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昨夜那小四傷的可是不輕，後腦勺著地，起了個大包不說。被莫青葉踢了一腳的地方竟然痛了一夜。

    王氏也分不清到底是兩人誰造成的。只是想著那一大筆湯藥費，頓時眼珠子都紅了。該死的老婆子！

    「你個賠錢貨，還不去把飯做了。盡等著吃啊。」王氏見莫子棋走了。一回頭見莫思煙在窗下做繡品，便是一頓罵。

    平日裡雖說老太太不待見。可好歹是小姑子，王氏自不敢如何，如今可在莫老太太那兒受了氣，她此時倒也顧不得許多。對著莫思煙便是一通罵。

    莫思煙垂著頭，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撫了撫眼淚這才匆忙去做響午飯。

    只是臉上竟沒了前幾日的生氣，如今是越發麻木。

    中午，莫青葉親自下廚炒了幾個好菜。當著眾人的面，莫小樹正式拜師。激動地林氏直掉淚，莫志遠也是一副祖墳冒青煙的模樣。

    「以後小樹一定好好學習，長大了給爹娘買雲外樓糕點，再不讓人看不起！」莫小樹小小的臉上滿是沉著，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自小聰慧過人的他自然明白在老宅發生了什麼，此時舉著小拳頭稚嫩的語氣卻叫一家人紅了眼。莫志遠最是糾結，在老宅王氏還叫他兩家平攤莫小四湯藥費。

    「好！我任某人的徒弟就是要有志氣！」任老爺子眉開眼笑，突然覺得揀著了寶。天資極高不說還情商過人，細細瞧看之下，這莫小樹竟是這莫老三家最為靈動之人。

    當然，他壓根沒看莫青葉這個丫頭片子。

    之前在雨神祭多看莫青葉，是以為與蘇謹言有啥八卦，當時發現是個丫頭片子早就熄了心思。

    年紀大了，自然就脾氣古怪起來。不得不說，任老爺子很好的詮釋了這句話。喝著莫青葉自釀的果酒，幽幽地道「咱們醫者，雖說是以救世扶貧為己任，我告訴你，那完全是瞎扯淡！」

    今日高興，便打算給莫小樹先開了一課。

    此言一出，倒是把莫老三兩夫婦驚著了。莫青葉倒是極其認同。醫者父母心，可以救人，但是也得量力而行。不過以莫青葉的性子，那等讓她看不順眼之人估計也是在不救的範疇。

    一桌子人靜了靜，倒是莫小樹坐正了身子，小小的孩子認真樣還頗是喜人。

    「咱們醫者父母心，可也不必受這身份拖累。害人者，不救，危及江山社稷者，不救！」老頭子悠悠的看了眼眾人。慢悠悠的吐了一句，「看不順眼的，也不救！」

    「咳咳。。」莫志遠猛的一咳，轉過頭，很是詫異的看著任老爺子。

    連林氏嚇得呆愣在原地，似乎很是難以理解。連莫青山這沉默寡言的孩子都微微張了張嘴，可隨即看見自家二妹好笑的目光不禁紅了臉。

    莫青葉聽完，默默的笑了。

    莫小樹哪懂得那麼多，當即慡口達道「謹遵師父教誨！」莫小樹竟然奇蹟般的覺得自己師傅似乎也不錯嘛。甚至還看到了幾分二姐姐的影子。

    「這，任先生，這。。。」莫志遠忍不住說道。滿臉的糾結。

    莫青葉忙笑著出聲阻止道「爹，各派有各派的規矩。小樹既然拜了任爺爺為師，怎麼教導咱們可是不能插嘴的。」莫青葉不留痕跡的沖娘親搖了搖頭。

    林氏一驚，忙拉住莫志遠。「孩兒他爹，你瞎說什麼呢。任大夫可是在咱們鎮上首屈一指的老大夫，怎麼教還用你說！」桌下拉了把莫志遠衣袖。

    莫志遠這才硬憋著吞了回去。也是，多少人求著拜師任大夫都不收，莫志遠也怕自個兒多嘴害了自己兒子。這才止住了話頭。

    任老爺子此時才高看了莫青葉一眼，自己本就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不入他眼者，自然不救。

    這何嘗也不是他給莫家人的考驗。倘若真沒過，這莫小樹不收也罷。

    一家子迂腐，不懂變通之人，教導也是白費。想來，未來的人生也不過了了。

    門外，莫子棋只聽得拜師，任老夫子等字樣便跑了回去。腳下呼呼生風，滿臉喜意。哪還有平日裡事事不管的懶散模樣。

    蘇黛望了眼院門，笑而不語。

    ☆、第七十八章賤出了新高度

    吃完午飯，莫志遠便拉著林氏在裡屋說了半天。莫青葉仰仗越發靈敏的耳朵倒是聽得一言半語。

    圍繞著銀子啊王氏吵鬧，似乎林氏很是不忿。

    莫青葉輕笑，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總有一日，莫志遠會厭倦老宅的貪得無厭。

    娘親此次怨念很深，幾乎已到一個臨界點。莫青葉倒是對林氏多了幾分擔心。有時候老實人老實了一輩子，可發起怒來那可是最為驚人的。

    任老爺子興致很高，帶著莫小樹在莫家村四處遊蕩。

    蘇黛倒是笑眯著眼說「今日恐怕還能看一齣好戲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剛才院子裡偷窺的可就是上次在雨神祭見過的老太太家的吧。

    莫青葉微眯著眼，若不是那副糰子臉影響了幾分，這模樣活脫脫就是一隻小狐狸。

    「想看戲，昨兒個你不早來。」你要來了，恐怕還得再精彩幾分。

    兩人站在後院看莫青葉前兩日種下的菜苗，不過堪堪兩日，竟然破殼而出冒出了頭。

    莫青葉抿了抿唇，腦海里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和翻騰。心裡更加堅定了必須掩藏異能秘密的決心。

    沒有強大的實力，這異能給自己帶來的至多是災難。

    「你疼爹娘我不阻攔，但是王氏掐傷了小樹不說，現在竟如今賴著我們來要湯藥費了。」林氏在外院聲音有幾分哽咽道。

    真當她好欺負麼！

    她王氏這麼多年靠著老太太作威作福，她沒話說，可是她憑什麼傷害自己的孩子！！林氏歇斯底里的說道「這麼多年，日子過得再苦我都沒話說，可如今。她竟欺負小樹這個三四歲的孩子！莫志遠，你還有沒有良心！」林氏指著莫志遠一通狠罵。

    莫志遠臉上有幾分愧疚，成家時娘倒對林氏還是不錯的。可是後來老四老五落水生病，家裡缺錢。娘想著把莫青葉賣掉換藥錢，林氏據理力爭，甚至以死相逼才保下莫青葉。可後來自己還是沒架住爹娘老淚縱橫的懇求才勉強同意給周家沖喜。雖然後來老五沒挨住，藥石無救才夭折。可娘把一切都算在了林氏頭上。算在了莫青葉頭上！他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這是欠了葉兒一條命啊！

    若不是周秀才撿回一條命，如今哪還有莫青葉的活路。

    分家時，莫老太太冷著臉就給了兩把鋤頭。一家人跟喪家之犬似的分了出來。幾乎等同於淨生出戶，這一切，林氏都沒意見。

    只要一家人在一塊，她都很滿足。

    小樹被傷時。莫志遠夾在中間難以做人。雖說傷人的是王氏，可沒有老太太的默許。王氏哪來的膽子。

    可莫志遠不聞不問，只是支持者葉兒的行為。這些，她也還能忍。可她沒辦法接受，自己兒子受了傷。還要倒貼打人者的醫藥費！

    呵呵，這是什麼意思？是她家葉兒打錯了麼？！

    莫志遠微低著頭，「其實娘叫我們去老宅也是希望我們能在美蓮說親時多說幾句話。這段時間天氣不好，老宅過的也緊巴巴的。加上。小四傷的似乎挺重。大嫂這才開了口。」莫志遠心裡也很是委屈，這麼多年老宅每次開口都沒空手而回過。可想著1兄妹過苦日子，他又於心不忍。

    「這才開口？呵呵」林氏笑的流出了眼淚。

    「莫志遠，我嫁給你十幾年。生下的兒女也都大了，你要不要說說自己孩子跟著你吃過幾頓飽飯？你要不要說說老宅把你送的東西藏起來，小樹一個幾歲的孩子吃點還會被打罵？你要不要說說哦大嫂，美蓮這些年置辦了多少首飾？」林氏一把甩開莫志遠的手，滿臉痛苦。

    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莫志遠人老實她認同，可對老宅毫無底線的做法卻終究讓她無法忍了。

    或許每個母親，都把孩子看做自己的唯一底線。

    「就一次！這次是最後一次好不好？」莫志遠這個七尺男兒也很是痛苦，看著林氏滿是愧疚。

    可想到莫老太太說的莫思煙，她這個妹妹也到了成親的年紀，家裡也得省著點銀錢。便一陣頭大。

    一邊是爹娘兄妹，一邊是妻兒。莫志遠這個老實了一輩子的漢子第一次這麼明確的被夾在中間。

    往日林氏一身不吭，如今林氏不願再忍，頓時就把這一切放大了。莫志遠更是為難。

    「最後一次？葉兒當年被許下那等親事不也是最後一次？！這次葉兒傷了小四，大夫都說沒大礙。如今被別人給誤傷了，竟然還掛著葉兒頭上，怎麼，現在倒還想著朝葉兒身上潑髒水了？還是想著拿這點髒水換銀錢了？」林氏嘲諷道，這個老實的婦人竟然也學會了嘲諷技能，並且運用的爐火純青。本來在老宅，老太太意思就是，家裡妹妹侄女要看親，緊缺錢。加上你女兒傷了小四，這銀錢該賠便賠吧。雖說莫志遠也覺得不是這麼個理，可歷來孝順的他一個人哪開的了這個口，林氏一說頓時就臊的莫志遠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