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
等沈默用完膳,幼容為她披上白色絨毛狐裘,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
下了一夜的雪,院中的雪已被下人輕掃乾淨,唯有屋檐與梅花樹上還積壓著白皚皚的雪。
天陰沉沉的,遠邊霧蒙的空氣籠罩著,抬眼瞧去,低壓壓的,似是就在淮王府的廊檐之上。
又冷,又悶,且壓抑。
這是沈默現在的心情,她覺得自重生後,這裡所有的一切都爛透了。
她討厭這個戰亂的朝代,厭惡這個充滿詭譎的朝堂,更厭惡永無止境的戰爭。
離開東籬閣,兩人繞過大庭,來到拾月閣,外面守著兩名司衛軍,見她走來,便道:「奴才參見明妃娘娘。」
房門從裡面打開,魏肅邁步走出來,看向立於門外的沈默時,臉色驟冷,眸底也浮上了嘲諷的冷意,「奴才參見明妃娘娘。」
大人自受傷起,便昏迷三日有餘。
而長樂公主一直都未曾露面,如今三日已過,她忽然過來,是想看大人的生死嗎?
魏肅拱著的雙手不由的用了力道,恨不能現在就殺了長樂公主,以解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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