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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行了,看看膳食來了沒,餓了。」
宗祿站起身將茶盞放在魏肅手中,解下披風,隨手一拋便搭在了靠牆而立的木架上。
王府里,丫鬟們端著膳食依次往兩個住居送去。
東籬閣里的空間很大,踏進院門,大庭寬闊乾淨,院中種著幾棵梅花樹,梅花綻開,漫天的雪紛紛落下,將綻放的梅花蓋住了。
幼容從房間裡走出來,被寒冷的風吹的打了個寒顫。
東籬閣外守著淮王府的侍衛,腰帶佩刀,站在雪中,身板筆直,面容嚴肅,即便是雪落在睫毛上也不曾動彈。
院中守著四名丫鬟,皆是穿著暖和厚實的衣裳,並排站在屋檐下,這應是鍾管家派來伺候公主的。
幼容冷的搓了搓雙手,在手心哈了一口熱氣,看著立於梅花樹下的沈默,好奇的走過去,「公主,這梅花有何好看的?」
自打進了這東籬閣,公主就站在梅花樹下不曾動彈,就連膳食端進房中,也不見她用膳。
沈默抬手輕輕地拍落蓋住梅花的雪,又摘掉梅花握在手中碾碎,看著被揉碎的梅花,問了一句,「你看,它像不像血?」
「呸呸呸,這種晦氣的話可不能說!」
幼容取出乾淨的帕子擦去她掌心的梅花碎屑,「公主,該用早膳了,不然飯菜要涼了。」
「用膳吧,正好我也餓了。」
沈默抽回手走回房中,候在房檐下的四名丫鬟屈膝行禮,「明妃娘娘。」
沈默:……
這稱呼著實令人頭疼。
北涼皇宮都在忙太后歿了的事宜,直到亥時,幾位皇子與眾位大臣才依次離開。
雪下了一天,地上已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一輛馬車行駛在長階上,一直到淮王府前才停下。
杭弈跳下馬車,擺好腳蹬,打開馬車門,對裡面的人恭聲道:「二爺,到了。」
鍾管家也從府中走出來,看到自家主子從馬車上走下來。
寅時入宮時,他穿著朝服,到了亥時回來,朝服上又穿了一件白色孝服,白色腰帶束於腰間,發冠於頂,其餘的墨發垂在身後,襯著白色的孝服,如一副山水墨畫。
鍾管家走上前,躬身拱手道:「二爺,明妃娘娘與西涼的兩位使臣,老奴已經安置好了。」
褚桓冷淡的「嗯」了一聲,拾步朝著府中而去。
杭弈與鍾管家在後面跟著,他好奇的問道:「鍾叔,我聽說西涼的長樂公主驕縱跋扈,又因這次聯姻的事差點自縊,她今日到了淮王府,沒有鬧嗎?」
且在洛城的事,韓絡也已告訴二爺,有一波赫衣人想要帶走長樂公主,還有另一撥人想要她的命。
而那一波人正是東塢國派來的,但想要帶走長樂公主的那波人卻不知是誰指使的。
鍾管家搖了搖頭,「明妃娘娘並沒有鬧,而且——」
他扶著下顎的幾縷鬍鬚,冥思了稍許,「我看明妃娘娘溫柔端莊,舉止談吐間都挺嫻雅的,與傳聞中的驕縱跋扈截然不同。」
杭弈挑了眉,這還奇了怪了,難不成情報有誤?
回到璟雲軒,褚桓褪去了孝衣與朝服,對杭弈吩咐,「多派些人手在暗處盯著東籬閣的動向,凡是想要蓄意謀害明妃的,一律處死。」
「是!」
杭弈領命,隨即又有些疑惑,「二爺,明妃現已入了臨安城,也被陛下封為明妃,還有誰會想要害她?」
褚桓穿上鍾管家為他備好的白色錦袍,他拿起腰帶,修長白淨的五指扣著帶扣,「明妃身份特殊,只要她在淮王府一天,本王便要擔一天的責任,待她百日後入住景明宮,是死是活,與本王無關。」
杭弈擰眉,瞬間明了。
明妃入住淮王府,怕是幾位王爺起了心思,想借謀害明妃之意來害二爺。
陛下還未立儲,幾位皇子因為爭儲之位,暗地裡攪了不少風雲,如今二爺是最有希望被立儲的皇子,其他三位皇子如何會願意。
褚桓換好衣袍,拾步走出房門,外面的雪已經停了,高聳的屋檐上覆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廊檐下的燈籠被風吹的搖晃不止,就連燭光也明滅不定。
他順著長廊走向後院,對跟來的杭弈吩咐,「不必跟著本王了。」
「是。」
杭弈站在原地,直到褚桓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才收回視線。
他雙臂環抱,歪著頭一臉好奇的問鍾叔,「你說二爺這是什麼怪癖?每晚都要去一趟後院的梅花園,不管回來的多晚,都要去待上一待,他不冷嗎?」
說著,杭弈冷的搓了搓手臂。
鍾管家邪睨了眼,「主子的事少打聽。」
淮王府的後院種著一大片梅花樹,每年入冬,梅花綻開,整個王府都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褚桓走過拱門,踩著積雪走進梅花園裡,一眼望去,大片的梅花瓣已被白雪覆蓋。
他拂袖揮過,覆蓋在梅花瓣上的白雪盡數散去。
身後傳來極為淺的腳步聲,褚桓轉過身,負手而立,俊朗的眉峰涼薄,聲線沉厲,「誰!」
宗祿從拱門處走進來,看了眼這滿園的梅花樹,心下微驚的同時,略一頷首:「西涼國司禮監掌印宗祿,是送明妃來北涼和親的使臣,我素來喜愛梅花,聽下人說後院是梅花園,便想著過來觀賞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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