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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51:03 作者: 吾涯
沈酌只感覺耳邊一片嘈雜,腦袋嗡嗡作響,他滿臉不可思議:「我是男的,你也是!」
「男人又如何?」言少錢再灌一口酒,他眼尾浮起紅暈,已然醉了,「若是想,木蘭也可以代父從軍。若是想,哀帝也可為董賢割袍斷袖。是男是女,又哪裡重要?」
沈酌震驚地看著他——這土匪怎麼懂這麼多?
「不如你便留下吧,」言少錢撇開酒碗,直接對著罈子灌,「我那屋挺寬敞,今晚你就搬過來,如何?」
這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麼羞恥的話,沈酌簡直又羞又惱,耳朵都氣紅了,他也不知從手邊摸起了一把誰的刀,直接架在自己脖子上:「你別過來,走遠點!真是不知廉恥!」
他還以為這位大當家與尋常山賊有什麼不同,果然還是太高看他了!
言少錢一頓,無奈一擺手:「放下放下,你們這些讀書人啊,動不動就要什麼……以死明志。活著不好嗎?有什麼是活著不能解決的?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就跟我打一架,別和自己過不去。」
他越靠越近,沈酌頭皮一麻,想也沒想就把刀尖對準了他:「後退!」
「你要跟我打架嗎?」言少錢本就好戰,一喝了酒更是克制不住天性,對方這個動作讓他誤以為是在向他約戰。
周圍一群醉鬼還在起鬨:「打起來!打起來!」
「大當家把壓寨夫人壓在身下!」
沈酌雙手握住刀柄,他也不知道這刀怎麼會這麼沉,他滿頭都是冷汗,腿甚至有些抖。
他早該離開的。
這群人早就喝醉了,他應該找個機會趕快開溜!
言少錢伸手拔刀,卻忘了剛換的新刀並沒有別在腰後,一摸摸了個空。
更不湊巧的是,他腳下踩到一塊不知誰吐的骨頭,因為醉酒腳步虛浮,居然踉蹌了一下。
這一個踉蹌,他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扎去——
待他穩住身形,便覺得胸口一涼。
他酒瞬間醒了,只看見明晃晃的刀尖已經刺進自己胸口,大量的鮮血爭先恐後地從傷口溢出。
再抬頭,是沈酌錯愕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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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少錢陡然從夢中驚醒。
他一個猛子坐起身,伸手摸了摸胸前——還好,什麼都沒有。
是夢。
他長舒一口氣,心說這被捅一刀的感覺還挺真實,都過去八百年了,還要來夢裡騷擾他。
睡在他旁邊的沈酌被驚動,也睜開眼:「怎麼了?」
言少錢從床頭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幾點了?」
沈酌眯眼看手機:「不到五點。」
「還早,再睡會兒。」
他就要重新躺下,沈酌又問:「到底怎麼了?做噩夢?」
言少錢嘴角一咧,沒好氣道:「可不是,夢到被你捅了。」
沈酌大概完全清醒了,他挑挑眉,視線不懷好意地下移:「確實是『捅』了。」
言少錢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不由怒從心頭起,抓起枕頭拍在他臉上:「滾!把八百年前那個純情小書生還給老子!」
第47章 番外:禮物
「我現在不純情嗎?」沈酌擋開他的「枕頭攻擊」,大言不慚道,「為你守身如玉這麼多年,還不夠純情?」
言少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重新把枕頭放好,背對著他躺下,準備繼續睡覺。
沈酌從背後貼上來,順勢環住了他的腰。
言少錢並不想被他抱著,但是也懶得躲,他閉上眼思考了一會兒:「說真的,你變化這麼大,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那也是被你的兄弟們帶的,」沈酌說著,將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不過我是認真的。」
「什麼認真?」
「認真喜歡你。」
「……」
言少錢一陣無語,心說天天表白您也是夠無聊的,隨口道:「好巧我也是。」
「你沒有誠意。」
「……你還要我怎麼有誠意?都給你幹了,再生米也煮成熟飯了。」
沈酌委婉地表示委屈:「我追了你十年。」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再倒追你十年?」
「那倒也不用,」沈酌輕笑,「只要你聽話一點,對我好一點就行。」
言少錢:「我覺得我最近已經夠聽話了,既沒在你家房頂上練輕功,也沒胸口碎大石、徒手劈磚頭,連煙都戒了,還要怎麼樣——你壓到我頭髮了。」
他將近一年沒剪頭髮,已經留到了過肩那麼長。
沈酌把他頭髮撥到一邊:「說了讓你剪掉方便。」
言少錢沒搭理這茬:「而且我對你不夠好嗎?你說,我哪裡對你不好?」
「你剛才還要用枕頭打我。」
「……?」言少錢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那你昨晚還用兇器捅我呢,你怎麼不說?我勸你還是睡覺吧。」
今天是個周末,實在沒有必要太早起床,兩人又睡了一會兒,直到九點多才算徹底醒了。
沈酌已經先一步起了,言少錢躺著玩了兩下手機,也爬起來,從床頭摸到皮筋把頭髮紮起,然後去洗漱。
頭髮長了以後確實會製造很多麻煩,比如被沈酌壓住,洗臉的時候粘在臉上,吃飯的時候掉進湯里……非得紮起來才行。
打掃房間的時候也總能在地上發現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