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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0:49 作者: 曬豆醬
「為什麼媽媽從不回國看我啊?我做手術她也不回來,南極的工作那麼重要嗎?我今天上幼兒園呢。」
阿洛酒意全醒,南極?你媽媽又不是帝王企鵝。為什麼不回國看你?喬一安你自己看看你爸爸的臉,你要真是親生的,他把你製造出來那年可是未成年。
喬佚眉頭攏起,身上是水氣和機油味駁雜交織,騎行服從身上剝離,背肌隨姿勢的改變高仄起伏,又一起一伏。
「爸爸?」喬一安追問,每次提到這個問題爸爸就沉默,「你們會離婚嗎?你是不是不喜歡媽媽了?」
喬佚拉開外骨骼手套上的絞盤,摘掉它,裡面還有一雙內嵌式,像黑色的手術手套只差一把鋒利的柳葉刀。「喜歡,喜歡死了。」
「那就好,媽媽快回來吧,南極多冷啊。」喬一安心滿意足,「我要給媽媽買最厚最厚的衣服,刷爸爸你的卡。」
休息室的空氣變得粘稠,水氣破窗而入只剩下死寂。阿洛經歷長久的沉默:「嘿,你……沒事吧?」
「沒事。」喬佚的尾音下落,眼型明確上揚,金色的瞳仁偏靠上。
「沒事就好。」阿洛坐起來,凝滯將近一刻鐘才開口,「 то , чтоты толькосказалправду?(你剛才說的是真話?)」
「Ложь.(假的。)」
「Какой?(哪一句是假的?)」
喬佚靠住衣櫥,目光掠過窗外的賽道,再緩緩地拉進室內。「Еслинашёлего, Егонапоилидоголовокружения, привяжитеегокмашинеипускайутонетвБайкале.(如果找到他,把他灌暈再捆上車,運回貝加爾湖直接淹死。)」
40分鐘後,阿洛在車后座百無聊賴。「伊戈,你開車什麼時候變這麼肉了?」
「安全第一,我兒子還在車上呢。」喬佚徐徐地變道,換成領帶白襯衫,兩臂各戴一條標誌性的臂箍,皮質品的尺寸剛剛好。手上一雙黑亞光羊皮手套。
阿洛往嘴裡丟一顆酒糖。「最近又練磨肘呢?」
喬佚精準地掃後視鏡。「磨肘和圈速無關,我又不摔車。」
「求求你別毒奶自己了,好嗎?」阿洛從車載冰箱拿酒版,懶得揭兄弟老底。
還有酒味,喬佚伸出右手的食指畫了個圈。阿洛立即擰緊瓶蓋,唉,當著喬一安不能喝,莫斯科都不相信眼淚了。
「阿洛你看。」喬一安摘下領結,「爸爸送的禮物,說獎勵我今天去幼兒園。」
「我靠。」阿洛驚呆了,「這……收藏品給他戴,伊戈你也太騷了吧。」
「聽話,叫爸爸。」喬佚笑得很壞,鼻樑高得反光,「爸爸也買給你。」
阿洛超級乾脆,誰叫好兄弟天生愛當爸爸。「你買個酒莊送我,從今天起就是我的親生爺爺。」
喬佚關上雨刷器,天空開始放晴。「活到現在我最後悔兩件事,帶你回國和逼你學中文。」
「爺爺,我跟你說個刺激的。」阿洛神色一變,「昨天來找你的兩個人,他們……」
「等等。」喬佚回憶幾秒,「哪兩個?」
「一個戴萬寶龍,一個戴百翠麗達,有印象了吧?」
萬寶龍和百翠麗達?喬佚語氣下沉:「有了,繼續說。」
「你有毛病,別人記長相記名字,你認表。」阿洛的臉很精緻,像個走T台的模特,「百翠麗達想讓你收一幅畫,唐畫,唐肅宗長樂坊的大安國寺。毗沙門天神,皮子紙,顏料是硃砂、蛤白和石綠。」
「不收。」喬佚記得昨天已經拒了。
阿洛把肩一聳:「我當然知道你不收畫咯。刺激的是,我最開始假裝路人,聽他們八卦你。」
「安安,把耳機戴上。」喬佚偏過臉,東方皮,西方骨,五官濃烈。喬一安聽話地戴好耳機,阿洛才開始繪聲繪色的表演。
「百翠麗達說,喬佚早年在俄羅斯,他是混血,那邊民風開放,他16歲就搞了好幾個女人……他在俄羅斯還有一個私生女。別看才23歲,兒子快上小學了,不可能繼承喬老先生的家產。」
喬佚的表情平靜無波。「我真有排面兒。」
「萬寶龍說,半年前流拍的一對兒瓷瓶,原主專門找了喬佚,說不惜一切代價把瓶子的身價抬上去。喬佚手起瓶落砸了一個。當時原主就暈了,直接被急救車拉走。」
喬佚左嘴角挑了一下,這是真的。瓶子上個月被兩位古巴收藏家拍走,價格翻了幾番。
「沒了?」
「百翠麗達不甘落後,說喬佚那個案底啊……是真的,17歲搶劫綁架傷人,國內犯的事。」阿洛聲色並茂,突然車速猛增,嚇出他脊梁骨一把冷汗。
封閉的車廂變成了中俄交接的興凱湖,小時候他和喬佚每年都去看。冰凍緩慢,冰層受壓,巨大的水體在狂風中斷裂隆起,擠成一人多高的冰排,呼嘯沖向岸邊誓要凍死一切活物。那年究竟發生過什麼事?阿洛全不清楚,包括喬佚的手。
那麼漂亮的一雙手,可惜了。聽別人說,喬佚是為了救一件藏品,帶著火抱出來的。從指尖到腕口全燒了
車速越來越快,直到喬一安輕輕叫了一聲爸爸。阿洛笑著含糖,這件事絕對有問題,為了中俄友誼萬年長青,查它。
龍拳俱樂部分三層,1F隨意出入,2F八強以上可以去,3F只有4間VIP休息室,這是四強才有的待遇。沈欲兩年前打到這個位置再也沒被打下去過,最豪華的一間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