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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懂什麼？那家人還是個讀書人呢。那家孩子生了天花，說是活不過那年，怕那孩子死了也沒個人照顧。這不才找了個小姑娘。哪知道那孩子沒死，現在還中了秀才。前兩天還在鎮上遠遠瞧見一眼呢。長得那叫一個俊俏。」婦人左右瞧了瞧，湊到那王婆子耳邊。

    「也不知那莫老三當年給人吹了什麼邪風，你看他那麼疼那青丫頭，怎麼也不像那種會把那傻丫送去做童養媳的人啊。」

    幾個婆子看周圍人越來越多便住了嘴。只是難免有些聽牆角的聽見一言半語。

    林氏拉著莫小樹上前抱起莫青葉，莫青葉滿臉全是血，絲毫看不出來人樣。王氏此時好不容易掙脫開，瞪著個眼睛指著林氏罵道。

    「你看你養的什么女兒？！我是她大伯娘，她是想咬死我嗎？！「王氏可惜的看了眼地上破碎的瓦罐。

    此時莫家大門口和泥土圍成的牆上站了不少鄉鄰，頓時一拍大腿便坐在地上哭喊。「這小蹄子這是犯了瘋病啊，你看看我這手被咬成什麼樣了。」

    王氏高聲哭喊著，還舉著血乎乎的胳膊。「要賠錢！賠錢！」王氏看眾人指指點點不上前便自己喊道。

    此時院子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莫家相鄰的吳家嫂子忙喊自家大兒子找里正。

    莫老三家幾口子都是老實人，除了莫青葉被欺負會急個臉外，平日說話聲音都是矮人一頭，如今這樣子怕是要吃虧啊。

    吳志明看了眼院子，忙撒丫子就往裡正家跑。

    莫青葉被林氏抱在懷裡，低頭看見莫小樹一臉慘兮兮的模樣便樂了。

    真是孺子可教啊，這孩子太會見機行事了，向莫小樹拋去個鼓勵的眼神，登時把莫小樹羞得滿臉通紅。不過撇到一旁碎成一地的瓦罐，心裡更是疼的直抽抽。

    看林氏那百年難得一見的陰沉面孔面孔，心裡突然覺得有幾分暖暖的。嘴巴一撇，「娘，青葉好疼啊。青葉腦袋好疼啊。。」

    莫青葉一聲娘喊得那叫一個委屈，頓時眼淚嘩嘩的流，說不清到底是想讓林氏發怒還是心裡真委屈。

    胖手抓著自家娘親的衣裳，仿佛被嚇壞了。

    林氏抖抖擻擻的指著王氏。「她大伯娘，我家葉兒大病初癒，你咋下得去這個狠手啊！」

    聽到莫青葉第一次叫娘，林氏還來不及激動就只剩下滿滿的心痛。

    「大伯娘搶青姐姐的雞湯。」莫小樹躲在自家哥哥背後。順帶拉著莫青山。

    莫青山紅著臉，一副要拼命的模樣。要不是莫青葉偷偷給莫小樹使了個眼神，估計莫青山早掄著鋤頭上去了。

    「我咋下得去？！是你家傻丫頭被鬼神附身了啊！你看她那瘋狂的模樣，你陪我醫藥費！」王氏撲騰一聲爬起來指著林氏鼻子罵。

    「你看看你家瘋丫頭，當年讓你扔了你要當個寶似的養著。要不是我，好歹還落了個童養媳。現在那家小子還中了秀才。吃你一隻雞咋的了！」王氏破口大罵，一個賠錢貨，能嫁出去都是燒了高香了。

    吃你一隻雞還不成了！心裡更憤慨的是老實本分的林氏居然敢跟她頂嘴了。往常哪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你」林氏氣得渾身發抖，她生平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拿莫青葉的傻和童養媳說事。

    莫青山站在林氏身旁再也忍不住了，掄著鋤頭就要往王氏身上使去。

    莫青葉看莫青山手背青筋鼓起便知要壞事，在莫青山掄鋤頭時登時一個鯉魚打挺撲上了莫青山身上。

    直撲得莫青山倒退好幾步。

    林氏氣紅了眼，一巴掌朝王氏臉上扇去，頓時廝打在一塊兒。

    林氏仿佛一隻被搶了幼崽的母豹子。莫青葉死死纏住自家大哥，林氏跟大伯娘打架還能說得過去，倘若侄兒動了手，在這個以孝道為先的天下，恐怕是容不下莫青山了。

    至於林氏，往前種種退讓已經讓她變得軟弱可欺，倘若自己都不知反抗，那麼這一家子真是沒救了。孝道為先的天下，父母軟弱無能只會讓孩子更加難過！

    「快拉開。快拉開！」吳家嫂子雖是為林氏的所為滿臉驚詫，不過還是衝上前來勸阻。

    王氏生的五大三粗，她怕林氏吃了暗虧。圍觀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乖乖，林氏也會打架了！

    「殺人了啊！殺人了啊！」王氏披頭散髮的被鄉鄰拉到一旁，嘴裡使勁兒嚷嚷著。

    滿腦子都是反天了啊，反天了啊。看她不讓他家那口子過來替她討公道。

    幾個婆子低頭暗笑，這王氏平時東家長西家短的嚼舌根子。但從來也沒人敢收拾過她，沒想到這林氏居然也會打架了。

    而且下手還不輕！看來，狗急了跳牆，老實人逼急了也不是好欺負的。

    「哎呀，莫家三媳婦你也冷靜冷靜。你為你家青丫頭討公道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吳家嫂子忙大聲說道，果不其然，幾個要好的嬸子都附和，紛紛表言會跟里正說清楚。

    這林氏平時溫潤的性子從來不說人半句不對，如今看她這樣，眾人也樂得賣個面子。

    況且，這莫青丫確實有些可憐。一張臉上全是血，估計都快毀容了。

    本來就傻，這下更是慘不忍睹。一眾媳婦嬸子在心頭想到。

    （親們，求個收，求個推薦可好？。。。下章就為青丫頭開個金手指可好？哈哈，麼麼噠）

    ☆、第四章雨神祭

    「瞧瞧你們像什麼樣子！」里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進門便看見滿院子的狼狽。

    莫家老大也跟在里正身後，他是在田邊碰到被裡正一塊抓來的。看到自家婆子血糊糊的手臂便心頭一跳。

    眾人看里正來了紛紛退開，最近可是個特殊時期，惹出事兒可沒那麼簡單。

    「雨神祭馬上就要到了，你們就不怕觸怒了雨神！今年收成本就不好，你們就不能好好消停消停！」里正直接指著王氏，一副你不知事的模樣。

    里正氣得吹鬍子瞪眼。莫家老大看里正說到這事兒也停住了腳步，想為王氏討公道的心頓時就散了。

    這大周常年信奉風雨雷神，每年開春之際都會祭神明，以保佑來年風調雨順。這是大周全國上下的盛事。倘若誰在這個時候犯事兒，完全是犯眾怒！

    「你個窩囊廢！你就這麼看著這個賤婦欺負我！」王氏看莫老大站在里正身後吶吶的挪不開腳，頓時氣得一陣大罵。莫老大是家長長子，從小便得盡寵愛，甚至小時候家中大小事務都是幾個弟弟安排。

    當年求娶王氏還是家裡花了大價錢請了媒婆說來的，王氏育有三子一女。算是幾個妯娌中兒子最多的。在莫家也是最說得上話的。林氏兩子一女，二伯娘柳氏這麼多年更是一無所出，若不是莫二伯百般護著，恐怕莫老太太早就張羅著休妻了。

    那三個小子自然也是極盡寵愛，那唯一的女兒確是像極了那莫家老太太。囂張跋扈，莫老大一家幾乎都不是省油的燈。莫老大偷jian耍滑厲害，卻不是個腦子活絡之人。在家自然是被王氏吃得死死的。如今大庭廣之下被王氏落了面子也只覺有幾分尷尬。

    里正確實動了怒。拿在手裡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鼻子下的山羊鬍子氣得一翹一翹的。「對當家男人大呼小叫成什麼體統！」里正恨恨的瞪了王氏一眼。

    莫家村的男人哪有在外面讓自家女人落了面子的！這不是憑白讓莫家村男人蒙羞麼？！況且，自古以來都是男人當家做主，哪有她王氏說話的份！

    里正看王氏是越發不滿。眼神掃視一圈，院子裡也有不少做工回來的男人，面上都有幾分尷尬。雖說夫妻間的事兒，可在外面這面子該給的還是必須得給啊！也不知這莫老頭當年是吃錯了藥才花大力氣娶了這麼個兒媳婦。

    「雨神祭馬上就要到了，你們也給我好好消停消停！這莫老三明日便回來了，有什麼等莫老三回來再說！」里正一手拄著拐杖，一手忙不停息的抽著自家卷的旱菸，哎，今年這雨水，明天也不知還看得見綠油油的旱菸苗。

    「您老放心，這些不過是婦人家的小事。雨神祭才是重中之重！」周圍回來的幾個男人忙說道。順帶把自家不省心的媳婦拉回來。

    「我的葉兒啊，娘就出去這麼一會兒咋就被欺負成這樣了。」林氏抱著莫青葉死不鬆手，頓時把莫青葉臉抽抽的夠嗆。使了個眼色，莫小樹才奔過來。「娘，地上涼，我們把青姐姐抱進去吧。」

    才剛說完，莫青山一聲不吭的把莫青葉攔腰抱緊，頓時把莫青葉嚇得閉上眼睛。

    好吧，她是臊的。自己長得跟個糰子似的，她還真有點擔心這少年能否抱得動她。看莫青山毫不費勁，還有幾絲驚異。

    「莫老大，把你媳婦兒帶回去吧。這青丫頭你們也給人家傷著了，請大夫的錢你們就付了吧。」里正也懶得多做口舌。吳家小子扶著里正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又多嘴了一句。「明日就把錢送過來。」這莫老三沒回來總的有個人幫忙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