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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大錯鑄成，她不是沒後悔過。卻也只能狠下心，陸陸續續殺了江氏身邊所有人。這十多年，她整日生活在煎熬中。在小佛堂吃齋念佛數十年，卻每日都夢見江氏那充血的眼神。

    她知道，報應遲早會來。從莫青葉進府那天起，她就整夜整夜合不攏眼。如今，這一天終於來了。

    莫青葉嗤笑一聲，看著老太太宛如看著一個智障。「顧家大勢已去，且再無翻身之日。你只怕也早有預感吧？通敵叛國？呵。膽大妄為！便是聖上仁慈，我國師府也定不會放任這等危險存活於世間！試圖推翻大******者，人人得而誅之！」莫青葉淡淡起身，語氣極其凜然。

    那一聲聲仿佛直接在眾人耳旁炸開，驚得所有人寒意叢生，望著那目光索然卻又無比威嚴的身影。眾人心裡仿佛被人重重的敲了一擊，渾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百姓都只圖個安居樂意，只盼望年年風調雨順再無災害。此時莫青葉這話，端是讓她們發自內心的尊敬。

    門口圍觀的民眾，頓時從凳子上下來，給莫青葉行了個大禮。場面極其肅穆。

    老太太面色慘白的看著她，身子一軟，踉蹌著癱軟在地。此事再無轉圜之地！她更是明白，莫青葉是在藉此話敲打祥武帝。

    她不會再出去征戰，也不會成為大周擴疆的利器。祥武帝，那想要擴疆的想法，只怕要胎死腹中了。

    老太太慘然一笑，這才是最膽大妄為的啊。

    看著江老太太高高在上，與莫青葉一同享受眾人朝拜。突然，心中升起了無盡的悔意。

    娘家啊，她的娘家啊！她自嫁入侯府不知貼補娘家多少，甚至因著娘家的臉面害死溫婉賢淑的兒媳婦，給自己大兒子娶了這麼個東西。如今身敗名裂，大兒子連世子之位都無法承繼。早已成了京中的笑話，那一雙兒女！江氏留下的一雙兒女啊！！

    老太太心中大悲大悔，「噗嗤」一聲。便吐出一口淤血，沉沉的倒了下去。

    「臣，臣婦，認罪！」話音一落，顧氏絕望的哀嚎一聲，便氣暈死過去。

    ☆、第九百五十章全民揍渣男

    老太太昏厥在地，堂上的衙役似乎都還有些未曾回過神。呆滯在原地。

    連外邊的民眾都怔住了。似乎未曾想到老太太竟是直接認罪，更讓人驚懼的是，定國候府的兒媳婦，居然真的是讓老太太親手害死！

    整個人群譁然一片。饒是忌憚莫青葉在場，眾人也有些亂套。人群中吵吵嚷嚷，甚至還有人止不住的破口大罵。

    劉大人也是滿臉驚愕，連拍好幾次驚堂木，人群都未曾理會。衙役忙上前鎮壓，人群反而越發激動。

    定國候府當年死了正妻，那時本就鬧得極其厲害。江家拉著侯府不肯放手，侯府更是在江氏屍骨未寒時納了顧氏進門做填房。當時江家便打上門去把顧家老爺給揍了一頓。顧氏更是在七個月後早產下一名瘦弱的男嬰。這也讓江家氣得渾身直顫。

    當年找不到證據，侯府又一口咬死了是江氏身子骨弱，經不起生產的煎熬才去了。因這說辭，還連累了不少江家女子議親。但那會兒已經是隱隱傳出侯府殘害兒媳的言論了，不過又因著老侯爺帶世子和嫡孫女遠走邊關。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此事也是京城中茶餘飯後的談資。雖然作為八卦聊過，但從未想過這種事會是真的！

    堂堂定國候府的老太太，為了娘家的名聲，竟是生生害死了明媒正娶的江家女兒，然後娶了娘家庶女進門！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便是尋常人家也做不出來。

    「天子腳下，竟是犯下這等滔天大罪！女兒嫁出門，可不是讓你們糟踐的！當真是蛇蠍婦人！」有個老太太拄著拐杖便怒罵。江家每年都布菜施粥，許多貧民都曾受過恩惠。更何況，當年江氏的溫婉可是明東京城。那也是多家求娶過的。

    「對，不能就這麼放過她們！身為長輩，竟是親手殘害兒媳，身為閨中密友，竟是勾搭江氏相公。還未婚先孕，簡直是罪大滔天！堂堂侯府，竟是齷齪至此！這等毒婦，就該以最惡毒的刑罰加身！」年輕婦人們最是激動，氣得眼眶發紅。

    身為新嫁進門的婦人，也是被婆婆刁難立過規矩。但真真聽得這種駭人聽聞的醜聞，卻是頭皮都發麻了。

    「難怪老侯爺越過大老爺而立世子，想來那蘇承德也不是個東西。」不知是誰使勁兒唾了一口，直接吐到了老太太臉上。

    甚至還有人方才吃過的渣滓往兩人身上扔來。唯一遺憾的便是，出門的急，沒帶臭雞蛋。

    「安靜。安靜！收押，把罪犯收押！」劉大人見場面越發難以控制，莫青葉更是老神在在的悠哉模樣，一看便是沒打算插手。劉大人還暗自揣測，估計祭司大人是巴不得眾人衝上來打死這倆毒婦才好。

    衙役這會兒有些攔不住人，便趕忙跑到只剩一口氣的兩個婦人跟前。把人拖起來便往裡邊走。人群也是越發激動了。擠擠搡搡，那群衙役簡直是有口難言。

    待莫青葉扶著佝僂著腰，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歲的江老太太出去時。門外早已分出了一條道。

    眾人看著江老太太略帶悲傷的面龐，心中都嘆了口氣。只把顧家人和老太太又怒罵了一通。喪女之痛，又有幾人能夠體會。

    待莫青葉忙完後，京中已經傳遍了。

    顧家女兒心狠手辣，外嫁的老太太竟是為了娘家顏面，狠心殘害生產的兒媳婦，還在屍骨未寒之時娶了娘家女兒掌控夫家。那新嫁進門的顧家女兒，更是未婚先孕搶了最好姐妹的相公。顧家女兒，簡直是喪心病狂。

    順帶的還有人把侯府的蘇承德也給帶了出來，蘇承德這等狼心狗肺之人，雖說未曾動手，但在殘害嫡妻一事上，卻也是知曉的。眼睜睜看著人害了自己媳婦兒，便是聽的人，都覺得渾身發寒。

    一時間，顧家人和侯府，都遭受了滅頂之災。

    短短半日，兩個府邸便被京中憤怒的民眾堵了大門。更有甚者帶了爛白菜和臭雞蛋，一個個都往侯府里扔。顧家的人下了大獄也沒逃過，竟是有人當眾賄賂牢獄看守，讓他們狠狠的出口惡氣。

    侯府眾人人心惶惶，府內下人小廝甚至不敢出去採買。人家一聽是侯府的，連小攤販都冷著臉，東西一收揚長而去。

    據說，蘇承德蘇大人，下朝回來有被人套了麻袋。那些人下手可比江家人狠，一拳一腳都踢在蘇承德最為脆弱的地方，甚至還有人帶了鋼針，用著容嬤嬤般惡毒的笑臉，一陣陣扎的蘇承德直叫喚，連那麻袋裡都冒出了一絲絲臭味兒，和一道詭異的濕意。

    眾人鄙夷的嗤笑一聲，相互把痕跡收拾乾淨準備撤退。走時那最後的漢子遲疑了一下，然後細看了一眼，朝著那等不可言說的部位，狠狠一腳踹去，只聽得一陣尖銳的叫聲傳來，眾人都不以為意。昂著腦袋揚長而去。

    半個時辰後，侯府冒著臭雞蛋才把蘇承德找了回來。蘇承德一身烏青，一身的衣裳被人扒了個乾淨的倒在黑乎乎的小巷子裡。那身後不可言說的部位，竟是還有一些噁心的污穢。來尋找的小廝心裡狂跳，見自家大老爺那一身，分明是讓人給占便宜了。只怕，還是男人！！

    那些揍人的漢子們，絲毫不知道被自己揍的人，居然被人撿便宜了。若是知曉，只怕還要撫掌大笑。畢竟他們都是正常男人，干不出來那事。有人代勞。當真是，老天開眼啊。

    蘇承德被人抬回府里時終究被人看見了幾分。外邊的傳言也越發不恥。一代名門，竟是落了這麼個下場。

    但蘇謹言明明是侯府嫡世子，卻沒一人把他與侯府聯繫起來。稱呼永遠都是蘇國公。這也是意料之外了。莫青葉本來都做好了惹一身腥的打算，結果，後續的打算竟是一個都沒派上用場。

    自從蘇謹言把顧家捉拿下獄後，老侯爺便與蘇謹言徹夜長談了一次。據說自那後，老侯爺便閉門謝客。許多時候都在別院不曾來侯府。

    眾人都知老侯爺為國效勞十多年，即便是他當年也知曉一些，到底也沒人去為難他。

    ☆、第九百五十一章三振出局

    若說其中受影響最大的，還是顧家的女兒。

    顧家不論是還未議親亦或是已經定親的女子，之前便已經被退婚。

    如今連顧家外嫁的女子，許多人連夜被人哭哭啼啼的送回來。在門外還遭受了臭雞蛋爛白菜洗禮。顧家又因為被查封，那些女子直接連去處都沒有。還是侯府三房夫人力排眾議，把人接進了府邸稍作休息。

    雖說侯府這邊有個蘇承德渣男，但因著老太太和顧氏都是顧家女兒。反而大部分火力讓顧家頂了。只是因著顧家的下獄，這邊侯府也被人圍住了。只是並未太過極端。

    這個時代的人，對於男子總是要寬容一些。莫青葉心裡暗自不屑，卻也無可奈何。她再厲害，不可能改變一個時代。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當然，她也沒那麼聖母婊。遇到那種人，頂多打死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