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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整個書院靜的出奇,唯有陸盞與戴厷呈連連慘叫的聲音。

    羅韶與戴夅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他們以為一個孩子而已,沒有多大的勁。

    可那個名喚謝章的孩子竟像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一樣,臉上發狠的表情讓人發怵,還有那雙眸淬著的狠如暗夜的毒蛇,狠且戾。

    陸盞生生被打的吐了一口血,羅韶再也經不住這場面,竟當場暈了過去。

    綠瑩嚇得趕忙扶住她,擔憂的看向還在打人的謝章。

    這個孩子下手太狠了!

    戴厷呈要好一些,謝勛打人的狠勁不及謝章。

    陸鳶來到京府書院時就看到這一幕,她站在大門外側,看著坐在太師椅上的沈默。

    他於百人中閒散而坐,即便只是隨意的一舉一動,也如墨綠山頂覆蓋的雪,謫仙矜貴。

    看著打人的那兩個孩子,陸鳶黛眉逐漸緊蹙,她不曾見過。

    但看到被打的快不省人事的陸盞,陸鳶還是站了出來,陸盞好歹是陸國公府的人,在外面如此被人欺負,丟的是陸家的臉面。

    「住手!」

    陸鳶踱步而來,鶯麗的嗓音響在荷花庭院中。

    謝章與謝勛止住了動作。

    「繼續。」

    沈默輕叩著扶手,未去看陸鳶,視線一直落在謝章與謝勛身上。

    兩個孩子聽聞,繼續打著腳邊的人。

    陸鳶臉色微白,走到沈默身邊,紅唇顫抖的張了張,才道:「沈將軍,陸盞好歹是我國公府的人,沈將軍就不能留些情面嗎?」

    她看著他的側顏,他的側臉弧度輪廓柔和俊美,不似其他男人臉上的輪廓剛毅鋒利。

    可他的秉性與處事卻與他柔和的輪廓臉頰相反,陸鳶一度以為,這個人沒有心。

    直到陸盞吐了第二口血時沈默才出聲,「停。」

    陸鳶眼睫一顫,死寂的心又染上了幾許心動,看著沈默狹長濃密的眼睫,以為他聽進去了她的話,給了她幾分情面。

    謝章與謝勛再次回到沈默身邊。

    羅韶也適時的醒來,看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陸盞,哭著跑過去抱起他,為他擦去嘴角的血。

    沈默站起身,彈了彈微微褶皺的雲袖,淡聲道:「小孩子之間的玩鬧,下手未免不知輕重,聞終,你去城內請個好一點的大夫給陸盞和戴厷呈瞧一瞧。」

    那個謝章分明是下了死手,可從沈默嘴裡說出來的,卻只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

    沈默帶著謝章與謝勛離開了京府書院。

    陸鳶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緩緩的沉了口積在喉間的氣,轉身走向立在長凳旁的老夫子,問道:「夫子,你可知陸盞他們與將軍府的孩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老夫子嘆息一聲,將方才的事說了一遍。

    原本謝章與謝勛在認真讀書,偏生陸盞這個刺頭帶著戴厷呈挑釁謝章他們。

    先是在言語上辱罵,難以入耳,最後發展到大打出手。

    因為陸戟是陸國公府大夫人所生的嫡子,又是陸太師的嫡孫,身份何其尊貴,是以打會咬文識字起,就被送進宮裡與皇子公主們一同上下學堂。

    所以在京府書院裡,唯有陸國公府的庶子陸盞身份最高,其他學子們經常捧著他,跟在他屁股後面溜須拍馬。

    在謝章與謝勛來到京府書院時,陸盞便想先給謝章他們一個下馬威,不曾想遇見了硬茬。

    「我知道了,謝夫子告知。」

    陸鳶轉身走向哭得梨花帶雨的羅韶,看著她懷中昏迷的陸盞,冷聲道:「二夫人,夫子說的話你也聽到了,父親將他送到書院是讓他飽讀詩書,識文斷字,而不是讓他仗著自己陸家庶子的身份在書院作威作福,今日之事我就不告訴父親了,日後二夫人還是多騰些時間教教他禮儀品行,別寒了父親對他的苦心。」

    羅韶隱忍著眸底的憤怒與恨意,低著頭應了一聲,「大小姐教訓的是。」

    陸鳶乃國公府嫡長女,又是未來的太子妃,哪一個身份都不是羅韶能得罪得起的。

    盞兒的行事作為的確見不得光,這件事侯爺不知道才更好,以免讓侯爺對盞兒失望。

    戴夅抱著戴厷呈也離開了,今日對他來說,猶如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他身為兵部尚書,官職不小,可在沈將軍眼中,他這個兵部尚書只是個空架子罷了。

    日後他只能勸自家小子離謝章與謝勛遠點,別再招惹這兩個小祖宗了。

    已過酉時,廊檐各處都點亮了八角燈籠,在夜裡散發著溫和的柔光。

    聞管家帶著謝章與謝勛來到書房內,兩個孩子已經被大夫看過來了,臉上與身上也上了藥。

    謝章與謝勛站在案桌前低著頭。

    謝勛有些膽顫的瑟縮了小小的肩膀,估計大人喚他們過來是要興師問罪了。

    謝章低著頭,濃密交錯的長睫在白皙的眼帘處投下暗黑的影,讓人看不到他眸底的所思所想。

    他的唇角斂著一抹旁人不易察覺的諷意,這位大人要開始暴露真面目了嗎?

    沈默放下公文,瞧著站立在她面前的兩個孩子,暖黃的燭光將他們單薄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兩道影子一前一後相融。

    今日謝章揍陸盞時下手的狠厲程度與神情她都看在眼裡。

    她原本想問謝章,他一個小孩子為何下手那麼狠,轉念又想起他是從東塢奴隸的車上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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