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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52:07 作者: 吾涯
簡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姜知味尋著氣流一把捉住,簡隨又在他手心寫:「肚子不疼了?」
「不疼了,但是眼睛疼、耳朵疼,嗓子也疼。」
簡隨:「……」
這藥毒性還挺大。
於是從這天開始,當了一個來月「小龍蝦」的某人終於開始慢慢恢復了,首先是眼睛有了一些光感,隨後耳朵能聽到一點聲音,不過相當背,得在他耳邊大聲喊才行,非常耽誤事。
好像是為了他這吃貨的身份考慮,嗅覺和味覺恢復得非常快,短短一周時間已經能區分出來是廚房還是廁所,是醬油還是醋了。
在這一周的時間裡,網絡中又是天翻地覆——杜禹帆焦急的粉絲們等來等去終於等到了自家愛豆的消息,可惜卻不是報平安,而是檢察院對其提起公訴。
涉及到公眾人物犯的人命官司,司法機關也得慎重,因此查了這麼久才終於透露出一點風聲,消息一出來微博就炸了鍋,杜禹帆的粉絲們哭哭啼啼,給自家愛豆活生生哭了三天的熱搜,還說一切都是簡隨污衊,簡隨製造輿論給司法機關壓力,讓他們被迫認定杜禹帆有罪。
簡隨幾乎想笑,心說他要真有那麼大能耐就好了。
他默默關注了兩天,覺得這幫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小龍蝦」,給他們講道理不聽,擺事實不看,只會自我陶醉自欺欺人,認定了別人是迫害他家正主的大魔頭,而他們正主是清清白白的白蓮花。
簡隨都覺得自己跟他們一般見識是跌份兒。
姜知味眼睛還看不清東西,耍不來微博,沒法跟自家老攻同甘共苦,嘴卻是一刻也沒閒著,自從能聽到一點聲音,這貨不但沒有消停,反而更貧了,要麼就四處翻零食吃,反正總有他折騰的。
最讓簡隨無法忍受的是,他自己耳背就要把耳機開得很大聲,耳機愣是被他搞成了話筒,他那邊聽個歌,簡隨隔著三米都能聽到耳機里漏出來的音量。
他生怕這貨手底下沒個分寸,把自己的耳膜震壞了,終於在他又一次開最大音量聽歌的時候一把拽下他的耳機,貼在他耳邊怒吼:「你再開這麼大聲,過不了倆月你就徹底聾了!」
姜知味被他吼得一哆嗦,滿臉驚恐地看向他:「你……吼什麼?我聽得見。」
簡隨:「……」
他身邊這群人真是沒一個讓他省心的。
等這禍害再好一點的時候,簡隨接到了法院的開庭通知。
由於他是主要證人,他也得出庭,姜知味這邊身體原因,沒讓他必須出席——出席了也沒用,除了「啊?啊?你說什麼?」再不會講別的。
臨近年關,法院估計也想早點把案子結了,且不說社會危害性,輿論鬧得這麼沸沸揚揚,想讓人不關注都難。
一月中旬的某一天,簡隨一早把姜知味「託付」給餘子非,約上謝生往法院跟杜禹帆「友好會面」去了。
其實突然被委以重任,餘子非內心是拒絕的,他這段時間雖然身在姜家,可他們對姜知味看得緊,除了那回搗亂地三鮮就沒怎麼讓他碰刀,也就無從談起做出帶著陽氣的食物給鬼們補給的事。
餘子非覺得自己整隻鬼都不好了,這別墅又建在市郊,周圍連個活物也沒有,姜家父母都年過半百他自然不好下嘴,簡隨就更別提,「飢腸轆轆」的余土豪每天都以為自己見不到第二天的月亮。
比他更餓的是他的寵物。
小鬼上次吃了那一頓「大餐」,早已經消化完了,後續得不到供應,天天委屈成個球。餘子非生怕它發狂咬人,只好每天夜裡帶著它跋山涉水出去找食,可不管找了多少都被它一口解決,自己一毛也分不到。
這樣的生活才過了一個月,餘子非對投胎的願望已經日漸強烈。
平常簡隨在的時候他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等到簡隨滾蛋了,他立刻去找姜知味哭訴:「大哥,大爺,我求求你快點好吧,你再不好我也要變成『餓死鬼』了。」
姜知味聽到有聲音,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衝著他「啊」了半天,突然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後知後覺地問:「簡隨是不是出去了?」
餘子非嘆氣說:「是,他滾犢子了,奮鬥在打擊杜姓黑惡勢力的第一線。」
「那太好了,」姜知味也不知道聽清沒聽清,反正他自己覺得是那就是,他從床頭柜上抓起一副眼鏡,「你能不能把我父母引開?」
眼鏡也是地府的黑科技,不用問就知道是程謙給他的——這東西相當高級,能根據人眼的狀況自動調節鏡片,使其永遠保持在最佳的契合度。
當然,姜知味現在的「最佳狀態」,也就是勉強看清人影,能掌握個大致輪廓而已。
餘子非一下子警惕起來:「你要幹嘛?」
「他們不讓我去廚房,你知道我是個搞美食直播的,不去廚房簡直是要我命,」姜知味把那副眼鏡架在鼻樑上,也不知道程謙什麼癖好,居然還是個金邊的,「所以你幫幫我,把他們引開,讓我去過過手癮。」
「……我頭回聽說有人做飯上癮,」餘子非滿臉的驚疑不定,「不過您老人家這眼神真的行嗎?我怕你把糖當成鹽,把白醋當成白酒。」
姜知味沉默半晌:「你做什麼菜需要放白酒?料酒還不夠你禍害?」
餘子非一聳肩:「不行,簡隨走之前已經把你託付給我了,現在我是你的監護人,他特意叮囑我不能放你進廚……不,你等等,有話好說,別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