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重要的是，你要不要開口？

    我正糾結的時候，看見媽咪轉過頭畏懼的看著歐陽風，小心翼翼的道歉，「對不起順哥，手下小姐實在太多了，昨晚又事出緊急，怪我沒有及時發現。」

    歐陽風靠在沙發上，離我們有段距離，我看不見他細微的表情，只能聽他充滿磁性的聲音說，「全月，這件事你有能力親自處理，還是需要我幫你？」

    「你放心順哥！我一定會問出所以然來。」媽咪保證完後，拉著洛珍的衣領就往外拖。

    媽咪說她會處理洛珍這件事情，我高懸的一顆心放鬆，只要洛珍死死咬住自己就在廁所，沒有確切的證據，誰也無可奈何。

    又吵又鬧了好一陣過後，他們都出去了，包廂也安靜下來，我自始至終都站在歐陽風身邊。

    很久，他才正眼看我，漆黑的眸蒙上淡淡的陰霧。

    說出的話卻讓我一驚，「李妝，如果你繼續裝啞巴，我可以找人替你開口，凡是跟你關係親密的人，我層層查下去，終有一個人會如實交代。那麼今天，就先從洛珍開始，怎麼樣？」

    我聽懂了歐陽風的意思，瞬間失色，我惶恐的扯住歐陽風的袖口，「順哥，逼人太甚，是問不出真話的，他們在恐懼和脅迫之下，會違背真心說一些話，只會連累其他人，根本不足為信。順哥，這個道理你肯定懂，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

    我怕的張口結舌，牙齒都在打顫，歐陽風隨意的抿了一下薄唇，深黑的眼眸盯著我看，仿佛要把我的靈魂收走，他莫深的開口，一眼就看穿我似得說，「她們開口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你要不要開口？」

    歐陽風悠閒的雙肘搭在膝蓋上，目不轉睛的看我。

    我突然懂了，原來不是歐陽風找不見李雨，他只是在給我一次機會。他從昨天開始，把媽咪手下的小姐關在休息室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李雨就在國色天香。

    歐陽風也知道李雨是我弟弟，所以我會護著他。

    恍然的一瞬間，在看歐陽風的臉，我看見的不是英俊和冰冷，而是無底的深淵，我莫名的往下掉，卻不敢回頭去看，懸崖下面到底是什麼，長海岩漿都無所謂，我最怕是摔不到底的感覺，繃緊的神經，時時刻刻的擔憂心懼。

    「順哥……」我半跪在他腿邊，緊緊拉住他的衣袖，淚流滿面，「錯的是我，你怎麼對我都可以，千萬別牽連我身邊的人。順哥，她們如果真的為了我出什麼意外，我罪惡就太大了。我不想體驗那種感覺，我求你可憐可憐我……」

    歐陽風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給你一晚上考慮時間，明晚八點，如果我再見不到李雨。李妝！」歐陽風湊近我，聲音很輕，可隨處充滿著危險，「別怪我翻了國色天香！一百個死法最終，會挑一個最慘烈的留給他！」

    歐陽風走了，我全身酸軟的靠在沙發邊，面如死灰，最後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的短短几句話，我聽過後就像打了一場嗜血瀝瀝的仗，打的我心力交瘁，沉沉的躺在沙發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晚上我回到宿舍，看見洛珍已經回來了，她說：月姐就問了幾句話，又沒有確定的證據，不能拿她怎樣。

    我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哪裡是媽咪沒有找見證據，其實是歐陽風還沒發話，明天一過，如果我在交不出李雨來，恐怕小美和洛珍還有索卡，就都要跟著我遭殃了。

    我心裡很煩，看著眉清目秀的李雨，我陷進了一個桎梏，像是一個圓圈，深陷其中，無法抽身。

    凌晨三點的時候，媽咪又帶人來宿舍查房，就跟例行公事似得，李雨躲進大衣櫃的通道里，暫時可以矇混過關，媽咪沒有發現李雨後走了。

    我擔心的連覺都不敢睡，恨不得後腦勺都長著眼睛，睜著浮腫的眼睛一直等到天亮。

    早晨小美敲門，說是來看看李雨，然後壓低聲音給我說，「莫沉易在天台等你，你要不要跟他見一面？」

    一聽到莫沉易的名字，我把手中的紙巾捏成團狀，扔進垃圾桶，轉身就往天台上走。

    冷風呼嘯吹過，吹亂了我額上散落下來零碎的髮絲，莫沉易穿著潔白的西裝，站在天台邊，跟霧白的天空顏色相近，幾乎融為一色，刺的我眼睛微微發痛。

    我看見莫沉易後，飛快的朝前方奔跑，他距離我十幾米遠，我踩過天台上的鬆動的石板，伸出手用力的推了一把他的後背，莫沉易身體前傾，腳下卻紋絲未動，他畢竟是個青年男子，我用足十分的力氣，也不會對他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