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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51:03 作者: 吾涯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病房裡暫時沒人,言少錢艱難地爬起來,只感覺手軟腳軟,完全沒有下床的力氣。

    腰後的傷也疼,那一刀雖然沒傷到重要器官,但捅得有點深,對現在這個身體來說,還是有些難以承受。

    言少錢嘆口氣,心說好難。

    估計又要被叫去警局問話了。

    他正嘗試著想要下床,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沈酌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後者見到他的同時不禁一愣:「你醒了?你別亂動。」

    言少錢看到他也是一愣:「你今天沒去上班嗎?」

    「上班?你都這樣了我還有心思上班?」沈酌眉頭一皺,回身關好門,「言少錢,我必須要批評你,你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流了多少血嗎?」

    「……不知道。」

    「那我現在讓你知道,」沈酌說著上前,打開手機來向他展示幾張照片,「天亮以後警方拍攝的現場,你自己看看。」

    言少錢瞄了一眼,看到那地方果然是個廢棄的建築工地,經過昨晚一番打鬥,現場已經變得凌亂不堪,隨處可見星星點點滴落的血跡,因為過去好幾個小時已經乾涸了,呈現暗紅色。

    他乾笑一聲:「也不全是我的血吧……」

    「大部分都是你的,」沈酌表情嚴肅,「醫生說,如果不是你受傷以後又劇烈掙動,根本不會流這麼多血,流了這麼多血還能活蹦亂跳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言少錢覺得自己不好辯解什麼,索性選擇沉默。

    昨晚被送到醫院以後應該輸過血了,所以他現在並沒有特別強烈的不適,除了渾身發軟是真的,他覺得自己還能再消滅一個團的小流氓。

    「哦對了,」他看到手機,就想起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我手機呢?裡面是不是被裝了竊聽?」

    一提到這個,沈酌眉頭皺得更緊:「我連夜送去讓技術檢測,確實在裡面發現了竊聽軟體。」

    「怪不得我這幾天掉電掉得這麼厲害,」言少錢說著,心裡突然一驚,「那不對啊,如果我手機里被裝了竊聽軟體,豈不是意味著我們的計劃全被對方知道了?這種情況下,他為什麼還要主動咬鉤?」

    沈酌:「他應該不知道,那個竊聽軟體不是全天打開的,因為你手機太舊,耗電太快了,只能錄一陣歇一陣。」

    他搬了把凳子,在病床旁邊坐下來:「被安裝竊聽的時間大致在那天你說手機掉了之後,手機重新交到你手裡的時候就已經被動過手腳了,我推測是他們怕你拿回手機以後會檢查,所以沒立刻打開竊聽,你沒發現異常,而你回家後我們商量對策的時候,他們也沒聽到。」

    「我確實檢查過,」言少錢想了想,「但是只檢查了裡面有沒有少照片之類的。」

    沈酌點頭:「第二次我們以防萬一錄視頻,你說你手機沒電了放在臥室充電,用的是我的手機。而第三次我們在天台上,你手機又沒電了。」

    言少錢:「……」

    合著他這破手機還因為電池不耐用辦了件好事,這麼多次都跟察覺他們的計劃失之交臂,這人未免運氣也太差了點。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那司機抓到了沒有?」

    沈酌:「還沒,他連夜駕車離開了沙鷗市,警察在追。」

    言少錢忍不住挖苦他:「你識人不明啊沈總,司機這麼重要的角色,你居然能讓混進來一個叛徒?」

    沈酌瞥他一眼:「我有什麼辦法,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用人再謹慎,也架不住上輩子的朋友背後捅刀。」

    「嗯,那倒……嗯?」言少錢一愣,「什麼玩意?上輩子的朋友?」

    沈酌眼神微妙:「沒錯啊,上輩子加入神鷹寨的兄弟,我以為足夠可靠的,誰成想呢。」

    言少錢:「……」

    ??????

    「你……你怎麼知道神鷹寨?!」他被突如其來的掉馬嚇得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緊接著一個腿軟,又重新跌回去,「不是,你,我,他……」

    「怎麼,大當家居然結巴了?」沈酌笑意不明,「你當時在山路上截住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言少錢眼睛都瞪大了,他頓在原地半晌,難以置信道:「你記得前世的事?你有前世的記憶?」

    「是啊。」

    「那你為什麼沒告訴我?」

    「你也沒問啊,」沈酌語氣毫無波動,「而且,我以為你沒有的。」

    「……我也以為你沒有。」

    沈酌沉默了。

    言少錢也沉默了。

    兩個人都以為對方轉世以後忘卻前塵舊事,實際上全都記得。

    言少錢抹了一把臉,心情十分忐忑:「你也是穿來的?」

    「嗯?」沈酌一頓,「我不是,你是?」

    「我是,你不是?」

    「我不是。」

    言少錢不懂了:「那你怎麼會有前世的記憶?出生就有?你投胎的時候忘了喝湯?」

    「……不是出生就有,」沈酌嘆氣,「是在地震中死裡逃生之後,漸漸地就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從腦子裡冒出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完整,後來長大了才明白那些是前世。」

    言少錢覺得這個說法很是新奇:「我就不一樣了,我是被你捅死之後穿過來的。」

    「我沒捅你,」沈酌立刻為自己辯解,「是你非要往我刀上撞,還撞得那麼寸,直接捅到了心臟,救都救不回來——在那之前,我連只雞都沒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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