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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55:40 作者: 一朵小蔥花
    他心裡的那個疙瘩難受了十幾年,怕是解鈴還須繫鈴人。

    可顧黔明也是個一根筋的。

    …………

    酒店中,袁立玫站在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外面的綠植花壇。悶熱的天氣將花草變得蔫蔫的,連帶著季沐躺在沙發上也略感無聊。

    「母親,」季沐慵懶道,「顧家現在巴不得和我們斷乾淨,你怎麼會想到讓他們幫我們找人?」

    袁立玫抱肩,微微側身,氣色好了不少:「我故意那麼說的。」

    「故意?」

    她走過去,摸了摸季沐的腦袋,露出慈愛的笑容:「傻孩子,像陸秋遠這種自以為很善良的人,最好激怒。他見過當年的那個小雜種,一定會記得他身上的傷,只要記得,肯定會覺得我剛才的話漏洞百出。」

    季沐聽了,還是不明白。

    「顧家被我們季家耍了這麼久,肯定會想要個什麼真相。所以,派人跟著顧遠琛,說不定他可以帶我們找到那個小雜種。」

    袁立玫讓季沐枕到自己腿上,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額頭:「他帶給你的痛苦,母親會加倍還給他。與其我們去找,不如就讓顧遠琛去。他不是喜歡顧遠琛嗎?他不是做夢都想去顧家嗎?」

    那就讓顧家的人親自把他的夢給捏碎得徹底一點吧。

    等到時候顧遠琛找到了季幕,他們再趁機抓住季幕,就讓季幕認為是顧家參與了這一切。

    「現在這個情形,鬧出人命估計收不了場。用顧遠琛刺激刺激他,再把他的腺體拿了,到時候丟進哪個神經病院,那他可就是個真的瘋子了。」袁立玫都打算好了,「畢竟不是在H國,我們在C國找人的速度比不上顧家的。」

    過往長久的時間裡,袁立玫清楚季幕的性格,與其給他身體上的痛苦,不如抓爛他的內心。

    就像當年,她去到醫院裡,「親手」送穗湫去了地獄一樣,有時候摧毀一個人的內心,往往只需要一瞬間。

    袁立玫沒有說謊,她曾經真的有過一個夭折在腹中的孩子,在她心裡,這個孩子就是穗湫殺的。

    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穗湫徹底崩潰了。

    袁立玫想到這裡,兀自心煩,對季沐說:「可惜你了,好端端的玫瑰信息素,偏要被換成那平庸的梔子香。」

    季沐為此憂愁起來:「母親,如果父親醒了,我們要怎麼辦?我不想再被關起來了……」

    袁立玫抿起了嘴角,諷笑了一聲:「季鋒對我們母子薄情寡義,他能不能醒還待看呢。」她費了這麼多心思,製造了這一場車禍,至少,在她達成目的前,季鋒不可以醒。他要是死了,那便更好,許多事情就死無對證。

    此時,一家看上去很不正規的私人診所內。

    季幕眸色暗淡地坐在藍色的休息椅上,他低著頭,不知道是在看灰暗的地板,還是在看自己狼狽的過往。

    穿著便服的人出來喊:「到你了。」

    季幕起身,眼前的路雖短卻仿佛走不到頭。他駐足在原地,艱難地摸住了自己的後頸。簡陋的手術室內,突然逸出一股血腥味。季幕的胃中泛起一陣噁心,他捂住嘴,向外跑去。

    身後人大喊:「你怎麼回事?!」

    季幕跑到門外,扶著一個水池乾嘔了一陣,什麼東西也沒有。

    他被太陽炙烤著,診所內卻是陰暗一片,像極了他該去的地方。那個人不耐地跟著出來,嘴裡還叨叨著:「先生,你到底想清楚沒有?不要浪費我們時間呀,還有下一個人要做去標記手術呢!」

    季幕蒼白著臉,身軀單薄得似是一片枯葉。

    那人見著他虛弱的樣子,語氣可算是放軟了些:「那你要不明天再來?明天來要加錢的啊,算是給你插隊了!」

    「我現在就進去。」季幕一聽到加錢,連忙說。

    午後的烈日刺眼,季幕消失在診所內的陰霾之中。

    恍恍惚惚的,什麼都像是一場噩夢。

    作者有話要說:

    一般是更二休一,或者更三休一,看存稿夠不夠來定。

    第70章

    一個月後,步入真正的酷暑。

    陳曳拎著一個購物袋,站在一個小巷子中。他伸手敲了敲門,裡面許久沒動靜。陳曳不死心,繼續在這扇破舊的防盜門上敲了兩下,他湊近了,小聲喊道:「是我,陳曳。」

    門框兩側布滿鐵鏽的痕跡,開門的時候,照例鈍出一聲「吱呀」。

    狹隘幽暗的空間中,面色蒼白的季幕虛弱地對陳曳抿了抿嘴角:「陳曳,你怎麼來了?」

    「不放心你啊!我那實習的破地方,給實習生一個月才放一天假,我得空就趕緊來看看你,你最近有好好吃飯嗎?怎麼看上去瘦了這麼多?」陳曳費力地擠進門中,把手中的購物袋放到了桌上,幾乎都是吃的。

    他打開了燈,清晰地看到季幕脖頸上的繃帶,手心微麻:「傷口還疼嗎?」

    季幕坐在床沿,搖了搖頭。他的精神狀態不好,身體也不好,說不動話。

    一個月前,他為了不被季家找到,拜託了他在C國唯一可以聯繫的朋友陳曳。

    好在陳曳家總是躲債,最會找地方棲身。他幫季幕在自己老家隔壁的小鎮上找了一個小出租屋,雖然破舊了點,但這地方是真的不好找。來時,季幕也是搭著陳曳老鄉的私家車過來的,沒有留下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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