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莫青葉看也懶得看，拎著磚頭拿起背簍，悠悠的走了。

    待她走遠，幾人才長出一口氣，渾身放鬆下來。「今天的事兒。。」林子掙扎著坐起來，手捂著額頭，有些猶豫。腦子裡怎麼也忘不了莫青葉那雙目無神卻帶著絲絲狠意的眸子。

    大牛想說什麼，一低頭，鼻子又出血了。想了想，目光與滿子對視一眼。暗暗嘆氣，「走吧，這一跤也摔的太狠了。」三人同時在心中想到，以後遇到這悍婦，千萬躲得遠遠的。

    可惜世事萬千，要是早知道莫青葉會盯上他們，估計他們死也不願在今日招惹她！

    ☆、第十二章事發

    通往太平山有好幾條路，莫青葉挑了最遠的一條。白白嫩嫩的小糰子背著個背簍，身上不再是像以前傻愣般把身上弄髒，穿著林氏連夜趕出來的新衣衫，淡藍色的繡花底，外衫是一件淡粉色的短襖。

    絲毫沒把揍人的事放在心上。說實話，自己在孤兒院混了這麼多年，已經對那些小孩子心態拿捏的八九不離十了。

    那些小混混以為不過是在村子裡做些讓人生厭的賴皮事，真要遇上不要命的，那是比誰都怕死。她絲毫不擔心他們敢說出去！

    臉上是運動後的淡淡薄汗，頭上挽著個幹練的姑娘頭，額間的胎記越發明顯。莫青葉央求娘親給她減了些小碎發才完全遮住。

    路邊的野糙已經長得老高，莫青葉拿小鐮刀把野糙砍一邊。滿腦子都是怎麼改善家庭環境。來這兒好幾天，雖然莫家人幾乎都把好的讓給她，但是既然來了，她就決定還是好好活下去！還有那充滿謎團的親事。

    莫家村都靠天吃飯，能進山打獵的獵戶並不多。以前莫青葉的爺爺也是打獵的好手，自從那傳說中的五叔夭折後爺爺就再也沒去。跟莫老三家的關係也是一下子降到冰點，莫青葉包子小臉上有幾分憤恨。

    爬上前山的半山腰，一片清脆的竹林躍然在眼前。

    莫青葉頓時笑眯了眼，下雨後竹林里最愛長菌類。

    竹林里瀰漫著淡淡的清香，竹葉尖上還有絲絲水滴。

    果不其然，一個堆滿落葉的土堆上隱隱冒出幾絲白色的尖。白呼呼的胖手小心的掰開落葉，一片白嫩的野生菌躍上眼帘。正高興得眉開眼笑，頓時。。

    笑聲戛然而止。

    一抹小小的綠色纏繞在野蘑菇上，還絲絲的吐著信子。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啊，她敢肯定！這條小蛇跟咬她的絕對是同一條！碧綠的頭上點著一抹如同硃砂的紅，幾乎看過的就不會忘記。

    「你，你幹嘛啊？退，退，退回去！」莫青葉飛速般提著小背簍嚇得倒退了好幾步，被竹葉琳得一身水。指著那試圖靠近的碧綠小蛇驚得結巴不已。

    說完，頓時一拍額頭，才覺得自己犯傻了，跟一條小蛇講什麼道理啊。

    眼巴巴的看了眼那白嫩還透著光的野生菌直掉口水。

    哪知，那小蛇仿佛頗懂人性般，莫青葉話音剛落就直直的停在了原地。還昂著個小腦袋頗有幾分迷惑之意，小眼睛滴溜滴溜的轉著。

    迷惑？莫青葉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驚得一聲冷汗，不過還是鼓起膽子細心看了看。那小蛇通體碧綠，在乾枯的竹葉上格外顯眼。小蛇周身不過小指粗，從頭至尾便是接近透明的綠，猶如極致美麗的玉。腦袋上那抹嫣紅竟然平添了幾分神秘。

    莫青葉試著走過去，手心裡滿是汗。為毛這蛇似乎跟咬她那天變得不太一樣了？！

    小蛇並未輕舉妄動，反而高興得腦袋直晃悠，仿佛喝醉了酒。

    莫青葉只覺一陣喜氣，最後那點兒膽怯也沒了。總覺得這小蛇渾身充滿靈氣般。

    輕輕蹲下身，眼神直視著那小眼睛。

    哪知那小蛇仿佛有幾分尷尬的把腦袋撇到一邊。「噗。」莫青葉笑的直不起身。「你不會還知道害羞吧？」其實她也覺得自己是多心了，哪有那麼靈氣十足的蛇，心裡都快做好再被咬一次的準備了。

    小蛇猛的抬起頭，這次莫青葉笑不出來了。青蛇眼睛雖小，可那一閃而過的惱怒幾乎讓她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呵呵。」莫青葉乾笑兩聲，順手把那一堆野生菌拔起來丟進背簍。剛想抬腿，那碧綠小蛇就順著小腿一直爬到了手腕。自己圈成一團環在莫青葉手腕上。幾乎比那些頂級玉鐲還要耀眼。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幾近透明。

    莫青葉一僵，嘴角抽搐。「不就是讓你咬了一口嘛，你還賴上我了！」莫糰子瞪著個眼睛，其實心底並沒有什麼排斥。看到那乖巧的模樣反而有幾分欣喜。

    拿胖指頭戳了戳，裝死，不動分毫。

    莫青葉也懶得管，四處搜羅了半響，簍子裡也有了小半簍子。心裡美滋滋的想道回家可以野生菌炒兔肉。家裡的小弟實在太瘦了。

    下山前還掰了幾個嫩筍子，雖然炒不了肉，但是筍子醃著吃也是不錯。

    正要下山，手腕上的小蛇突然順著手臂爬下去，還一步三回頭的望了望，直盯著莫青葉。「讓我跟著？」莫青葉試著問了問。

    小蛇往一處拐角爬去，莫青葉心想，自己既然收了它，那好歹也跟過去看看。

    莫青葉跟著爬了大概半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從哪兒來的膽子跟著一條蛇鑽來鑽去，渾身上下都是樹葉，狼狽不堪。只覺得頭頂的樹越來越茂密，甚至有些不見天日的感覺。走的還都是從未有人走過的小道。

    心裡還直犯嘀咕，不說這山里野物眾多麼？居然連只鳥都未曾飛過。

    莫青葉不知道的是，她所在的百米範圍內幾乎被人生生隔開了般，幾乎沒有半個活物。

    小蛇終於停止了，停在一堆高高的野糙前。莫青葉也不含糊，三兩下便把野糙砍斷。樹林間暗得都快看不見太陽。

    一隻完整的獾子靜靜的躺在糙叢。

    莫青葉驚喜的揪著小青蛇的尾巴，「哈，小青，這不會是你乾的吧？」隨即又自言自語。「也不對啊，你又沒毒。」

    小青蛇管那麼多，爬上手腕就開始睡覺。莫青葉見自己吃了閉門羹也不生氣，把小背簍里的蘑菇拿了幾根小藤條串成一串。

    獾子直順著放在背簍，還有小半個身子漏在外面。便隨手扯了幾把藤蔓，把那小半個身子固定起來。然後繼續把露在外面的全蓋起來。

    一眼望去，仿佛背了一大背簍藤蔓。提著蘑菇串，也不讓小蛇引路，自個兒順著小道走出去。背簍把肩膀勒出深深的痕跡，莫青葉卻高興的仿佛感覺不到。

    嘖嘖，這太平山是不是也快枯竭了。居然連只兔子都沒見著。莫青葉頗有些遺憾。

    莫青葉重新踏進莫家村時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難民，渾身都是泥土，也不知到底在哪些地方鑽過，回來的時候都是走的以前的老路。活活走了半個時辰。

    回來的路上那些婦人們都對著她指指點點。隱隱還能聽見幾句。

    「哎，那莫三嫂子也是個倒霉的。這丫頭是傻子，還到處惹禍。」一個矮胖婦女手上揣著把瓜子，坐在水井邊跟人嘮嗑。

    「可不咋事，前幾日剛從山上掉下來撿了條命。這不聽說又把那大牛家的打了。」

    一聽這話，幾個婦人頓時放開手邊的活圍坐一團。「真的假的？這傻子打得過他？那大牛家的可不是啥好玩意兒。跟那林家的四處耍賴子。誰家沒吃過那幾個混小子的虧啊。」一個婦人頗有幾分驚奇。

    「我還騙你不成，這幾家這會兒都圍著莫老三家要人呢。那莫老爹還把自家門關著壓根兒不管莫老三呢。這林氏也是個遭了罪的。」尖嘴猴腮的婦人學得活臨活現，語氣中滿是酸意。當年她可是想嫁給莫老三的，那莫家沒同意，這才娶了林氏。她現在倒覺得莫老三完全配不上自己。

    莫青葉看幾個婦人還對著自己指指點點，聽得幾家圍了莫老三家頓時心裡一顫，腳步登時加快。

    莫青葉家在莫家村的最靠山，裡面幾乎沒有幾乎人家。平時都人煙稀少，鮮有人來。莫青葉家還多虧了吳家嫂子平日裡多照應。此時，遠遠的便聽見吵鬧喧譁聲，門口還圍了一圈膀大腰圓拿著鋤頭的漢子。

    莫青葉頓時心中一跳!

    ☆、第十三章鄉里鄉親

    平時走路都得繞著走的莫家院子竟然圍滿了人。

    吳家嫂子帶著自家相公替莫志遠家壯著膽子。就怕莫志遠吃虧。幾個漢字守住大門，不讓莫青山去找莫青葉。

    不過吳家大兒子還是一溜煙就跑去了莫家老宅，哪知莫老太太眼睛一瞪。「那死丫頭惹出來的禍事兒讓她自個兒收拾去！」老太太心裡冷哼一聲，那死丫頭片子還不如傻著好。

    莫老爺子只是抽著旱菸的手微微一頓，莫志新便試著說了句。「爹。要不我去吧？」莫志遠始終記得林氏對他的那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