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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魏肅跑上去想要接住朝一側倒去的宗祿,卻被另一人搶了先。
褚桓橫手抱住宗祿的肩膀,讓其藉助他的力量穩住身形,看著宗祿臉上的黑色面具,心底深處升起一陣陣顫慄。
宗祿透過面具,看著褚桓緊攏的俊眉,唇角扯出一抹玩味,「淮王這是怕我死了,證據被宣王銷毀,所以才趕來救我?」
褚桓迎著那雙嘲諷的目光,他微沉了口氣息,將視線從宗祿身上移開,看向對面的褚鈺,「大哥,你該收手了。」
褚鈺看著這場面,身軀微晃了一下,被趕過來的劉瞿扶住手臂。
難道天要亡他嗎?
風呼嘯狂卷,天邊的那抹黑逐漸沉寂,微微弧光亮色自東邊逐漸浮出,長安街本就是臨安城最繁華的地帶,這個時辰,已有不少小販出來做生意。
里里外外的百姓瞧見這場面,一個個嚇得躲回自己的家裡,街道兩邊的鋪子裡,門皆是打開了一條縫,無數雙眼睛透過縫隙看向外面血腥殘酷的戰場。
風裡面卷著濃郁刺鼻的血腥味席捲過整個街道,大片的屍體橫倒在街道上。
褚桓看著意識混沌的褚鈺,冷聲道:「長安街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想必已經傳到父皇那裡,大哥還是好好想想,待會去了金殿,該如何與父皇解釋。」
紛沓的腳步聲從遠處快速逼近,腳步齊聲,震盪有力。
鋪子兩邊的百姓們紛紛探出一個腦袋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烏壓壓的一片,身著盔甲,頭戴兜鍪的士兵朝這邊跑來。
隊伍整齊,陣勢浩蕩。
褚鈺看向包圍著他們的淮王府士兵與西涼司衛軍,身體徹底萎靡下去,若不是劉瞿攙扶著他,怕是已經坐在地上了。
敗了。
他徹底的敗了,再無迴旋之地。
褚桓沉聲道:「宣王秘養隱衛,行刺西涼使臣宗掌印,將隱衛盡數斬滅,帶宣王入宮,由父皇定奪此事!」
杭弈道;「屬下遵命!」
褚鈺抬頭看向褚桓,冷聲大笑,「褚桓,你得意什麼?!」
「你真以為父皇會相信你就是他的兒子嗎?當年你從皇宮消失時不過三月足,消失了十一年,忽然之間回到北涼,誰又知道當年的二皇子還是不是今日的二皇子。」
「你不知當年其因,焉知父皇何想?大哥這是在質疑父皇嗎?」
褚桓不再看他,扶著宗祿朝紅鬃烈馬的方向走去。
褚鈺臉色變得難看至極,恨恨的盯著他們二人離開的背影。
宗祿的左手始終捂著右胸膛,他依附著褚桓的力道,垂眸看著兩人投射在地面的影子。
宣王說,淮王三月足便從皇宮失蹤了,消失了十一年,十一年後才被找回。
十一年……
十五年前,他與謝章分離時,他正好十一歲。
宗祿回想起淮王府後院的梅花園,現在細細想來,他忽然間明白了那一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因為梅花園的格局與梅花樹的位置都與十五年前的將軍府後院如出一轍。
所以……
淮王很有可能就是當年的謝章?
宗祿心緒震顫,若有所思的看向褚桓,不期然的與他看過來的視線相撞。
他眸光微眯,仔細看了眼褚桓冷峻的眉眼,竟與當年謝章的眉眼逐漸重疊。
難怪那晚在梅花園時,他看著褚桓的眉眼總覺得似曾相識。
原來竟是如此!
褚桓扶著宗祿翻身上馬,囑咐道:「抓緊了。」
宗祿靠在褚桓□□的後背,看著他被狂風呼嘯飛舞的墨發,眼眶忽然間滾燙的厲害,那股灼熱竟是燙的傷口也加劇的疼痛。
察覺到宗祿的身子往一側傾斜,褚桓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往腰間一帶,穩住他的身子,低沉的聲線在風中竟有些顫慄,「謝勛,抓緊我。」
謝勛……
宗祿將頭抵在褚桓的肩膀上,眼眶裡的灼燙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滴在了褚桓白色的錦袍上。
一滴,一滴的落下。
他緊抿著薄唇,呼吸卻愈發的沉重起來。
紅鬃烈馬馳聘在長安街道上,褚桓低沉的嗓音迎著風傳入宗祿的耳際,「你還是那麼愛哭。」
宗祿始終沒有言語,他靠在褚桓身上,骨節分明的手掌緊緊攥著褚桓的衣袍,許是平穩了呼吸,他問了一句,「我的匕首是不是在你那裡?」
褚桓駕著馬,「嗯」了一聲。
宗祿笑了,「若你沒有認出我是謝勛,那我今日怕是要死在宣王手裡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
褚桓握緊了宗祿的手臂,深邃的眼眸看著前方逐漸逼近的淮王府。
「還不算晚,至少我還沒死呢。」
宗祿說完這一句,便倒在褚桓後背上昏迷過去。
天已乍亮,長安街的屍體已經被清理乾淨,就連地上灑濺的鮮血也被處理的乾乾淨淨。
一輛馬車從宮裡出發,一直到淮王府前才停下。
車夫從馬車上跳下來,擺好車櫈,打開馬車門。
黃智天微低著頭從馬車裡走出來,踩著腳蹬走下馬車,鄧斐提著藥箱緊跟著走出來。
看了眼眼前巍峨的淮王府,鄧斐感嘆道:「師父,我還是第一次來淮王府,比太醫院氣派多了。」
黃智天斜睨了他,嫌棄的蹙了下眉頭,「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太醫院豈能與王府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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