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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59:33 作者: 稚楚
    「喂!」

    明明剛剛還溫順得不行,突然間就變回那個狼崽子了。

    這是怎麼回事?

    「你做什麼?」

    他的感官系統被攻擊了。

    一切都失靈,看不見聽不見,只能感覺到柔軟的嘴唇抵上他喉結的觸感。

    嘴唇分開。

    「我要咬回來。」

    不是玩鬧地咬,沒有咬在他的手上。而是像飢餓的捕食者那樣咬住獵物的咽喉,放出新鮮溫熱的血,等待他的生命一點點消磨流逝,徹底地屬於自己。

    方覺夏回過神,猛地推他,用力掙扎,可他的做法似乎更加激怒了裴聽頌,被他反手握住小臂,兩隻手腕匯在頭頂,用他寬大的被咬破的手緊緊握住。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方覺夏,眼神從他的雙眼延伸到發紅的眼角,到他獨一無二的胎記。這似乎是一個識別獵物的過程。

    「裴聽頌,你別發酒瘋。」方覺夏的眼神又變回那種倔強和無所畏懼,令神智不清的裴聽頌覺得愈發熟悉。

    「我沒醉。」裴聽頌也很固執,「你知道,你見過你喝醉的樣子嗎?我這根本就……就不算醉。」

    是,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反正醒來總是會後悔。

    脖子遲鈍地傳來隱隱的疼痛,方覺夏擰著眉,擔心他之後幾天要怎麼出鏡,怎麼向其他人解釋。他還在掙扎,扭轉手臂的同時身子也扭動。

    裴聽頌就是不放開他,力氣大得可怕,也皺起了眉,「方覺夏,你把我的床弄亂了。」

    「你鬆開我,這樣不舒服。」

    「我不。」

    裴聽頌有些不高興了,他不想看方覺夏的臉,所以低下頭,喘著氣,忽然間好像發現了什麼,空著的那隻手伸過去,在床單上抓來抓去。眼睛花,頭也暈,抓了好幾次才捏起一張小紙片。

    他眯著眼,辨認著紙上的字。

    可方覺夏更快地看到面向自己那邊寫著的尤克里里,他一下子回神,羞恥心沒來由地作祟,想伸手抓回來卻掙脫不開。

    「別動,我看不清字了……」裴聽頌不高興,一行字看了半天,「這是誰,誰學我寫字?」

    這就是你的字,傻子。

    「不,不對……」裴聽頌的眉頭忽然舒展開,「這是我寫的,這是我自殺前寫給方覺夏的……」

    「是,」方覺夏已經沒有了反抗的氣力,「這是你的遺書,行了吧。」

    裴聽頌一下子笑開,好像特別開心,「我以為你丟掉了。」

    他是應該丟掉的,本來就只是一場遊戲的道具,他不懂自己為什麼留下。

    方覺夏想轉移話題,他不想再聊這張紙片,也不想在回憶起自己當初看到那句話時的震動。

    「你這人喝醉了怎麼這樣?」

    一會兒直球打得人眼冒金星,一會兒又像個不依不饒的瘋子。

    他哄都哄不好。

    「我怎麼了?」裴聽頌捏著紙片,眉頭微微皺起,「我比你好多了,你知道你喝醉了多、多可怕嗎?你非要抱我,非要讓我和你一起睡覺……」

    這些已經聽過一遍的抱怨再聽一次仍舊讓方覺夏羞愧,「別說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你不知道。」裴聽頌打斷他,還拿手裡的小紙條封住了他的嘴,像貼封條一樣。

    方覺夏瞪大了眼睛。

    「你不知道你當時做了什麼。」

    他俯下身子,像座崩塌的漂亮殿宇,忽然傾倒在方覺夏眼前,瞬息間地動山搖。

    「你那天晚上親我了,方覺夏。」裴聽頌的聲音很緩,很沉。

    然後,他隔著紙片吻了上來。

    方覺夏的呼吸驟停,廢墟將他淹沒,身體無法動彈,大腦一片空白。

    下一個瞬間,這些斷壁殘垣恢復聚攏,一點點歸於高高的天際。他似乎從隔著紙片的點水之吻中脫離,得到了喘息的空間。

    可離開的裴聽頌卻皺了皺眉,不滿於這種程度的還原,於是伸手揭開了那個只維持了片刻的封印。

    「不對,是這樣的。」

    他真正地吻了上來。

    第45章 破冰回暖

    怎麼會這樣?

    「唔!」方覺夏拼了命掙開被他握住的手, 用盡全力去推他, 可根本不起作用,反倒把裴聽頌逼得更瘋了, 徹底壓上來, 讓他沒有了絲毫喘息的空間。

    他不清楚自己當初喝醉時是不是真的強吻了裴聽頌, 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吻的。可無論如何,裴聽頌的吻絕不止蜻蜓點水, 他越是反抗, 裴聽頌就越是用力,酒精和勝負欲拱起的火把理智燒成了灰, 他甚至不再管方覺夏是不是還在推他, 直接用手掐住他的下頜, 如同撬開一座冰山那樣逼迫他分開禁閉的唇齒。

    一個毫無經驗的初學者,哪來什麼高超的技巧。

    用唇齒吻他,用骨骼吻他。

    這把火將他內心深處從未有過的欲望燎起,讓這一時興起的擬態變得不再單純。

    封閉的冰川攪碎成毫無依靠的浮冰, 被迫融成春水。逐漸稀薄的氧氣令方覺夏的反抗變成垂死掙扎, 揚起的脖頸仿佛失去吞咽能力, 他真的成了一隻漸漸失去自己的獵物。

    不,他不能成為獵物。

    意志恢復了片刻的清明,他用最後的力氣狠狠咬下去。

    發瘋的狼崽子吃痛地鬆手抬頭,又被方覺夏狠狠甩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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