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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55:40 作者: 一朵小蔥花
「就算取消婚約,顧家念在舊情,依然會幫季家一把。」顧遠琛笑了笑,「不必擔心。」
「我不是因為這個才回來的!」
「是嗎?」
對於顧遠琛的冷嘲熱諷,季幕默默忍受。他想要說清楚,卻又告訴自己,很多事情一旦說清楚,他就徹底失去留在顧遠琛身邊的機會了。
顧遠琛不會愛他的。
但他想要顧遠琛愛上他,這是他多年以來唯一的心愿。
季幕受傷地望著顧遠琛,但在顧遠琛眼裡,這一切都是季幕的演技。他看不下去了,一刻都不想和季幕再有關聯。
一年前,季幕的那些話,他還清楚地記在腦海中,紮根烙印,他永遠也忘不掉季幕是如何嘲笑他的告白。
季幕是他年少時的初戀,也是傷疤,更是他心裡一朵腐爛的玫瑰。
本不該盛開。
本不該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是季幕親手摧毀了顧遠琛曾經一心一意的愛情與少年心中的那一份自信。
顧遠琛心中憤然,面上卻是淡淡道:「你曾經說過,你厭惡這個婚約。現在,我也一樣。」
季幕啞然。
又聽顧遠琛繼續說:「你的信息素很濃烈。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但我希望你可以按時服用抑制劑,不要給別人造成不該有的麻煩。」
顧遠琛看了看時間,兩人的交談才不到十分鐘。
他說:「雖然我們有90%的信息素契合度,但我依然不喜歡你,也不喜歡你這濃郁的玫瑰信息素。你曾經說得很對,信息素不代表一切,我也討厭用信息素搭建起來的感情。」
季幕的指尖顫了一下。他看著顧遠琛伸手拉開了車門,不可自控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溫熱的觸感卻像是針扎一般,使得顧遠琛揮開了他。
緊接著,季幕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一年前那封郵件不是我發的。」
顧遠琛的手停住了,他冷靜地看著情緒略微激動的季幕,像是一個局外人。
他聽到季幕說:「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我也從來沒有厭惡過我們的婚約。我一直很珍惜,也一直想要到你身邊來,我做了很多努力……」
他不予置評,季幕的態度和當年截然不同。
卻也反問:「如果不是你,那是誰?」
季幕欲言又止,他不可以說,所以他只能生硬道:「是別人發的。」
「他是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嫉妒我,他也討厭我。」季幕握緊了拳頭,指節攥得發白,「他是誰並不重要,哥哥,求你了,你相信我。」
顧遠琛覺得季幕的話過於好笑,季幕口中的這個別人未免出現得太離譜。當年收到那封郵件後,顧遠琛等過季幕,可季幕除了拒絕他的一切聯繫外,還做了什麼?
他實在是想不到季幕除了意識到顧家對季家所產生的利益外,還能有什麼原因會吃回頭草。
顧遠琛直截了當地斷了季幕的念想:「我們的婚約不論你如何堅持,都不會有結果。」
九月的風太悶了,顧遠琛的聲音更悶。
他緊接著說:「我確實以前喜歡過你,但那都是以前了。」
夜幕降臨,季幕被潑了一盆「涼水」,提前感受到了初秋的來臨。他看著顧遠琛坐上車,呆愣地站在車前,緩緩低下頭。
對於感情,季幕是木訥的;對於顧遠琛,他是一往情深,是飛蛾撲火,卻不得不因為曾經的誤會而處於弱勢。他久久未動步伐,腳底如裝了一把鉛,沉重停滯。
不遠處有三兩個學生路過,顧遠琛不想鳴喇叭。他下車,生硬道:「麻煩讓一下。」
「……」
「季幕?」
顧遠琛喊了他的名字。
季幕抬頭,目光與亮起的路燈一樣柔和:「可以讓我重新追求你嗎?」
拋開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
他是如此卑微地祈求顧遠琛的愛。
…………
八年前,季幕生疏地敲打鍵盤,寫下第一封郵件,在一間裝潢明亮的房間內。窗台上的白玫瑰清香,伴著青草香來到他的身邊,如風匿進一盞茶中。
他小心翼翼地打下第一行字——
[你好,哥哥。]
他刪掉,指尖在鍵盤上來回輕撫,然後下定決心一般,一鼓作氣地打完了全部的內容——
[你好,哥哥。
花園裡的梔子花已經全部謝了,但我把它們做成了標本。
今夏也許會被我留在筆記本中,它很漂亮。
還有,我今天折了紙飛機,照著你教過的辦法,但它依舊飛不起來。
你回國後,我很掛念你。
我第一次寫郵件,不知道該說什麼。
期待你的回信。]
11歲的季幕敲下最後一個標點,並沒有署名,他按了發送鍵。額頭的傷口已經痊癒,慶幸沒有留下痕跡。他是竊喜的,也是快樂的。他坐在電腦前,等了一下午,都沒等到一封回信。
後來他才知道,顧遠琛的學校是住宿制,管理嚴格,只能在周末的時候接觸到電腦,給他回信。顧遠琛的Alpha父親死板,怕影響他學習,一直沒有給他買智慧型手機。
季幕也一樣,他也沒有手機,但他沒有手機的理由,與顧遠琛的不一樣。
…………
所以從季幕11歲開始,一直到他16歲。他們最常用的聯繫工具,就是郵箱,他們以一周一封的郵件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