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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53:04 作者: 姑蘇剪剪
接下來的時間裡,朝安從這個叫安歸的男生的敘述中,知道了一段被掩埋的真相。
安歸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人,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母親長得挺漂亮,算是十里八鄉最標緻的姑娘,可惜命不太好,出身在一個沒見識的家裡。
收了一大筆彩禮後,安母在家裡人的安排下嫁了他父親,一年後生下了安歸,安歸繼承了他母親的長相,也算是擁有一副不錯的皮囊。
雖然一家人日子過得並不算富裕,但也算是芸芸眾生中的最常見的一類,沒什麼好抱怨的,直到他的父親迷上了賭博。
為了賭博,父親將家裡的積蓄耗的乾乾淨淨,一家人連飯都吃不起了,他依舊不死心,又去外面借了一大筆錢,結果沒兩天就輸的精光。
討債的人三天兩頭上門,安歸的父親為了躲債跑去了外地,留下安歸的母親帶著安歸提心弔膽的過日子。
有一天,安歸放學回家,看到討債的人衝進家裡,想要侮辱他的母親,他又恐懼又憤怒,拼了命的掙扎,想要保護他的母親,結果卻是差點被那群討債的混混打死。
好在最後鄰居聽到聲響趕了過來,以報警威脅,這群討債的人才悻悻離去,留下嚇壞了的母子抱頭痛哭。
這個時候安父回家了,他看到衣衫不整的安母立刻憤怒中燒,大罵安母是婊-子-騷-貨,他才離開幾天,安母就跟別的野男人搞在一起,給他戴綠帽子。
安母哭著解釋,安父不僅不聽,還對安母大打出手,最後又是鄰居出來作證,安父才停了手,但他沒有因此原諒安母,反而覺得安母給自己丟了臉,這下連鄰居都知道他老婆差點被混混給玩了,他覺得安母成了他的恥辱。
之後安父就時不時的毆打安母,每次打人都罵她是破鞋,還經常在外人面前大吵大鬧,有一次甚至鬧到了安母工作的地方去,讓安母成為了人盡皆知的盪-婦,那段時間經常有無良的混混來騷擾安母。
安母在巨大的壓力下幾次想要自殺,但她牽掛著安歸,硬生生咬牙撐了下來,她想著忍忍就好了,等孩子長大了就好了。
安歸也是這樣想的,他希望自己能快點長大,等他長大了他就能保護自己的母親,帶自己母親離開這個地獄一般的家,但他錯了,他低估了人性的卑劣。
在安歸高一下期那一年,他因為被留下來值日耽擱了時間,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家裡沒有亮燈,他來到臥室,看到她的母親倒在地上,身上插著刀,鮮血流淌了一地。
他的母親被殺了……
警察是這樣告訴安歸的,有兩個混混入室偷竊,失手殺了他的母親,但是安歸知道他的母親因為過往的經歷,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都會鎖著門,而他回來的時候看到門鎖明明是完好的,不存在破門而入的可能,那些混混一定是有人放進去的。
安歸不知道那裡出了問題,直到幾個月後,他從父親的抽屜里看到了母親的保險單。
安歸從來不知道母親買了這樣一份保單,更不知道受益人填的是父親,他拿著保單去質問父親,而他的父親眼神躲閃,那一瞬間他什麼事情都想明白了。
「你知道嗎?我的父親為了拿到保險公司的賠付,故意引來那些混混殺了我的母親,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渣,是謀殺犯!」
安歸的聲音充滿憤怒,但很快又變得無力起來。
「我告訴周圍的人事情真相,但是沒有人相信一個未成年孩子的話,他們覺得我是因為母親的死受了刺激。我的父親因為我的行為曾經想要殺了我,但他怕引起懷疑,於是把我關在了這所學校里,讓我自生自滅。」
「所以你覺得難受是因為你的父親嗎?」朝安開口問到。
「不,還有這所學校,我周圍的一切都讓我崩潰,同學們將我當做笑料,肆無忌憚的欺負我,老師把我當成透明人,老鼠屎……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逃離這一切,有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只有痛感能讓我確定自己還活著……」
安歸的話音落下,那種利刃劃破皮肉的聲音再次響起,地上滴落的鮮血更多了,朝安的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個詞語——自殘。
朝安的手不自覺的撫摸上自己的左臂,在那裡還殘留著一道道傷疤,安歸的經歷讓他想到了自己,人在絕望之中,做出什麼樣的事都不覺得奇怪,所以他才更加心疼安歸。
如果安歸的父親是罪魁禍首,那學校里的學生就是幫凶,他們一步步將安歸推向絕望。
「我知道你很難過,也理解你的感受,能夠讓我幫助你嗎?以後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在這所學校里,還有一些和我們一樣的同學,他們也能成為你的朋友。」
安歸沒有說話,切割皮肉的聲音停了下來,朝安繼續說到:「能打開門讓我見見你嗎?而且你的傷口也需要處理。」
安歸依舊沒有說話,隔間裡的聲音完全消失了,這一次朝安等了很久,他低下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隔間門板下面那雙腳也消失了。
「安歸?安歸你怎麼了?」
朝安推開隔間的門,隔間裡空空如也,那個叫安歸的男生消失了,地面上只留下一大灘水,和被水暈染開的鮮血。
頭頂的電燈閃爍了幾下後亮了起來,朝安發現水中有一塊反光的東西,他伸手將起撿了起來,又是一塊鏡子碎片,形狀剛好能和他之前撿到的幾塊拼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