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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53:04 作者: 姑蘇剪剪
「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說,我先讓侯志遠醒過來。」
朝安走到侯志遠的面前,開始倒數數字,當他數到一的時候,侯志遠一下從躺椅上跳了起來,雙手掐住了朝安的脖子,表情扭曲。
「為什麼不下車!為什麼不下車!我要殺了你!」
衛問立刻衝上來,抓住侯志遠的手臂,將朝安從侯志遠的手中解救出來,侯志遠還在掙扎,眼睛裡滿是猩紅的血絲。
朝安打了一個響指,對他用了一個簡單的催眠,然後才讓侯志遠睡了過去。
衛問將侯志遠放回躺椅上,然後立刻走到朝安身邊,有些後怕的抬起他的下巴去看他的脖子,還好,沒什麼明顯的印記。
「安鈺,你還好嗎?」
「我沒事。」
「侯志遠這是被夢境刺激了?夢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朝安嘆了一口氣,說到「我弄錯了,讓侯志遠一次次做惡夢的根本就不是車禍,而是他女兒的死,他女兒可能不是死於意外事故,我想我需要調查清楚他女兒真正的死因。」
朝安此話一出,衛問就皺起了眉,這已經不屬於心理醫生的範疇了,既然是犯罪應該交給警察才是。
「這單生意不要做了,如果侯志遠真的認為他女兒的死不是意外,並且為此耿耿於懷的話,他應該去報警,而不是來找心理醫生。」
衛問的語氣很堅決,今天朝安的意外刺激到他那根敏感神經了,他不允許朝安再跑去調查什麼勞什子死亡真相,那本來就是跟他們無關的東西。
面對這樣嚴肅的衛問,朝安垂著頭不說話,兩人就這樣無聲的對峙著,辦公室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凝滯。
過了大概半分鐘,朝安小聲的說了一句「可是我想查……」
軟軟的一句話,就像羽毛拂過心底,衛問那顆鋼鐵一般堅硬的心一下就軟了,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片刻後,他無奈扶額,說到「查可以,但是具體治療時間我來安排,不能再像今天這樣胡來了。」
「多謝師兄。」朝安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
看到朝安笑,衛問心裡最後那一點無奈也消散了,仿佛只要是朝安想要的東西,他心甘情願付出一切去為他尋找。
「我先查了一下侯志遠女兒的資料,你休息一下。」
衛問離開了朝安的辦公室,朝安回到辦公桌後坐下,他看到桌邊放著的水杯,就端了起來,當他低下頭準備喝水的時候,他看到杯子裡面出現一個小小的倒影。
一個血色的身影倒垂在他的頭頂上方,眼睛的地方是兩個血洞,朝安的身體頓住,端著杯子的手一動不敢動。
「你竟然跟來了……」
朝安的聲音在辦公室里響起,回應他的只有嗚咽的風聲,片刻之後倒影消散,杯中的水又變成了正常的模樣。
朝安不想再喝這杯水,他將杯子放下,目光落到手下的記錄本上,將夢境中見到的東西都記錄了下來,最後在「分屍」兩個字上圈了紅圈。
半個小時後,衛問回來了,他將手中的資料放在朝安面前,神色凝重的說到「你說的沒錯,這場事故確實疑點重重。」
朝安攤開資料,最前面放著一沓照片,第一張是侯志遠的女兒侯雨萌的照片,那是一個扎著單馬尾的女孩,穿著希望小學的校服,長得很可愛。
後面幾張則是事故現場的,只有一輛被燒的剩下架子的公交車,和一灘黑灰。因為發生車禍的地方是在偏遠的隧道里,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車裡的人已經被燒成了灰。
當時開這輛404公交車的司機,就是朝安在夢境中見到的那個叫做袁智厚的司機,他也在這場事故中喪生了,並且因為沒有生還者,調查組直接以意外事故定了案。
但是衛問在調查過程中卻發現了一些不該出現在這輛車上的工具,比如斧頭,比如鋸子,這也是他懷疑何雨萌可能不是死於事故的原因,對方很有可能在事故發生前就死了,事故只是掩蓋她死亡真相的一種方式。
而且一般來說公交車發生爆炸是不會把人燒成灰的,因為火焰會分散,溫度達不到,最後可以剩下一個焦黑的軀體,但侯雨萌的屍體卻完全變成了一灘灰,這是不正常的。
「車上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其他人都下車了,只剩下司機和這個小女孩。」
「那就奇怪了啊……」
朝安敲了敲桌面,因為在夢境中,公交車上除了司機和小女孩還剩七個人,而且那個小女孩也不是何雨萌,這些人物在侯志遠的意識中代表著什麼?兇手嗎?
「把袁智厚的資料給我看看。」
衛問把手中的文件夾遞給朝安,朝安攤開一目十行的掃過,對於袁智厚的基本資料有了了解。
袁智厚,今年四十三歲,公交車司機,404線路的末班車一直是他在開,已經開了十年了,算是公交車公司的老人了。
除此之外,袁智厚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他平時是一個老實孤僻的人,沒什麼社交活動,好像除了上班就沒什麼其他事要做了。
朝安合上資料,往椅子上一靠,目光自然的望向頭頂的天花板,那個小女孩的身影再次出現了,朝安身體一僵,但很快又恢復如常,他已經認出這是侯雨萌了。
此時的侯雨萌頭髮倒垂,臉上有兩個血洞,四肢都扭曲著,像是胡亂拼接在一起的,就那麼倒吊在天花板上,看起來很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