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姐姐，你說他到底是人還是魔

    我看著那個少年，努力去想我到底在哪裡見過他，為什麼他給我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好像與生俱來的那種親切和熟悉感，湧上心頭，我怔怔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耳邊凌風吹過，像無數把小刀划過我的臉頰，我愣在原地，只聽洛珍茫然的叫我，「李妝！你傻了呀，這是李雨，就是你弟弟！」

    我弟弟？

    他就是我弟弟？我不敢相信的走過去，一步一步像走在棉絮上那樣不真實，我離他近了，看見他纖細的手指，有幾個指甲蓋都不見了，混著泥土和血絲。

    我看著他，突然想起我曾在警察局裡，見到的那個少年，清澈的眼神，原來他就是李雨！

    「李雨……你是叫李雨嗎？」我蹲下來，聚精會神的盯著他，李雨一眼不相信的目光，質疑的打量我很久，最後木然的點點頭。

    他嘴角都爛了，開口說話時一扯，流出了鮮血。

    我看見他的樣子，痛徹心扉，我唯一的親人，你到底受了多少苦，怎能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一瞬抱住他，淚如雨下，「李雨……我的好弟弟，姐姐終於找到你，見到你了……」

    李雨躲在我懷裡，害怕的全身哆嗦，他顫抖著聲音低語，「你真的是我姐姐嗎？有個大哥哥，他姓莫，是他告訴我，你在這裡。姐姐，他說的話我能信嗎？」

    我默然回頭，小美蹲在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背，聲音輕柔道：「是莫總帶他來的，七點多的時候，他打扮成服務員的樣子，衝進咱們休息室，指名點姓要找你，我昨晚看了李雨的照片，感覺有七八分相像，又害怕他驚擾到媽咪，就帶他出來了。」

    「謝謝……」我朦朧著眼睛看小美漂亮靈動的五官，我握住她的手，哽咽著，「謝謝你小美……謝謝……」

    小美桃紅色的唇輕輕一動，哭笑不得的看著我，「我說你老這麼客氣幹什麼！我和洛珍本來想把你弟弟帶到宿舍去，結果就聽見消息說順哥來了，讓大家全部下樓，我一聽這消息不好，有可能是衝著李雨來的，我跟洛珍趕緊把他帶到天台上了。幸好順哥沒查天台，否則不光你弟弟遭殃，我跟洛珍也完了！」

    幸好，幸好，幸好他們都沒事。

    我緊緊抱著李雨，一遍一遍摸著他的頭髮，他全身還是止不住的抖，他每抖一下，我的心也跟著顫抖一下，我緊緊抱住他，淚聲俱下，「李雨，你不要害怕，姐姐在你身邊，我會保護你的，你看看我的臉，你牢牢記在心裡，我是你姐姐，有了我，你不再是孤兒了。」

    李雨聽著，漸漸的，我感覺他身體不在顫抖，沉默了好一會，他最終沉聲大哭，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一傾而出。

    他緊緊抱著我，抱的我快要喘不上來氣，像個孩子一樣哽咽，帶著憤怒在風中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要我死，我犯了什麼錯！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

    李雨看著我，清澈的眼眸被恐懼填滿，他顫抖著牙齒，「姐姐，順哥是個壞人！他就是個魔鬼！他要我們跳海，用血肉祭奠鯊魚！姐姐，你說他，到底是人是魔……」

    「......」

    我聽著李雨的訴說，手不自覺的用力，我緊緊抱著李雨，眼淚不停地流。

    我明白歐陽風為什麼要查國色天香，他為何特意吩咐左個要仔細搜查我的房間，他何以會問我，會不會背叛他！

    鬼魅的話像沙漏，一遍一遍徘徊在我的大腦里，一時間我的世界安靜了，沒有人說話，沒有了哭聲，只安靜的浮現歐陽風那張冷峻的臉，陰沉的眼。

    他看著我，仿佛深淵，稍不留神，這裡就會變成人間地獄！

    李雨的哭聲越來越微弱，他沙啞著聲音吶吶自語了好一會。

    最後在我懷裡睡著了，他也許太累太疲憊了，偌大的港城在歐陽風眼中不過豆粒大小，可以玩轉手中，但是李雨，他只是個孩子，殫精竭慮的受怕逃跑，連一個屬於他的避風港都沒有。

    李雨睡著了好一會，我轉頭看小美面色凝重，好像有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只好先開口，「小美，你說是莫沉易送李雨來的？」

    小美點點頭，抬手挽了一下被風吹亂的幾縷髮絲，皺著秀眉看我，「莫沉易故意把李雨推到你身邊，順哥對逃跑的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還是先好好想想，把李雨藏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