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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大礙了，算撿回條命。就是失血過多，這些日子多補補血氣就行。」

    「那娘娘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兩三個時辰就行。」

    「肖郎中，還請借一步說話。」

    言嬤嬤面色遲疑，但還是說了出來。

    肖郎中跟著言嬤嬤走出了門外。

    「肖郎中，可否給娘娘開些安神的藥？」

    「不行，眼下氣血兩虧，不能吃這些。」

    言嬤嬤皺緊眉頭。

    「不瞞肖郎中，我方才到府外打聽了下，外面的確都在傳著殿下的死訊。我怕娘娘醒來受不住……肖郎中與景公子師出同門，不知可有什麼消息，難道殿下真的……」

    「我這邊也不清楚，但還是要放寬心。先寬慰著娘娘。少主跟在殿下身側，或許可以化險為夷。」

    肖郎中面露憂色，也只得這般勸慰道。

    兩個時辰後，顧舒容醒了過來。

    「小姐！你終於醒了！嚇死菱兒了！」

    「菱兒，有沒有殿下的消息？」

    「小姐……」

    菱兒低下了頭，一時不知該如何說。

    言嬤嬤接過了她的話。

    「娘娘放寬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外面的只是傳言。老奴問過府中的侍衛，他們說殿下臨走前，林侍衛就交代過任何不好的消息都不能傳入娘娘耳中，可見是早有準備，說不定是殿下用來迷惑敵人的……」

    顧舒容掩面痛哭起來。

    「娘娘！不能哭啊！這坐月子不能哭！日後要落下病根的！娘娘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要不殿下回來會擔心的！」

    顧舒容一把抱住了坐在一旁的言嬤嬤。

    「他會回來的……阿珩一定會回來的……他不會有事的……他答應過我的……」

    之後的那幾日，顧舒容就躺在床上，望著門外，她多麼希望他的阿珩可以突然衝進來，出現在她面前。

    她這幾日食欲不振，沒有胃口，硬撐著吃幾口，也都全吐了出來，人消瘦了不少。

    菱兒和言嬤嬤看在眼裡，心疼的不行，卻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只能說些有趣的事逗她開懷。

    可顧舒容每每眼神迷離，見她們擔心，也會偶爾盡力扯一個笑意疏解她們。言嬤嬤見狀也只能偷偷的抹眼淚。

    那是個晴日。秋日的暖陽打在顧舒容的臉上，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再睜開眼就看見了逆光而來的上官珩。

    她恍惚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掀開被子欲下床，卻猛一失衡。

    疼痛並沒有隨之而來，她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中，帶著陽光的味道。

    「阿珩……」

    她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撲進了他的懷裡痛哭起來。

    「阿舒，我回來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輕撫著她的頭，一遍一遍地撫慰著。

    她哭了好久，才抬起了頭。

    撫上了他布滿青碴的臉龐。

    他鬍子邋遢的，眼中也全是血絲，還遮了層水光，側臉還有道淺淺的血痕。

    她移手欲撫上那道血痕，卻並不敢觸碰。

    「是不是……很疼啊……」

    她的淚像斷了線的東珠，一滴一滴地從她清瘦的面龐上滑落下來。

    「你是不是又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她說著便解著他的衣衫。

    「阿舒，沒事。」

    他看著她消瘦的面龐、青黑的眼底，握住了她在他領間的手。

    她若知道了，又該心疼了。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啊……你不是答應我要好好吃飯麼……」

    他忍不住輕斥，眼中卻滿是心疼，哪有半分怒意。

    「我以後乖乖的，你再也不許離開我了，好不好？」

    她柔順地枕著他的肩頭，輕輕蹭了蹭。

    「好。再也不要分開。」

    他低頭在她如墨的青絲間貪婪地吸吮著屬於她的清香。

    上官珩避重就輕地講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她則靠在他身上靜靜地聽著。

    「阿珩，你知道麼。我最喜歡秋日了。暖而不熾，涼而不寒。春夏太過喧鬧，冬日太過孤寒。只有秋日，一切剛剛好，還有甜甜的桂花味。」

    她看著窗外的日光，緩緩地說道。

    「我也喜歡。清爽柔順，和阿舒一樣。」

    她輕輕笑開。

    離愁在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重逢的喜悅。

    「我們阿珩如今情話說的這般好了。」

    「你若喜歡，我每日都說給你聽。」

    「阿珩，你還沒見咱們的孩子吧。我讓言嬤嬤抱來。」

    她說著就欲喊來言嬤嬤。

    「阿舒，我是偷偷回來的。」

    顧舒容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

    「你還要走是不是？你不是說再也不分開了嗎？」

    「此時皇帝以為我已死，是最好的起事時機，我這些日子安排一下，大軍一到，就會起事。我還是會偷偷回來看你的。」

    好不容易重逢，如今又要分離。

    她雖捨不得他，卻並不願意成為他的羈絆。

    「你去吧，我等你。要護好自己。別溜回來了，格外冒著風險。不差這幾日。」

    「阿珩，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我早早就想好了，這輩從石，『碩』字，取堅固淵博之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