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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婉臉色最是晦暗，在莫青葉當年進京時她甚至還嗤笑過。如今被人生生踩在腳底翻不得身，這讓她心中無比憋屈。只恨不得一口血吐出去暈死算了。

    顧大夫人卻是眼睛微腫，看見她過來，忙扯了笑容看著她。似乎慈祥又滿是關懷的看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娘呢。

    「說吧，找我來什麼事兒。家裡孩子還沒人看呢。」也不知大國師能不能帶好她閨女。她家閨女，嘖嘖嘖，那可是作的一手好shi。偏生這精力還旺盛的很。

    大大咧咧找了位置坐下。也懶得客套。臉都扯爛了，還拿遮羞布遮啥遮啊。老實說來，這屋裡好幾人的屁股蹲兒她都看過呢。還是她親自扒的衣裳。

    一屋子人氣息一滯，那顧清婉最先忍不住。「便是你這麼做晚輩的麼？就算你高貴如祭司，那也是侯府的媳婦。便是聖上也要孝順太后太上皇的！」顧清婉在宮中呆過些日子，自然知道像莫青葉這種身份，外邊幾乎已經沒有讓她忌憚的了。

    「婉兒，胡說什麼呢！祭司乃是天下表率，怎會如此無禮！便是分了家也不能生分了。」顧家大太太忙呵斥了一聲。

    今兒侯府的顧老夫人堅決沒出席，說是上次傷了心，又傷了身子，動不得怒氣。只遣了身邊的嬤嬤領著顧氏前來，顧家雖然氣怒，卻也不能拿她如何。這嫁出去的老夫人，便是娘家再有依靠，也不需要娘家的扶持了。侯府已然是她的支撐。

    莫青葉嗤笑一聲，見著屋裡，明明是鎮國侯府的府邸。侯府卻只有顧氏一人出席，這屋裡全是顧家人。再見顧大夫人竟是想要用祭司之名約束她，便是求人，也沒拿好姿態啊。顧家，還真是臉皮厚的緊呢。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我還從未把你們放在心上過。不過是個落魄的世家，談何無禮？」莫青葉嗤笑一聲。

    「莫青葉，你不要太過分！」顧清幽冷著臉呵斥了一句。順手還拉著顧清婉，生怕她沖了上去。畢竟，莫青葉的武力值尋常人還真法靠近她半分。

    「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樣子。你算什麼東西？一個連自己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還來我面前指手畫腳！」莫青葉譏諷的看了她一眼。能垂涎大國師這種人物，嘖嘖，該說她找死呢還是找死呢。

    「你！」顧清幽面色一紅，跺了跺腳就要發火。卻被顧大太太直接呵斥住了。

    對於這府上老太太最疼寵的小姑子，顧大太太平日裡也是不滿的。府上最小的姑奶奶，比她兒子都小！每每想得此事，顧大太太心裡就跟吞了蒼蠅似的。

    「莫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咱們兩家本就是姻親，打斷骨頭連著筋，若是顧家出了事，侯府又如何落得了好？」顧大太太沉著臉。底下幾個老爺和兒媳婦都黑著臉。

    莫青葉斜斜的看了這屋裡一眼，跟看著智障一般。「與我何干？」語氣涼涼的，極其欠揍。

    屋中眾人面色齊齊變幻。一把年紀了，還要來求侄媳婦，簡直是打臉。這侄媳婦，還是當年那人兒子的媳婦！簡直特麼報應啊！

    便是他們不多想，想到此刻的局面，腦子裡都忍不住冒出報應兩個字。

    莫青葉才懶得管她們的臉色，只笑眯眯的端著茶杯，極其的可愛。嘴裡的話卻只恨不得讓人打死她。「你求我啊，你求我啊。你不求我，我怎麼拒絕你呢！」

    南雲嬤嬤緊緊憋著笑，差點笑出聲來。

    ☆、第九百三十四章蛇鼠一窩

    「大膽！莫青葉，你貴為祭司卻不孝敬長輩，你不怕民眾戳你脊梁骨麼？！」顧大夫人的大兒媳冷著臉怒罵了一聲。

    顧老爺是她公公，她又是長子長媳。顧家影響越大，對她相公影響便是最直接的。

    「顧夫人是你繼母，你曾經在府里辱罵毆打繼母，算計蕊兒這個妹妹。你心思何其很毒！謹言哥兒就是被你給帶壞了！」年輕婦人咬牙切齒。明明之前早就說好的官位，如今顧老爺被抓，甚至府中一干嫡系都下了大獄。只留下她們這些婦人，這可如何是好啊！婦人捂著唇，微紅著眼眶。

    她就不明白了，為何蘇謹言會對繼母，對顧家這般大的敵意！

    江氏之事在顧家在蘇家都是禁忌。便是府中新嫁進門的年輕媳婦兒有些耳聞，但也不甚詳細。

    「帶壞？」莫青葉撇了撇嘴，她這惡名到底是有多大。那般厲害的蘇謹言，居然是被她帶壞的！要讓她帶，嗤，這侯府和顧家一個也別想活。敢害老娘親娘，不得弄死你丫的！

    「再如何咱們也是姻親，葉兒，不知道你為何這般仇視顧家，若是有什麼不滿，你打罵便是，但顧家不可不救啊！」方才那婦人性子偏軟，抽抽噎噎著便哭了一聲。她孩兒才兩歲多，若是沒了親爹，沒了顧家庇佑，這可如何是好。

    她這話一出，莫青葉倒是似笑非笑沒啥變化。倒把屋裡那些年紀大些的婦人給嚇得臉色變了又變。顧氏渾身一緊，便緊緊低著頭不敢再看。

    「為何？你問問顧氏啊。你問問她對我那可憐命薄的婆母做了什麼啊？亦或是你問問在座的各位啊。我想，這個故事會很有趣的。」莫青葉冷笑一聲。杯子重重一蓋，嚇得那顧家幾個婦人眉眼一跳。

    顧氏身子動了動，似乎想要不著痕跡的退出去。哪知莫青葉直接把精緻的白瓷杯一把扔在她臉上。剛續上的茶燙的顧氏捂著臉嗷嗷直叫喚。

    「燙麼？疼麼？我婆母當年可是生生疼死的。」莫青葉語氣一重，屋中頓時冒出一股子冷氣，寒到了眾人腳底。

    那幾個顧家年輕夫人一怔，倒是顧大夫人和二夫人面色一緊。面色略有些陰沉。那些年輕媳婦倒是有些不祥的預感，侯府大媳婦與顧家庶女是閨中密友她們也知道。也知道顧氏嫁進門肯定有些貓膩，卻從未想過此事竟然顧家幾個老夫人年紀也知曉。甚至，也許還曾參與。

    見著顧氏那半張臉燙的發腫，那幾個媳婦默默掩下了心中的急切。此事，只怕有變卦才是。

    「葉兒，便是你不喜我這個繼婆婆，也不能污衊我！我，與你婆婆，那是十多年的好姐妹。若不是，若不是她生前放不下孩子，我又怕謹言哥兒受繼母欺凌，這才嫁入侯府做填房。」顧氏捂著臉，一臉的悲戚。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

    「污衊？呵呵，你嫁入侯府不過七個月便生下兒子，我婆婆屍骨未寒你便進了門。這也是為了照顧謹言？我婆婆懷孕時你便爬了好姐妹相公的床，這也是污衊？你怕自己身份低嫁不了侯府，還在婆婆死後求著江老爺子收你做義女，卻被江老爺子打出了門，這也是污衊？你可真是天下賤婦之表率啊。聖上都該給你立塊牌匾才是。」莫青葉輕飄飄的站起了身。那顧氏被嚇得冷不丁後退一步。

    「莫青葉，你住嘴！我顧家，也不是容你這般糟踐的！」顧大夫人有些氣急敗壞，她今日被老太太委以重任，心裡也是憋屈。如今見莫青葉大大咧咧的指出當年之事，便再也顧不得老太太的囑託。

    「便是你不救顧家，不顧萬民唾罵。但你也不能讓蘇謹言被人戳脊梁骨。他是鐵骨錚錚男子漢，以後是要為蘇家立門戶的！」顧二夫人見兩邊要撕破臉，頓時又把話題拉了回來。心裡卻是咚咚跳個不停。

    如今蘇謹言是國公，莫青葉又是祭司。若是當年江氏之死真鬧騰出來。只怕顧家真的是要完了。這倆人，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

    「不能為母報仇，那才該被唾罵。」莫青葉涼涼的說了一聲。

    「顧家還怕人糟踐麼？嫁出門的老太太顧念娘家，與娘家合謀一起害死正兒八經嫡女出身的兒媳。讓娘家庶侄女嫁過來做填房，讓嫡媳生生死在產房，連眼都合不上。這不是你們顧家的家風麼？顧家女兒爬姐妹相公的床，還不顧綱理倫常懷上賤種，顧家幫著遮遮掩掩，這顧家，不早就成了那讓人輕視的賤府了麼？這天下，誰不知道顧家專出賤人。」莫青葉那眼神幾乎要看透顧家那層衣裳，仿佛把她們扒光了一般讓人難堪。

    幾個年輕夫人正要惱羞成怒，莫青葉又是上前一步指著顧氏道「當年你tou人，如今你閨女tou人。顧家幾個女兒至今沒嫁出去，你覺得沒你的原因？顧清幽年後十八，至今無人問津。顧清婉年後也十七，還肖想當皇妃？只怕如今連求娶的人都沒了吧？活生生一出笑話！」莫青葉鄙夷的目光看著顧清幽兩人。生生把顧清幽和顧清婉說的眼淚汪汪的。

    「顧家女嫁出去便是禍害人全家。誰娶誰倒霉。」莫青葉一言定音。她是祭司，說的每句話都會跟長了翅膀一樣飛出去。只怕明日顧家不少姑娘都得被退親了。

    這會兒顧家幾個婦人卻是面色慘白，她們是女子，對此事的後果自然更為重視。更何況，如今顧家女兒幾乎都還待嫁之身。這可如何是好！更何況，莫青葉所說之事更是顛覆了她們對顧家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