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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青葉聽得這一句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倒是在那兩人周身打了個轉兒，然後一臉的哀嘆之氣，還帶了幾分嘲諷。「王爺可真是能顛倒黑白，我莫青葉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四歲，王爺懷裡那個嬸子至少也是近三十，比起我娘都差不了幾分。臉上的褶子我都不忍直視了，這般大的年紀了，當街摟摟抱抱不知體統。可不知道誰能耐呢。」說完還一副少兒不宜般的移開了腦袋。

    激的那滕王爺都老臉一紅。他倒是忘了秦芷荷如今的年齡，只是每每看到她一軟了身子細了嗓子便一直覺得還是當年的模樣。他懷裡的秦芷荷卻是直接黑了臉。任何一個女子也是極其討厭年齡這個話題的。何況還是被人這般侮辱，

    其實細細打量之下已能看出她眼角的皺紋。

    莫青葉看滕王爺急忙把那秦芷荷放下，但秦芷荷又是真傷了腳站不穩，兩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便繼續笑著道「王爺你是男子，不在乎身份便罷了。我莫青葉雖是農家出身。好歹也是清白人家女子。你拿聖上親賜的縣主與青樓女子做比較。王爺膽子倒是不小。但葉兒福薄，可不敢與之比較呢。」莫青葉非常直接的後退了兩步，仿佛站在一起都是忍到了極限。

    「王爺....」秦芷荷再也忍不住。甚至都懶得管滕王爺此時有意要遠離他幾分的意思，直接便扒在滕王爺懷裡輕聲哭泣起來。

    聲音低柔又壓抑，幾乎哭到了滕王爺心坎上。

    「王爺，是芷荷帶累了您的名聲。您讓芷荷走吧。王爺。都怨芷荷。」秦芷荷死死地拉著滕王爺的衣襟，渾身似受到驚訝一般輕輕的顫抖。

    滕王爺一抬頭。果不其然，便見那小丫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滕王爺一張老臉霎時通紅。

    之前是氣得亂了分寸，此時被莫青葉點破了兩人的年紀，就算兩人之間再大的糾葛。可還在晚輩面前這般摟摟抱抱那就真是醜事了。

    只怕蘇二爺知道了也是不會輕饒的。

    只是這軟香溫玉在懷，推出去又忍不下心。這滕王爺本來還氣勢洶洶的臉，直接就尷尬了。

    連帶著那一群拔刀相向的護衛似乎都有幾分不忍直視。王爺，您這樣真的好麼？

    這一下子。氣勢便弱了不止一個檔次。偏生莫青葉帶來的各個都是蘇謹言選出來的好手，手上皆是見過血的。這高低便直接顯了出來。

    「芷荷莫要擔憂，旁人不知，我卻是知道的。這些年你受苦了。」滕王爺努力忽視了臉上的熱氣好一頓哄，那秦芷荷才微微停了啜泣。

    抬起眸子，本來是一汪秋水的眸子，因著那臉上的紅腫倒是沒看出半分嬌柔。反而有幾分不敢讓人直視，秦芷荷自是忘了，滕王爺也不好提醒，便嘴角微抽的替她拭了眼淚。剛才撲在懷裡看不到臉便罷了，此時見到了，滕王爺心裡有種莫名的感覺。眼神不受控制的抬眼看了嬤嬤懷中神態安詳，雙眸緊閉的女子。

    看慣了那女人的醜樣子，如今變漂亮了倒是不習慣。滕王爺絲毫也沒想過為何自己看了那張臉這麼多年也沒覺得厭惡，倒是懷裡這張魂牽夢繞多年的臉突地一下變化了幾分，就這般接受不了。

    秦芷荷眉頭一皺，滕王爺這些日子對她甚是能感覺到真心。但像今日這般偶爾的出神，也是時有發生。甚至有時回過神來後看著她的眼神狠奇怪，她問起，王爺卻也只是含糊了過去。

    「芷荷不願給王爺帶來。。。」

    「你們能別在一未出閣的小姑娘面前卿卿我我麼？葉兒知道秦姑娘與我們不同，但也要注意分寸不是。」莫青葉睜著大眼睛，看著那兩人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跡象這才悠悠的道。

    眼神閃閃發亮，清澈見底的眸子裡見得那兩人瞬間僵硬的身子，莫青葉勾了勾唇。

    滕王爺面上也是止不住的尷尬，他馳騁花場這般多年，倒是第一次在小姑娘面前丟了臉。算著輩分，他其實還算是莫青葉的叔叔伯伯那一類。本還有些氣憤的火氣，有了這一幕便只剩尷尬了。

    手上暗暗使了力推開秦芷荷，大手一揮，身後的那些護衛才收回了武器。秦芷荷見得這一幕暗暗低了低頭，輕抿著唇讓人看不出神色。

    「莫姑娘，今兒的事想必是有些誤會。芷荷本是官家女子，卻因家道中落進了那等地方。這些年守身如玉賣藝不賣身，這是京城皆知的。還望姑娘莫要言語傷人。今兒本王便不與你計較，你且離開吧。改日有空定是登門拜訪！」滕王爺正了正身姿，好歹是混跡朝廷多年的厚臉皮。面色很快便恢復如常。

    只是卻也沒提起王妃之事，仿佛你不說我不提，大家默認的忘了便是。

    ☆、第四百五十章離府

    莫青葉看著他笑了笑，輕彈了肩膀上的灰塵。看得滕王爺眼皮子直跳。

    肩膀不就是被秦芷荷給碰了一下麼？

    秦芷荷一見這一幕渾身都在顫，還是不帶絲毫作假成分的。即便是莫青葉隔得這般遠，也感受到了她渾身那濃濃的怨氣。

    「王爺還是好好在府上陪美嬌娘吧，葉兒喜靜也不愛人串門，大家各自安好便是啊。」莫青葉揚了揚眉。

    滕王爺聽得莫青葉這般不留情面，臉色瞬間就黑了。卻又覺得與一小輩爭吵拉低了顏面，便只是笑了笑沒做聲。

    秦芷荷卻是低著頭暗自垂淚，滕王爺就跟沒看見似的。

    「好了，嬤嬤抱沐姐姐上馬車。這等烏煙瘴氣的地方還是少來為妙。省的哪日被吃干抹淨還帶喝血的。」莫青葉小手一揮，那嬤嬤便寒著臉抱著沐元香打算上馬車。

    滕王爺本就因莫青葉說話不好聽有些不悅，但好歹之前也是見過一次，心裡雖是覺得剽悍但好歹還是存了兩分欣賞。此時一聽，倒是猛然一驚，「莫姑娘這是何意？！你要走便走，她留下！」滕王爺直接便冷了臉。

    看見嬤嬤一臉的仇視和懷中那蒼白的面容，微微移開了臉。似乎不想去面對。

    莫青葉挑了挑眉，看著之前秦芷荷被羞辱也只是黑臉的滕王爺，語氣裡帶了幾分自己都不自覺得急躁。眉頭微皺，「沐姐姐已經傷及於此，帶回我將軍府有何不可？難道王爺還要沐姐姐再跪上兩個時辰才可？」莫青葉語氣也冷了一些，面上連笑都沒了半分。

    滕王爺薄唇輕抿，濃眉緊緊的皺著。聽見莫青葉諷刺般的說著那句跪上兩個時辰。眼皮子輕輕跳了跳。臉上繃得緊緊的。「她是我王府上的罪人！自然要在我王府面壁思過！那孩兒也是一條性命，焉能如此輕率！」滕王爺仿佛找到了一個理直氣壯的理由，語氣那叫一個鏗鏘有力。

    抱著身子輕柔的跟片羽毛似的沐元香，嬤嬤臉色幾乎控制不住。「王妃跟了你數十年，王妃什麼人你會不知道！那何姨娘什麼心思你又豈會不知！恐怕十個王妃都比不上你府里那些女人的心思！」嬤嬤言語間極其厭惡，也是極其失望。

    眼神定定的看著滕王爺，滿臉的悲憫。「王妃十來歲便跟著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那般沒臉沒皮。平日裡閨閣中的好友都不屑再與她來往，京中所有人對她只有嘲諷，連沐老爺子當年最後一面都只是匆匆一面便離去。呵呵。王妃這些年付出的夠多了。」嬤嬤眼神黯淡。

    「你不喜王妃，卻因著這麼多年的情誼給了她名分。給了她希望。你每日在外與人廝混，與人調笑，往府里領回一個又一個的侍妾。王妃每日便帶著人去嚇唬那些小姑娘。你又哪裡知道王妃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常常半夜起來流淚。呵呵，曾經為了你失了美好的容顏和體態。如今為了你，她又百般求了莫姑娘恢復往日的容顏。甚至為此受盡苦楚。如今想來，一切都不過是個笑話。」嬤嬤嘴角苦笑。

    「若是如此，我寧願她還是原來的模樣。至少她還能安慰自己。只是因為容貌你才不屑於她。她曾經也失去過孩子，把孩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她那種人，又哪裡狠得下心去毀了別人的孩子！哈哈哈。。真是可悲可笑啊」嬤嬤眼裡都笑出了淚。卻還是緊緊抱著懷裡那個人不願鬆手。

    小東和小北偷偷抹了抹眼淚，還狠狠的瞪了眼滕王爺。

    莫青葉也冷著臉。整個人氣勢都變了。

    滕王爺臉上少了幾分表情，但卻有些游離。仿佛沒有目的。

    秦芷荷有心想說話，瞧見滕王爺面上的表情卻莫名的有些心虛。如今王妃已簽了和離書之事，王爺還並不曾知曉。

    嬤嬤擦了擦王妃額角的細汗，滿心疼惜。「你看看你，大冬天的還流汗。如今身子可不比以前，可不能讓你像現在這般糟蹋。」嬤嬤輕輕的替她擦了汗，把她身上的襖子裹的緊了一些。瘦弱的身子在那襖子下顯得越發嬌弱，襯著那張面白如玉的小臉，也有了幾分楚楚動人之感。

    滕王爺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但就是不敢朝沐元香身邊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