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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0:49 作者: 曬豆醬
    「煙疤呢?」喬佚放下剩下的蛋糕,狂痴地盯視沈欲,「那些疤,不是香菸燙出來的吧?」

    「不是,你別瞎猜了。」沈欲在水裡動動,皺眉的樣子也有男人的英氣。

    「雪茄?」喬佚目光灼灼,「我知道。」

    沈欲想方設法躲開這道注視,但沒處可藏。「你別聽seven瞎說。」

    「不告訴我,是吧?」喬佚把雙手垂進浴缸,巧克力在溫水裡溶化,皮質表面仿佛形成了一層煙蓋。他盯著浴缸底的束帶,將它撈了出來。

    「這個怎麼系?」他勾著帶子問。

    「你用不上。」沈欲拿回來,「你得當個好人。」

    「我當好人啊,我就想學學。」喬佚還蹲著,寬大的背弓在沈欲旁邊,伸出左手,「我看一次就能學會了。」

    沈欲仍舊不動,可那隻手執意向前伸。他只好把束帶打了一圈,固定在小喬的拇指上,再逆時針往腕骨繞。繞掌心、繞尾指、繞掌心、繞無名指……最後收尾。

    繞的過程中喬佚就把頭低了下去,嘴角髒著,鼻子呼呼喘氣。束帶很快栓好了,沈欲的手離開了他的手,可他不抬頭等著什麼。

    直到那隻手又回來,帶著水,輕輕地撫摸他的頭髮。從耳後到後腦勺,和從前一樣輕,梳理他不聽話的頭髮,桀驁不馴的髮型,告訴他染頭髮對發質不好,可是又沒辦法。

    就這樣揉著,揉著,最後溫溫地停在他頸後。

    沈欲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把手一停。「生日快樂。」

    「能不能不打了?」喬佚吸了一下鼻子。

    沈欲的手壓著小喬頸椎骨上,好硬。「我這輩子沒打過正規賽,你讓我把這幾場打完。不告訴你簽合同,是不願意把你牽扯進來,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和我不一樣。」

    「好,你別騙我,否則我殺了你。現在我去找董子豪。」喬佚用浴缸里的水洗了把臉,站了起來。

    浴室外則是另一番景象,骨頭面色陰沉,seven和張曉圍著阿洛問東問西。

    「我們小馬哥和喬老闆……真的是啊?」seven不肯相信,「剛才是喬老闆騙趙溫文的吧?不可能吧?」

    「我覺得不可能。」張曉提醒他,「你別忘了,小馬哥他結過婚。他和我說過是離婚,踢壞了才不再找。悟空是混血,喬老闆……」突然他一拍腦袋,「媽啊,喬老闆的眼睛……」

    阿洛偷偷拿可樂喝。「眼睛怎麼了?眼睛也是金的吧?我是喬佚的兄弟,叫阿洛,你們想問就問吧,反正他倆就是那種關係。」

    「哦。」張曉無話可說,「可他倆都是男的,悟空難道是……喬老闆的兒子?」

    「是誰的兒子就輪不到你們操心了,以後啊,你們也別圍著沈欲左一句哥、右一句哥叫喚。人家是你們的哥嗎?人家的弟弟是喬老闆。」阿洛開始散布謠言,「他倆都領證了,你們以後盯緊一些,有什麼對沈欲圖謀不軌的人,打報告通知我,100塊錢一次。」

    seven立刻頓悟了。「怪不得小馬哥總說別叫他哥……等等,喬老闆比他小?喬老闆是弟弟?不會吧!」

    剛好喬佚走出來,雙手滴著水。「你就是seven?」

    骨頭要攔,怕他欺負拳場兄弟。然後被阿洛捏住了肩:「別管,我們不傷人,我們都是好人。喬佚和你們小馬哥是家庭內部矛盾,夫夫意見不統一導致小小小爭吵。愛情調味劑,小別勝新婚,肯定不會虧待你們。」

    好人?骨頭擰起眉毛,在他眼裡這幫有錢人都不是善茬。

    seven被點名,咽咽唾沫。「我就是,你幹嘛?」

    喬佚沒有他高可凶氣更勝一籌。「你混血哪的?」

    「我……」seven語塞,問到傷心處了,「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蒙誰呢?」喬佚攥了一把拳頭,水滴滴答答被擠出來。

    seven又咽了一下唾沫。「我真不知道,我家是廣東人,我爸是跑船的,說好了回來娶我媽,結果再也沒回來。我媽不跟我提起這事,巴不得我爸掉海里了。以前我媽叫我衰仔,seven是小馬哥給起的,說7是幸運數字。」

    「7是我幸運數字,什麼時候輪到你了?」喬佚鬆開手,「你告訴我,沈欲腰上的疤是怎麼來的?」

    「這……」seven是個老實人,小馬哥從來不讓他們說,「你先告訴我,你不會再逼他打假拳吧?」

    阿洛無奈地嘆氣,就這腦子怪不得叫衰仔。

    「是趙溫文乾的。」seven不敢說,骨頭說出來。不管出於什麼樣的情緒,儘管他不喜歡姓喬的,可他感覺這人會替小馬哥出一口氣。

    至於怎麼出這口氣他就不管了,有錢人打有錢人,鬧得兩敗俱傷他最樂意。

    「你想知道是吧?我告訴你。」骨頭說,「我們都是拳場的馬仔,以前龍拳里有賠率的拳手多得是,滿屋子都是。董子豪接手,踢走了一大幫。你明白嗎?我們的手都不乾淨,即便我們打正規訓練賽也有黑歷史。」

    「他怎麼傷的?」喬佚問,右手在左手的束帶上慢慢地搓。

    「小馬哥不想干,你說趙溫文會怎麼整他?」骨頭掀翻了這裡的黑暗,「你以為每個人都是一開始就願意幹這些事?更別提他還有一個兒子。」

    喬佚手下一停,指骨頂出一個銳角,水在鞋邊滴成一灘。

    「每一次小馬哥不想幹了,趙溫文就把他請到包間裡。我們都是打拳的,身體不能受重傷,也抗打,趙溫文自然想得到辦法逼他點頭。」骨頭像自己報仇那麼痛快,「你要是有本事,就把姓趙的燙幾個煙窟窿,我骨頭從此以後也叫你一聲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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