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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44:29 作者: 顧四木
    今日信妃娘娘卻是自己先過來了。

    見黃楊臉上猶豫,裕妃倒是很快笑了:「還不快請進來!現在的信妃如何能等在外頭?」

    黃楊忙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經請了信妃娘娘的到正殿,只道娘娘正在簪花,稍刻就出去,已有宮人準備了蜜水和白水請信妃娘娘用。」她們方才驚訝歸驚訝,但把信妃迎進來卻是半點不敢耽誤的。

    如今信妃娘娘還懷著身孕,總不能在外面等,曬著累著咸福宮可擔不起。

    裕妃聞言就也正了正頭上的花:「唉,原以為那事過去了,只看信妃今日舉動,就知道沒消氣啊。也是,她脾氣再好,流言算計到孩子身上也總要動大氣的,何況……」何況信妃原本就算不得軟性子啊。

    當年她做貴人的時候,在貴妃的生辰宴上就差點把貴妃氣暈過去,非常硬氣的就用一對金魚活頁冊打了貴妃的臉面。

    何況今日,她自己就已經有了十足的底氣,不用再藉助於外物了。

    裕妃走出去前,想著一會兒可得把自己撇清下,那姓費的宮女雖在她宮裡待過,可跟她沒有半點干係!

    熹妃按照以往的時辰來到了咸福宮。

    才進門,就聽到了裡面的笑語。

    迎接熹妃的黃楊,臉上堆滿了笑:「回熹妃娘娘,信妃娘娘在裡頭。」

    熹妃頓住了步子。

    第104章 回京

    郭貴人覺得,自己從沒打過這麼令人如坐針氈的雀牌。

    姜恆給裕妃準備的生辰禮是四套麻將,材質各不相同。但皆是用方方正正的牛皮小箱子裝著,抹開銅扣打開箱蓋,就可見大小相同,打磨光潤可喜的麻將塊整整齊齊累著,頗為賞心悅目。

    裕妃打開一副便誇讚一副。

    其中最昂貴的當屬一副燒的很透明,印著金字的玻璃麻將:時移世易,姜恆原來用的最多的玻璃製品,這會子卻是最昂貴的奢侈品。果然裕妃一看到這一副就立刻道:「喲,這可貴重了,得擺起來看著,這可經不得摔打。」屬於陳列型而非實用性麻將了。

    後裕妃又看過其餘三副,順手就拿起最後一副竹骨質地的一張牌,放在手裡把玩著,翻過來一看,是一張東風。

    裕妃暗暗嘆了口氣,人這一輩子簡直是雀牌,有時候不在於牌好不好,倒要看命數巧不巧,你的牌好,旁人說不得更好,正開一個天胡。而有時看著自己的牌不怎麼樣,但可能一桌上其餘人一個比一個爛,最後竟也贏。

    天兒有些熱了起來,這竹骨雀牌是一種清涼蘊蓄的天然綠色,握在掌心倒是舒服。

    裕妃收下這份生辰禮,與姜恆說完道謝並關懷的一程子客套話,然後轉頭對黃楊道:「咱們宮裡也收著一套紅瑪瑙的雀牌,雖不如今日這金星玻璃的,但紅潤潤的也有幾分可賞玩處,你拿了來叫你信妃娘娘品鑑品鑑。」

    還格外風趣道:「我知你喜歡各色紅瑪瑙紅玉石的擺件,你若喜歡那副雀牌——拿一箱金子來換就是了。」

    滿屋裡宮女都笑了。

    姜恆莞爾:其實並非她喜歡各色紅瑪瑙器物,而是皇上,總喜歡給她送各色石榴器物,自然多紅色。

    黃楊出門往庫房去,順手就帶走了咸福宮正殿廊下的宮人。

    裕妃隔著窗子,見廊下無人,就開門見山:「前些日子聽聞妹妹沒精神,萬歲爺和太后娘娘都不叫人去攪擾你的,我便有話說也不得上門,好一陣心焦。」裕妃與她說話時直視她的眉眼,毫無閃躲處。

    「慎刑司的事兒,我一般是不打聽的。但這回被抓走的那個姓費的宮女,原是在我宮裡待過的,我聽聞了此事自然上心——她若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豈不是我這個前主子沒教導好。」

    裕妃提起來還有點咬牙切齒:「原本以為她眼皮子淺嘴又敞,頂多是偷了東西亦或是與人拌嘴才被慎刑司拿了去。誰料託了人拿銀子往慎刑司尋了相熟的副主事問了,才知道她竟然編排出那作死的話!」

    裕妃看著姜恆:「我原想去永和宮解釋一二的,正好這會子你來了。」

    姜恆忽然想起她剛進宮的時候,年貴妃處特意送了一對金魚來為羞辱,姜恆原以為是自家事。可後來去中正殿,在門口就遇到了裕妃,聽她開解自己,告訴她不要年輕氣盛就沖年貴妃去,姜恆才知道,這宮裡是沒有絕對秘密的。

    區別只在於人說與不說。

    就像這回的流言之事,皇上壓得住不傳,但各主位處,只要用心打聽,多少能知道些。

    裕妃瞧著姜恆只出神不說話,還以為她不肯信,索性直接道:「事關孩子,你總要謹慎些的,將心比心,要是有人拿那些話來說我的弘晝,我自也是不肯輕易放過去的。要不這樣,我或起個厲害的誓給你,或是讓慎刑司的蘇嬤嬤過來,只管問我,她是問慣了人的,一句話對不上也看得出馬腳,我有問必答的。」

    姜恆回神而笑:「這話就太重了,哪裡用得上。裕妃姐姐爽快提了這事兒,我心裡就信了。」

    「況且原本這流言的指向也太明顯了些,宮裡負責漿洗的宮女不知有多少,偏是這個從姐姐宮裡出來的宮女不檢點,又與各處牽連著,估計裕妃姐姐也委屈。」

    聽了這話,倒是勾起裕妃心裡的心病來。

    「妹妹說到這份上,我也就與你說句實話,我心裡也著實不好受!皇上不肯細查這事,自是正理,沒個為了無理流言就把宮裡鬧個天翻地覆的。但我心裡著實憋屈著:那宮女既是我宮裡出去的,我就總背著一個疑影兒洗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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