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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53:04 作者: 姑蘇剪剪
    人為什麼畏懼黑暗?就是因為視覺是人類獲取信息的主要途徑,人類太依賴眼睛看到的東西了,一旦視覺被剝離,人就失去了大部分感知能力,周圍的一切變得未知起來,因為未知,所以恐懼。

    顛簸了大概半個小時後,一座木屋出現在車燈前面,木屋很大,建在空地中央,周圍樹林環繞,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門都有了些微的腐朽。

    眾人接二連三的走下車,看著面前古舊的木屋,心裡都浮現一絲莫名的感覺。

    這就是他們此次的目的地了。

    第35章 林中木屋(二)

    2002年2月27日星期三雨

    我好餓, 好餓, 昨天到現在只吃了半個饅頭, 我快要餓死了。

    我縮在牆角邊, 看見來來往往的行人, 他們眼神呆滯,面容憔悴,瘦的皮包骨頭一樣, 聽人說他們是吃了「白糖」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糖果不是甜的嗎?為什麼人吃了之後會變得這麼可怕呢?

    我的爸爸媽媽就是吃「白糖」死掉的,這裡的人都吃「白糖」,大家都很窮, 我從沒看見過小轎車, 聽說大城市裡有很多小轎車, 還有吃不完的饅頭,真想去大城市啊……

    我蹲了很久, 終於看到一個外鄉的男人向我走了過來,他將一張皺巴巴的五毛錢紙幣扔進我的破碗裡, 我高興極了,立刻撲了上去將錢藏進胸口。

    但還是被「甲殼蟲」看見了。

    「甲殼蟲」朝我走了過來, 他讓我把錢交出來,說這是他乞討到的, 那個男人本來準備給他的,因為我蹲的更近, 才扔在了我的碗裡。

    我很怕「甲殼蟲」, 他比我高, 還比我胖,但我不能把錢給他,給了他我回去就沒錢上交了,會被老巫婆拿棍子打,那棍子又粗又結實,打的我好痛。

    「甲殼蟲」見我不給他,生氣了,將我推倒在地上,從我的衣服里把錢翻了出來,我哭了,哀求他把錢還給我,他狠狠把我甩開走了,其他乞討的小夥伴都圍在「甲殼蟲」的身邊,沒人願意幫我。

    明明院子裡的小夥伴都跟我一樣死了爸爸媽媽,大家都很可憐,為什麼他們還要欺負我呢?

    我不理解,只能將頭埋進膝蓋里,傷心的哭了。

    ——《救贖者的日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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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安琪吵著要來的林中木屋?看起來似乎……很一般?」梁曼搓了搓被夜風吹得有些發涼的胳膊說到。

    望著黑暗中的木屋,梁曼心裡本能伸出排斥之感,總覺的那不是木屋,而是一隻巨獸,正張開大嘴等著他們。

    「你們還愣著幹嘛?不是早就盼著出來玩嗎?男生們幫女生把行李箱拿出來一下,快點進去了,時候不早了。」

    任向晨招呼的聲音沖淡了梁曼心裡的不安感,她立刻走過去接過自己的行李箱,陸柏幫著任向晨把眾人的行李從行李艙里拿出來,很快所有人都拿好了自己的東西,任向晨關上了行李艙的門。

    「走吧,這地方已經提前讓人收拾過了,還送來了這段時間吃的肉和蔬菜,大家收拾好行李就可以準備晚飯了。」

    任向晨率先推開了木門,木門發出咯吱一聲輕響,像是在歡迎這一批到訪者。

    任向晨借著手機電筒的光,找到了客廳里的電燈開關,按下去之後頭頂的吊燈立刻亮了起來,暖黃的光照亮客廳的所有角落,接著任向晨如法炮製把所有房間的燈都打開了,整座木屋立刻變得明亮起來。

    木屋雖然地處偏遠,卻埋了電線,眾人不用擔心用電和用水的問題,畢竟是來度假的,不是來憶苦思甜的,所以木屋裡的生活設施還算完善,冰箱熱水器之類都有。

    見到這一幕,梁曼心裡的不安才算是徹底消失了,鄧安琪甚至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想發個朋友圈。

    「哎呀,這裡網也太差了,圖片都發不出去。」鄧安琪發現圖片上傳失敗後立刻抱怨了一句。

    其他人掏出自己手機,發現信號都是空的,只有朝安的手機剩下一格,不過打電話出去還是斷斷續續的。

    「山里就是這樣,信號時好時壞的,明天找個開闊的地方應該就能有信號了。」任向晨安慰了鄧安琪一句,隨後轉向眾人說到「好了,按照先前分好的房間,大家先回房間收拾東西。」

    在來到木屋之前,眾人已經看過木屋的平面圖,並提前分好了房間,除了客廳(廚房在客廳里)和衛生間,這座木屋還剩下五個房間,任向晨、許澤、梁曼和鄧安琪各自一間,朝安和陸柏一間。

    陸柏是後來加進來的,計劃的時候沒考慮他的房間,加上他也擔心朝安的身體,乾脆就和朝安擠一間了。

    「那她們怎麼辦?」梁曼指著一路上都很安靜的母女兩問到,這兩人從上車後就沒說過話,一路上不注意還真是容易忽略她們。

    任向晨本來是打算到了之後幫她們打電話通知家人的,但現在信號不好,估計電話只能明天早上再打了,不過也沒區別,她們反正要在這裡住上一夜的。

    「把我的房間讓給她們吧,我在客廳將就一晚。」許澤小聲開了口,發現眾人都看向他之後,他立刻低下頭,藏在碎發下的耳尖有些發紅。

    朝安才發現這位沉默寡言的同事或許不是不好接近,而是太靦腆了。

    「小澤你最近不是感冒了嗎?還是我睡客廳吧,反正我抗凍。」任向晨笑著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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