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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38:33 作者: 石頭與水
    何老娘立刻閉嘴。

    小夫妻二人回了新院子,余幸先讓丫環打水服侍著丈夫洗過臉,一面道,「你在書房的東西,我都收拾過來了,一會兒你看看可還齊全?姐姐給咱們安排的這院子寬敞,明三暗五的正房,我給你收拾出了一間書房,以後你就在這書房裡和功就是。」

    阿冽接過媳婦遞過的手巾,擦淨臉道,「唉喲,咋這才幾天不見,你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余幸瞪他,「少說這些酸話,我過來難道不好?」

    「你不修園子了?」

    「我托祖母尋了個可靠的管事看著,反正園子圖都畫出來了,修園子雖然重要,跟我相公也沒的比。」余幸眼裡含笑道,「自你走了,我是挺掛心的。還想著讓祖母給你在府里尋個有學問的先生,讓你回府里念書。祖母說羅先生學問極好,到底你一人在這裡,我哪裡真放心的下,就同姐姐一道過來了。」

    當天,不要說下午回來阿冽沒咋在祖母屋裡呆,就是吃過晚飯,也不咋在祖母屋裡呆,略說兩句就帶著媳婦回屋歇著了。何老娘是一點兒意見都沒了,還同自家丫頭片,「那啥,你在卜一卦,看咱阿冽啥時當爹。」

    何子衿:……

    夫妻倆的事,真不是一般人能明白的。

    就是余幸吧,何家女眷都覺著這是個作女,就是阿冽,成親不久倆人還能吵一架。結果,余幸一來,立刻就又好了。就是晚上,嗯,也挺和諧。

    阿冽還說她,「看吧,我早說了,就是開始一兩回有些疼,這回舒坦吧。」

    余幸到底是個女人,而且,步入女人的時間不長,羞道,「快閉嘴,不許說這種話。」

    「不說就不說,這原也不是靠說的。」阿冽正是血氣方剛的青春年紀,就又和諧了一回。余幸,嗯,余幸也得說,得了滋味兒,就一點兒不難受了。余幸又有些懷疑,道,「你怎麼突然就,嗯,這麼,嗯,你是不是有人啦?」

    「胡說什麼。先前老說疼,不要人近身,這會兒舒坦了,又疑神疑鬼。」阿冽道,「你不是一直說疼麼,我就找了本書研究了一下。」

    「看什麼歪門邪道的書啦?」

    「明晚咱們一道看。」

    「去!我才不看呢。」

    「那我看了教你。」

    「我也不學。」

    「成,你躺著就行。」

    「越發壞了。」

    田嬤嬤聽著裡間時不時有笑聲傳出,心下總算鬆了口氣,想著,小夫妻剛成親,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合的。這回姑娘過來,可算是過來對了,跟姑爺情分多好啊。

    因著新媳婦過來,阿冽好幾天都是笑眯眯地,別說阿冽,就是余幸,嫌沙河縣苦啊啥的,結果,小夫妻一團圓,氣色很是不錯,尤其添了幾分小女人的嫵媚。當然,余幸很有些看不上沙河縣本土的士紳太太,也是真的。尤其莊太太,還愛帶著針線過來,一面做針線一面巴啦巴啦的說些本土八卦,一下午得喝三壺茶水,點心也要吃半盤子,余幸簡直見不得莊太太,覺著莊太太太過粗野。

    見得見不得吧,反正日子就這麼過。孩子們對於多了個舅媽、嫂子、嬸子的長輩,也很快就接受了。阿珍還給了個評價,瞅著余幸道,「比成親那天好看多啦。

    何老娘好笑,「你還知道好看難看啊?」

    「知道。」阿珍點頭,「阿曦妹妹第一好看。」

    阿曦投挑報禮地,「阿珍舅舅跟我一樣好看,也是第一好看。」

    阿曄聽這話氣地,與阿曦道,「咱倆是龍鳳胎,才是一樣的。」

    阿曦揚著小肉脖子,道,「我比你好看,阿珍舅舅也比你好看。」

    阿曄道,「明兒祖父再考你千字文,休想再叫我幫你了。」

    「我才不用你幫,珍哥哥都教會我了。」

    阿曄氣地,自從紀珍舅舅來了後,他妹妹就總跟紀珍舅舅在一塊兒,明明小時候妹妹都是跟他在一起的好不好!而且,有了紀珍舅舅,妹妹也不如以前好欺負啦。

    阿曄每每想起,小小心靈便十分鬱卒。

    余幸時常聽阿曦阿曄說「祖父」,私下還問丈夫,「我聽說姐夫親生父母都不在了,阿曦阿曄叫的祖父是誰啊?」

    阿冽道,「是朝雲師傅。」

    余幸心頭一跳,同丈夫打聽,「就是皇后娘娘的舅舅,方先生嗎?」

    阿冽有些訝意,道,「你也知道啊?」

    余幸道,「我知道有什麼稀奇的,你忘了我祖母姓什麼了?」

    阿冽這才想了想,「是哦。」他成天的忙,把太岳母姓謝的事給忘了,就聽妻子道,「說來,我家同方家也算姻親,方先生也是我的長輩,你說,我要不要過去請安?」

    阿冽道,「不用了。朝雲師傅不見外人。」

    「我是外人麼?」余幸不滿。

    「那他也不一定見你,再說,謝家跟朝雲師傅只是姻親,又沒什麼血緣關係。」

    「那也不能問候都不問候一聲吧。」余幸道,「這樣成不成,我寫個帖子,備份禮,托姐姐遞過去。要是方先生肯見,自然好,就是不見,咱們的心意也盡到了。不然,虧你還成天師傅師傅的,就不從我娘家論,我嫁了你,也得叫師傅知道一聲,是吧。」

    阿冽道,「朝雲師傅知道的啊,聘禮里那對鴛鴦佩,就是朝雲師傅給的。」

    余幸大叫一聲,捶丈夫一記,「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啊。」

    「你也沒問我啊。」阿冽頗是無奈,覺著女人腦子想的東西真是叫人理解不透。

    余幸又捶他一記,忙叫丫環把鴛鴦佩取出來,再賞鑒了一回,道,「原我就瞧著是塊古玉,平日裡都沒捨得戴。」

    「都是謊話,初時都戴的,上回拌嘴後你就不戴了,帶把我的也收了回去。」阿冽拆媳婦老底。

    「閉嘴閉嘴閉嘴。」余幸白眼,自己又笑了,道,「上牙還有磕著下牙的時候呢,拌嘴怎麼了,以後拌嘴的時候還多著呢。」

    阿冽把媳婦攬懷裡,道,「幹嘛要拌嘴呢,你看姐姐、姐夫,一次都沒拌過嘴。」

    「姐姐說什麼,姐夫都聽,我說什麼,你都不肯聽。」余幸心說,大姑姐跟只母老虎似的,誰敢跟她拌嘴呀。

    「你要說得對,我也都聽。」

    小夫妻嘰嘰咕咕的說些私房話,余幸雖是個作人,新婚燕爾的,小夫妻也自有歡樂時光。只是第二天就叫阿冽幫她去遞帖子,阿冽道,「你跟姐姐說不一樣麼。」

    「我就要你去說。」

    「你先放一邊兒吧。」

    「你可不要忘了。」

    「曉得曉得。」

    「我還備了禮,你一併托姐姐帶去。」

    「知道知道。」

    結果,不出阿冽所料,禮啥的,朝雲師傅根本沒收,帖子當然也退回來了。余幸給鬱悶的,同丈夫道,「朝雲師傅是不是不喜歡你啊?」

    「是啊,朝雲師傅又沒收我做弟子,就姐姐能時常過去,姐夫要去,都得跟我姐一道。」

    「為啥?」

    「他一人去,也見不到朝雲師傅。」

    余幸道,「真是個怪人。」

    「朝雲師傅是長輩,不許這麼說。」點妻子鼻尖一記,阿冽撿了本書看。余幸倚著一畔的引枕問,「那朝雲師傅喜歡什麼,是不是我備的東西不合師傅的意?」

    阿冽道,「我也不曉得朝雲師傅喜歡什麼,就是姐姐也不大曉得啊。哦,對了,朝雲師傅不吃醬菜,不吃鹹肉,不吃死掉的魚,就這樣。」

    「跟娘娘挺像的。」

    「舅甥麼,自然是像的。」阿冽道,「阿曦就像我,自小喜歡吃肉。」

    「阿曦有一點兒胖了,小時候胖些自然好看,女孩子大了還是瘦些好,姐姐應該在吃食上給她克制一些。」

    阿冽翻過一頁書,道,「沒事兒,咱家沒胖人。我小時候,姐姐小時候,都胖。興哥兒也是近兩年才開始抽條長個瘦下來了。」

    余幸總是打聽朝雲師傅的事兒,在阿冽這裡,阿冽還不會多心,一打聽到大姑姐那裡,何子衿就都明白了。余幸種種,當真叫何子衿想到朝雲師傅的評價。

    哎,甭看大姑姐與弟妹相處的不大融洽,余幸要給朝雲師傅遞帖子送禮物啥的,何子衿還真給她辦了。朝雲師傅一聽是余幸送的東西,直接都沒看那帖子,淡淡道,「謝氏血統,天然就有牆頭糙的勢利。幸而娘娘不像謝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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