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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青葉耳尖的聽到齊氏走出大門便低低的哭出了聲。

    小溪眉眼一暗，秀氣的眉眼倒是真與扶搖有兩三分相似。

    「是來通知接人的時間了吧。我都勸說娘好久了，大姐年紀過了可不能替我，況且就是身姿面容都差了許多。再者說，進宮可是享福的，哪能讓大橋占了便宜啊。」小溪撅了撅嘴，眼中有幾分晶瑩。語氣卻是把老子要享福誰都不能搶的霸道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如今扶桑暴虐，哪裡有什麼福氣。

    莫青葉只聽著沒說話，這等時候，小溪要的不是安慰。

    小溪偷偷看了她一眼，「我要是也有你這把子力氣就好了。」嘀嘀咕咕的話轉瞬便消失在了空氣里。幾乎沒任何人聽見。

    莫青葉也只當沒聽見。

    她知道這孩子什麼意思，若是有能力，有力氣，只怕她要對扶桑做傻事了吧。這倒是個有狠心的。

    屋中人聽著外邊的雨打芭蕉聲，心思各異。不過目標，卻都是一樣。這也是巧了。

    齊氏呆坐在羊圈邊無意識的擠著羊奶，淡淡的腥檀味兒慢慢的傳了出來。

    ☆、第七百八十六章要命的月子生活

    莫青葉哄睡了兩個孩子，又在小溪緊巴巴的目光下喝了兩碗雞湯。

    本想把雞湯給兩個姑娘留下，不過小溪倒是念著她如今剛生產最是需要補補，大橋又性子憨厚，別說莫青葉跟她說話，莫青葉多看她一眼，她都臉紅紅的跑開。

    「你且喝了吧，知道你力氣大，不過娘說了，月子可是女人最重要的時期，若是出了問題以後可麻煩著呢。你趕緊喝吧。以後家裡的雞長大了，不還一樣可以吃。到時候可就沒你的份兒了。」小溪撅了撅嘴，莫青葉那散碎銀子雖然不少，但買了她月子中用的一干東西和嬰兒所用之物，幾乎也就差不多了。

    孩子的東西最是費錢，就是小溪跟著她娘去看了看，也不得不搖腦袋。

    莫青葉端著碗雞湯無奈的緊，小溪和大橋兩人幾乎很少沾葷腥，家中唯一的葷腥就是雞蛋。圈中的牛羊任何一家人也不會捨得殺來吃，唯有的幾隻養大了的雞，也讓莫青葉這幾日吃的差不多了。

    「這是在熬什麼？怎麼這麼重的檀味兒？」莫青葉見小溪微微抿了抿唇，吞了吞口水，心底低嘆一聲便引開了話題。

    她自己的身子她知道，但旁人是不會信的。如今過了七八日，她這身子幾乎都好的七七八八了。也不怪大橋小溪兩人有事沒事便喜歡往她屋裡跑，饒是這邊的靈氣就從未散過。每日都覺神清氣慡，那兩人還只以為是在莫青葉那裡多喝了幾碗雞湯的緣故。

    莫青葉的身子早就被淬鍊的可以與金剛相媲美，不過七八日，早就沒了大礙。只是齊氏死活不讓她下床罷了。

    莫青葉偶爾摸著心底那絲強力的跳動，這才沒了那股子急躁。她與蘇謹言的同心陣雖然斷開了。但莫青葉這邊越強，卻也是會對那邊有幫助。想來蘇謹言是被困在皇宮了，但卻也沒了性命之憂。莫青葉倒也安心調養身子，只待那時間的到來。

    小溪不以為然的道「是母親剛擠的羊奶，腥著呢。待會兒倒出去這味道就散了。」這羊奶最是腥檀。幾乎家家戶戶每日都在倒。

    曾經她們姐妹兩人餓極也是喝過的，當下就吐了。

    「腥檀？倒了？！」莫青葉聲音一提，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小溪不解。被她嚇了一跳頗有些無奈道「不倒了還能幹嗎？牛奶倒還好。煮了那味道就沒那麼腥了，貧苦人家倒是會喝一些度日，羊奶倒是都倒了的。那味道。反正我是不想再嘗試第二遍的。」小溪臉色苦巴巴的，她家能產奶的牛隻有兩頭，平日裡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喝的。不過她姐姐卻是喝了一些，所以從小身子就比她壯碩。

    莫青葉啊了一聲。然後想了想。似乎大周那邊人家還極少看見牛奶羊奶，富貴人家都請奶媽。便是貧窮人家的孩子也是喝米湯糊糊養大。不過想了想，如今的人牛羊奶幾乎都不會處理，那股子腥檀味兒，喝不慣的人喝著著實難以忍受。

    「讓嬸子給我端些過來。我看看。」莫青葉眼睛亮晶晶的，生了孩子後身上別有一股子風味。以前若是含苞待放的蓮花，如今便是讓人回味悠長的空谷幽蘭。越瞧越讓人移不開眼。

    小溪臉色微紅，心中暗道自己若是男人。估計可就丟臉了。拍了拍不爭氣的發燙臉頰，「你要那東西幹啥？可難聞了。以前喝過一次，噁心的我飯都吃不下去。算了算了，你要我給你拿來便是。」小溪實在抵不住莫青葉那晶亮的眼神，臉色微紅的跑了出去。

    身後還傳來莫青葉響亮的笑聲。

    搖籃里的兩隻包子撇了撇嘴，倒是沒哭。瞪著眼睛東看看西看看，好奇得很。

    齊氏這幾日心緒不寧，吃食也不上心，許多時候還發呆充愣。這會兒小溪過去時齊氏都擠滿了一桶奶，都漫出來了，卻也沒發現。

    小溪嘆息一聲，眼裡有些哀色。

    進宮的時間已經定好了，便是下月初二。如今只剩九日了。大橋想替她去，她不願。那種吃人的地方，大橋哪裡活的下來。況且，她也知道自己長得比大橋好，總能多一分活下去的機會。大橋已經訂了親，離家不遠，以後也能照顧照顧母親。

    「娘，葉兒姐姐想要些羊奶，你說那麼檀的味兒，她也喝得下去？不是說那些富貴人家都是不喝這種東西的麼？」小溪笑著上前。

    齊氏這才猛的回神，發現桶里已經漫了不少羊奶出來，慌忙把另一個桶拿過來。

    「她啊，鐵定是沒見過呢。你看她那一通身的氣勢，便是尋常富貴人家也不大養的出來。」齊氏笑了笑，給牛羊添了糙料，進屋拿了個小銅盆，給她裝了一盆。

    小溪捂著鼻子，一手捻著銅盆邊緣兒，踮著腳一路狂奔而去。那一路的腥檀味兒簡直讓人恨不能奪路而逃。

    「唔唔唔，拿去拿去。別熏著元宵和湯圓了。」小溪隔著老遠便給莫青葉遞了過去。那一臉的嫌棄簡直不要太明顯。

    兩人都沒注意的是，搖籃里的湯圓小巧微紅的鼻子吸了吸，然後臉色瞬間苦巴巴的了。小拳頭還舉起來揮了揮，似乎在抗議。

    倒是元宵癟了癟嘴，一副忍不下去的節奏。

    「唔，幫我拿個鍋子來。」莫青葉笑眯眯的，不過小溪發現了她想要下床的意圖，頓時被呵斥了。

    「我給你拿，你別動。到時候我娘要發火了。」小溪怒了努嘴，對於無數次想要從床榻上下來的莫青葉，簡直是深惡痛絕。三天兩頭就被抓住想要下去的孩子，簡直不能忍！小溪擰著臉，便出去了。

    莫青葉尷尬的僵在床上，然後故作淡然的揮了揮手，「去吧去吧，我不下來。」莫青葉幾乎要咬牙切齒了。

    啊啊啊啊啊，坐月子神馬的，簡直不能更討厭了。蘇謹言，你給老娘等著！扶桑，你特麼罪孽又深重了！至於為何深重，呵呵，有個詞叫遷怒。

    ☆、第七百八十七章時機漸進

    莫青葉氣鼓鼓的坐在床頭，倒是也明白，這是齊氏一家好意，便是也不好反駁。若是在大周，尼瑪，分分鐘老娘要炸死你們這群貨。

    莫青葉齜牙咧嘴的坐在床頭，哎，那面容扭曲的不忍直視啊。

    搖籃里的胖呼呼軟綿綿的湯圓頓時咧開了嘴，笑的一臉燦爛。旁邊不諳世事的頗有些呆的元宵哥哥眨巴眨巴眸子，頓時也咧著嘴傻乎乎的笑了。

    待小溪拿了鍋子和一干東西來時，莫青葉已經準備妥當了。

    北國這邊冷的早，現在十一月，這邊已經連日的陰雨氣溫驟降了。按照往常，估計一個月後就會開始大雪。想來北國的人民這日子便會越發難過。就是大橋小溪兩姐妹偶爾也開始憂心今年的冬日該如何過了。不過聽說若是選進宮，只怕會有百兩賞銀。估計一家子生活也是不愁了。

    齊氏是個寧願餓死也不賣女兒的，整日想著能不能把家中能販賣的都販賣了，到時候能換個名額。不過這機率多小，她自己也知道。家中沒有餘錢，有了余錢估計上面也不肯干。扶桑的要求頗有些苛刻，便是找遍全北國，也只堪堪找出了二十多個姑娘。

    小溪這面容，丟在大周，也是中上之姿。有時候容貌，反而是女子最大的障礙。若是沒有相匹配的家世，閨女估計都保不住。

    「鍋子來了，你不會要煮羊奶喝吧？那多檀，待會兒臭的待不下去可別找我換屋子。」小溪把莫青葉要的花茶找來，直接扔了給她。說完便遠遠地移開了，堅決不肯靠近。

    莫青葉好笑不已，只端了羊奶倒在鍋中。直接暴力的撕了塊白紗布，把茉莉花茶包成糰子，一起放在鍋中。還捻了把齊氏給她的砂糖，一起放在了鍋中。鍋中的水不一會兒便開了，噗嗤噗嗤的冒著泡兒，在鍋中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