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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38:33 作者: 石頭與水
    第210章 生辰禮

    鹽的問題解決了,何老娘也就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了。

    何子衿都不明白,為何沈氏一下子屯了八百斤鹽。這也得上百兩銀子吧?沈氏悄與何子衿道,「你哪裡知道鹽的利有多大,翻一番都是少的。這買的是平價鹽,出產啥價,就給咱啥價。鹽又不會壞,我就多屯了些。」

    何子衿問,「鹽很貴麼?」

    沈氏道,「貴是不貴,這些年,鹽一直在降價,可就是降價,也沒平價鹽便宜。」

    何子衿問她娘這八百斤鹽花了多少錢,聽到那個價位時,何子衿覺著她娘真是賺死了。沈氏道,「別往外頭瞎嚷嚷去,自家知道就得了。」

    何子衿道,「你還是跟祖母說吧。她老人家最愛顯擺。」

    沈氏輕笑,「只管放心,自家有大便宜的事兒,她老人家瞞的比誰都緊哪。」

    何子衿也跟著偷笑,沈氏教導她道,「你是沒經過亂世,我聽你外祖母說,以前戰亂的時候,鹽可是個貴重物,好幾百錢才得一斤,哪裡吃得起鹽哪。現下太平日子,前些年五十錢一斤,如今降到三十錢,我想著,大約是日子太平,朝廷有錢,鹽就會越來越便宜。只是,鹽這東西,放也放不壞,屯一些,放幾十年也壞不了。咱家這也是有閒錢,只管在窖里放著唄。自家吃,醬菜鋪子也用得著。如今是陳家鹽引要出事兒,不然,我還得再屯一些。」

    何子衿問,「娘,官府讓不讓百姓家屯鹽啊?」會不會犯法啥的?

    沈氏笑,「賣鹽是要有鹽引憑證的,咱家又不賣,自家存著吃,犯哪門子法。」

    沈氏又道,「明兒個是你生辰,換身新衣裳。」

    「知道!」

    沈氏從櫃裡取出個小匣子來,小匣子打開,拿出個紅布包,紅布包翻開,裡頭是對蝴蝶金釵,沈氏笑,「這就要生辰了,大姑娘啦,也該打扮上了。出門不能忒素淨,拿去戴吧。」

    只要是女人,就沒有不愛首飾的。

    何家雖說家境不差,家裡也有婆子丫頭,妥妥小地主一個。但,要知道,地主有個特點,撐不死餓不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用何老娘一句話形容:穩妥!

    做地主的好處就在這裡,穩!

    所以,雖說近幾年何家家境有所改善,何子衿一年也有好幾身新衣穿,首飾上還是以銀首飾為主的,金首飾,她也就是有限的兩三件。如今她娘一下子就大手筆的送她一對蝴蝶金釵,何子衿這臭美的,根本等不到明兒個生辰正日子,當天下午她就插戴上滿院子晃當了。

    傍晚吃飯時她爹見了,笑眯眯說一句,「果然是大姑娘啦。」

    何子衿這生辰好記,二月二龍抬頭。

    龍抬頭這日,習俗是早上都要吃春餅的。

    阿念早早過去,把自己給子衿姐姐準備的生辰禮送給子衿姐姐。阿念送給子衿姐姐的是一枚桃木平安牌,子衿姐姐很是喜歡,問,「在哪兒得的?」

    阿念笑,「我自己做的。」這位還是手工達人。

    子衿姐姐道,「等我打個絡子帶在身上。」

    阿念盯著那平安牌瞧個沒完,還一個勁兒的眨眼暗示,子衿姐姐沒好氣,敲一下他大頭,「我又不瞎,早看到啦。」一面刻個念,一面刻個衿,肉麻死個人~阿念這原生態的古人,哪兒來得這一肚子的肉麻喲~小小年紀,天賦異稟哩~阿念見子衿姐姐明白自己的心意,一拉子衿姐姐的手,甜蜜兮兮滴,「咱們一道晨練打拳。」

    阿念是肉麻類,如阿冽,就是貪吃類,他送了他姐二斤新出爐的蛋烘糕做生日禮。江仁更簡單,早上的春餅是他去餅鋪子買的,就當是送給子衿妹妹的生辰禮啦。何老娘特歡喜,贊阿冽江仁,「好好好,都是實惠的好孩子。」飄香坊的蛋烘糕是她老人家的最愛,春餅啥的,又省了廚下的錢,唉喲,孩子們都很會過日子很會孝敬她老人家喲~何子衿默默:人跟人哪,不對比真看不出差距。這一對比,就知阿念有多貼心啦!起碼送的是正常生辰禮!

    早上吃過春卷,阿冽江仁就去書院念書的念書做生意的做生意了,阿念與子衿姐姐道,「今天是子衿姐姐的生辰,我陪子衿姐姐出去逛逛吧。」

    子衿姐姐倒是挺心動,雖然阿念小她兩歲,勉強也算個瘦竹型小帥哥啦,一道出去逛逛街啥的,挺好噠。誰曉得何老娘義正嚴辭,「阿念你趕緊去用功!逛啥啊逛!還不到一月就要考秀才啦,等考出秀才來,隨你天天逛!念書去!五十兩銀子哪!咱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阿念只得去念書。

    何老娘說何子衿,「白長個腦袋,不分輕重。」街什麼時候逛不行啊~五十兩銀子就是十畝上等田哩~沈氏跟何老娘商量,「我叫周婆子殺只雞,中午就做雞湯麵吧。」

    何老娘拿塊蛋烘糕咬一口,點頭,「成,你看著安排吧。把松菇拿水發一發,好好的燉只小公雞,才好吃哩。」

    沈氏深以為然,何子衿問何老娘,「剛吃過春餅就吃蛋烘糕,您可別撐著。」

    何老娘道,「切,怎麼會撐著,難道我不知饑飽!」

    何子衿頓時壞笑,「嘿嘿,我說祖母怎麼早上就吃了兩個春餅,原來是留著肚子吃蛋烘糕啊!」

    何老娘道,「真箇丫頭片子,這般多嘴。」切,她老人家為兒孫辛苦大半輩子,吃個蛋烘糕可怎麼啦!這可是她乖孫特意孝敬她老人家的飄香坊的蛋烘糕啊!

    正在說話,三姑娘就來了。

    何老娘讓三姑娘坐,笑,「剛有了身子,可得小心些。過來吃蛋烘糕。」

    「我想著今天是子衿的生辰,過來熱鬧熱鬧。」三姑娘接了塊兒蛋烘糕,送何子衿一件小桌屏,桌屏就是尋常松木,中間鑲的卻是一小幅貓撲蝴蝶的春景,活潑可愛,正適合給女孩子使。

    何子衿很是喜歡,連忙道謝,又道,「三姐姐才有了身孕,少做針線,不然對眼不好。」

    三姑娘笑,「以前就繡好的。」

    何老娘道,「又不是外人,送什麼生辰禮啊,也不知哪兒學來的這些虛花頭。」唉喲,怎麼跟合起伙來似的,人人都送,她要不要給丫頭片子點兒東西啊。明明別年都是吃頓壽麵就算了的,唉,今年咋興起這些歪風邪氣喲。

    何老娘正煩惱要不要送禮,何子衿合掌一擊,「那今年就不給祖母慶生啦,我們也就都不備禮啦。」

    何老娘這把年紀,大風大浪都見識過啦,能被這幾句話掖揄住?她老人家沒事人兒一樣,閒閒道,「什麼慶不慶生的,我都是說不要辦,都是你爹,那個囉嗦的,要是不辦,他能生一年的氣。到我生辰時,你們更是誰都不許送禮,誰送我跟誰急啊。」她老人家已經決定不給丫頭片子生辰禮啦。至於她生辰,哼哼,反正兒子自有孝敬,她就是不要,兒子也是死活要孝敬的呀~中午,大家便吃的雞湯青菜面,待晚上阿冽江仁胡文回來時,換了鴨湯麵。何老娘只吃了一小碗,就不吃了。何恭擔憂,「母親是不是胃口不適?」

    何老娘擺擺手,「瞎擔心,丫頭片子不是一直說晚上要少吃麼。」

    何子衿跟她爹解釋,「祖母一天吃了二斤蛋烘糕。虧得沒撐著,哪裡還有食慾喲。」

    何恭無語勸老娘,「點心什麼的,還是要適量。」

    何老娘當即反駁,「你聽丫頭片子胡說八道,明明是一塊兒吃的蛋烘糕。」

    胡文與三姑娘回家的路上還笑呢,「姑祖母這麼喜歡吃蛋烘糕啊。」

    三姑娘也樂,「粟粉兒糕也喜歡。」

    晚上吃過飯,何老娘閒來無事同餘嬤嬤一道剝花生米,明兒個做涼菜吃。何老娘同何子衿是隔間兒,一面剝花生,往外瞅一眼,道,「丫頭片子還沒睡呢。」還亮著燈哩。

    余嬤嬤輕聲道,「大姑娘在點生辰禮哪。」

    一聽丫頭片子在清點生辰禮,何老娘眼珠一轉,連忙道,「今兒不剝花生啦,咱們早些睡。」

    余嬤嬤是何老娘貼身心腹,焉能不知主子心中所想,問何老娘,「您不給大姑娘個生辰禮啥的?」阿念都給姐姐買了二斤蛋烘糕哪。

    何老娘道,「不都得了那許多東西啦。」

    何老娘正打算歇息,就聽到外頭腳步聲,接著何子衿叫了聲,「祖母。」

    何老娘一推花生簍,雙頰一鼓,忽地一口氣就把蠟燭吹滅了,打個呵欠道,「這就睡啦,有事兒明在說啊。」

    何子衿早有準備,拿出火摺子重點起蠟燭,笑盈盈的瞧著何老娘身邊兒的花生簍,「這事兒要緊的很,非今天說不可。我怕今天不說,明兒個說,祖母你後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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