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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56:13 作者: 不是知更
誰也不是第一次開葷,但日子從未過得這麼荒淫無度。連續大半個月,兩人整晚廝混在一起,家具和床品常常換過新的又很快髒掉,室內總充斥著一種令人臉紅心跳的特殊氣味,連負責保潔的保姆都察覺不對,主動留下了幾套備用的換洗床品。
這樣瘋狂的做/愛頻率,讓沈渝修想裝正人君子也沒什麼說服力。無論床上床下,他和裴序動起手來的最終結果顯而易見,禁止留下明顯痕跡的勒令效力自然近似於無。
天氣漸熱,襯衫領口處暴露出的紅痕格外打眼,遭幾個朋友同事調侃過後,沈渝修難得老實板正地打起領帶出門,免得讓人看笑話。
其實單看外表,估計很難將裴序那副漂亮皮相和濃烈肉/欲聯繫到一起。如果按照自然界色彩越艷麗的東西越危險的通用法則,沈渝修本該在第一眼看到時就自覺遠離。他執意要去試探觸碰,反叫人家吃干抹淨了,說起來也怪不得誰。
沈渝修眼睛微眯,散漫看向辦公室外林立的數棟大樓,心情不錯地擺弄手機。明明才過中午,他就盤算著今晚是乾脆連晚飯一起省下等人來做,還是跟朋友們用過餐再開始夜生活。
重色輕友,沈渝修這二十多天連正經的晚餐飯局都推掉不少了。
他一邊思考,一邊把手機拿過來。黑得發亮的手機屏幕映出一個男人正在微笑的臉,沈渝修瞥見那個笑容,立馬欲蓋彌彰地收起來,暫時清空了有關裴序的念頭,打算撥蔣堯的電話商量回請他一餐。
可他剛點開通訊錄,父親的電話就陡然打進來,接通就是一句言簡意賅的吩咐,「現在回家。」
「您有急事找我?」沈渝修問。
沈耀輝在電話里沒有多談,只是催促。父命難違,沈渝修外套一拎,叫司機把車開過來便匆匆上車往郊區去了。
他趕回家,管家開門時說沈耀輝正在書房等他,又提了一句蘇渝身體不適,正在臥床休息。
沈渝修聽後,猶豫一下,還是先進了書房,問父親到底有什麼事情。
沈耀輝招手命他坐下,又叫傭人送了茶點上來,說是之前謝駿那件案子擺平了,只須警局那頭再打點交代一番。這些活兒沈渝修也不想插手,應了一聲,答道會轉告謝駿。
「另外,等會兒你龐叔要來做客。」沈耀輝放下手裡那杯太平猴魁,點著桌面道,「下午不要去公司了,陪陪龐筠。」
沈渝修微怔,一口綠茶不上不下,順了順氣咽下去,瞭然父親緊急找他的真實目的,笑笑道,「行,我懂了。」
他本來好好坐在沙發上,不知怎麼覺得有些不舒服,擱了茶杯道,「媽怎麼不舒服?醫生來過嗎?」
「來過。」沈耀輝像是不甚在意,戴上眼鏡看著文件,淡淡道,「婦科的那些老毛病了,這次醫生建議手術,摘除子宮,做就做吧。」
沈渝修仍然不能習慣和認同父親這種聊母親病情如同修理家中一部舊車一樣的口吻,幾乎是立刻起身,道,「那我去看看。」
沈耀輝倒是沒阻攔,「客人很快就到。」
「知道了。」沈渝修說,腳步稍快地帶上了門。
主臥與書房相距不遠,隔了兩間休息室和幾扇玻璃窗。午後日光經由玻璃窗折射出規律的、具有一種清透感的光影,沈渝修慢慢穿過一小段鋪著純色地毯的走廊,站在臥室外叩門,「媽。」
開門的是女傭,蘇渝靠著枕頭,正吞下一把藥。她見沈渝修進門,也是淡淡的,「回來了。」
「嗯。您怎麼樣?」女傭給沈渝修搬了一張軟椅,沈渝修坐下道。
「還好。」蘇渝說,「明天就去辦住院等手術。」
「好的。」沈渝修在父母面前總是難免侷促與尷尬的沉默,和沈耀輝尚且還有公事可談,對蘇渝則束手無策,「那我術前去醫院看您。」
「嗯。」
眼看臥室又要陷於一片令人略感窒息的寂靜,女傭湊巧在外敲起了門,「夫人,龐小姐來了。」
沈渝修望向門口,打扮入時的女孩禮貌地站在剛開的門邊,沖臥室內的兩人輕輕一笑,說:「蘇阿姨好,聽說您不舒服,我就自作主張上來啦。」
「小筠,坐近點。」或許是被沈耀輝事先告知過,蘇渝看起來並不意外,招招手道。
龐筠一攏裙擺,逕自坐在了床邊,關切地問起蘇渝的身體狀況,偶爾給一旁的沈渝修遞幾句話,朝他微笑。
女孩子非常得體,脾性很好,反倒使沈渝修感覺比剛剛在父親書房還要如坐針氈。
「天氣這麼好,你們出門去走走吧。」說話間蘇渝看了看窗外,語氣稍有舒緩,「一起喝喝下午茶,晚些回來吃飯。」
不用講也知道是沈耀輝暗示過的,沈渝修客客氣氣地站起來,答應道,「好。」
龐筠低聲同蘇渝又交流幾句,才矜持起身,拿過進門時取下的那頂淺色軟帽戴好,挽著沈渝修的手臂下樓了。
司機早在別墅門口候著,沈渝修請女孩坐上車,問她有沒有什麼中意的下午茶餐廳。
「我中學開始就在國外念,不常回A市,你推薦吧。」龐筠看著他,聲音很柔和地說。
她的眼睛很大,眼珠烏黑,映出的細碎光芒如同冬夜雪晶,令沈渝修聯想起另外一個人,於是他脫口而出某個會所地址,車輛隨即緩緩發動,駛向那座位於海岸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