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不行,我得找人看病去
2023-10-02 04:26:31 作者: 清影弄蝶
韓夏朵被唐末晚推倒在地,正好倒在男人的腳邊,可男人卻連看也沒看一眼,就抬腿朝唐末晚走來。盯著她微微發窘的臉色,漆黑的眼眸中帶著深深笑意:「走吧,帶你不想被別人染指的男人回去了。」
唐末晚心中疾風掠驚,他卻已經安穩走到她的身邊,手自然而然搭在她肩上,輕輕帶著她往前走。她唇角一彎,原本被韓夏朵影響的鼓脹的不耐情緒,突然卻又被人輕易安撫了,舒暢又歡喜。
走出酒店,回到車上,他一直沒說話。不過唐末晚感覺得出。他的心情不錯。
其實她心情也很好,現在的韓夏朵在她眼裡,已經不足為懼,不是因為他們戴了婚戒。也不是他對外說她是他的愛人,而是她打從心裡認為,自己可以成長為足夠優秀的與他比肩的女人,不會因為她的專業。她的出身,而被人看不起。
回酒店的路上,一路都是鬧市區,燈紅酒綠,商廈林立,大街上車水馬,熱鬧非凡。
唐末晚的側臉剪影倒映在車窗上,有一股動人的美麗。
突然,她擱在大腿上的手被另一隻寬厚大掌握在掌心裡,放到自己大腿上。
簡單的動作,卻令唐末晚心頭一陣悸動,更過分的,他竟然拉著她的手在他的大腿上來回摩挲,唐末晚斜眸嗔他一眼,他的大腿肌肉堅硬而結實,哪怕是這樣坐著。也是線條分明,硬實如鐵,他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她嘶了一聲,雙手並用推開了他的手掌:「專心開車!」
他笑,露出的挺拔鼻樑和線條簡潔的下巴,在窗外閃爍的霓虹中若隱若現。然後聽話的把手放回了方向盤上。
唐末晚忍不住,又側頭打量身邊的這個男人。
現在的天氣還寒冷,這才開了沒多久,車窗上就凝了一層淡淡的霜氣,前擋上開了除霧器,蒸融著上面一片霧氣。
傅紹騫今天穿著一件灰白的襯衫,襯得他的眉目越發清冽乾淨而成熟,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亦是骨節修長。
手是人的第二張臉,因為用到的地方極其多,大多數的人除了看臉外,還喜歡看人手。傅紹騫的手剛剛還握著唐末晚,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手骨骼雅致,掌心乾燥,但除了剛開始接觸過仔細摸過外,這些年,從來沒有深看過。
而面前的這雙手,膚色如他的皮膚一樣,透著白,乍一看,修長有力,但光是漂亮秀氣這些字眼根本不足以形容他,他的手如他的人一樣,十指細長,鋒利,勻稱,堪稱男人。
唐末晚再仔細一看,突然發現他右手虎口處,有一道隱藏的傷痕極為簇新的傷口,不注意看不會注意,但仔細一看,卻讓人很震撼。
她下意識的把他的手抓了過來,傅紹騫輕嘆一聲:「小姐,開車呢,坐好。」
「你剛才對我動手動腳的時候,怎麼不說要坐好!」
「……」傅紹騫感受到她溫暖的指腹傳遞過來的柔情與心疼,便不再反抗,任由她這麼握著。
「看傷口是最近,怎麼弄得?」她垂著頭,神情專注。
他不以為意:「上班的時候不小心割的。」
「怎麼那麼不小心?」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在辦公室用裁紙刀就把自己給劃成這樣的,可是他不說,她也沒有再細問,「下次要小心點。」
他說嗯,沒有把手抽回去,就任由她這麼握著。
「你還要在這裡繼續談事情嗎?」想起剛才小傢伙的那個電話,唐末晚心口就覺得柔軟的像是塞了團棉花,長久分別的思念,如果不是因為傅紹騫突然到了北京,這個時候,她恐怕已經,回到小傢伙身邊了吧。
「明天還有一天。」傅紹騫給予承諾,「明天晚上我們就能回去了。」
好吧,雖然,對小傢伙確實思念無比,可是,對他,又何嘗不是。這麼漫長的歲月都忍下來了,難道還差這一天嗎?
更何況,這是兩人獨處的時光,唐末晚也格外珍惜。
在酒店的旋轉門前,唐末晚看到了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兩個人在旋轉門裡捉迷藏,小男孩在前面跑,小女孩在後面追,都長得白白嫩嫩,漂亮可愛,讓人情不自禁想起人小鬼大的傅縉言來。
看樣子,小男孩和小女孩是雙胞胎,他們的媽媽頭疼在旁邊喊:「好了,別玩了,快點過來,我們上去了。」
雖然媽媽說的很無奈,可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唐末晚心生愛憐,傅紹騫對小孩子並沒有特殊的偏好,拉著她往裡走。
洗了澡,因為白天都睡了一天,這個時候,兩人反而沒有多少睡意。
突然之間,唐末晚也覺得挺無聊的,他們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仔細想想,後來順理成章在一起之後,好像每一次最後都會落到滾床單這回事上,竟沒有單獨的脈脈相處過。
看他修長雙腿交疊在床上,手裡拿著幾分合同在翻看,唐末晚竟覺得有些侷促,拿著遙控器問:「看電視嗎?」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幽深,好像她問了個白痴問題。
她吐舌,我勒個去哦,什麼眼神啊,在外人面前表現的那麼含情脈脈唯有獨尊的寵上天,到了這裡,反而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也好,看他低頭研究文件,她索性躺在一邊的貴妃榻上,看許久沒看過的內地綜藝節目,當然,她沒把聲音開大,也沒有敢笑出聲。
不過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現在的綜藝節目大多是為了綜藝而綜藝,笑點也很低,就百無聊賴的開始換台,她一個又一個頻道的換,整個人萎靡在貴妃榻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凌空抱起,鼻息間滿是熟悉的氣息,眼皮耷拉著,也不想睜開了,任由他抱著回床上。
電視機的聲音還在響,身下的床鋪突然陷下去好大一塊,她迷糊的抓起手上的看了看:「幾點了?」
結果她以為過去的很長時間,其實才短短一個多小時而已,原來一個人看電視,是那麼無聊的度秒如年啊。
而且她本就睡意不強,這會兒醒了就不犯困了。
望著他眼底的隱隱笑意,聽他說:「嗯,反正時間還早,還可以干點別的。」
「幹什麼?」她秀眉輕擰,他捏了下她的臉,「看電影。」
然後他下床,拿了遙控器,進了數位電視,電影頻道,手指在搜索欄里輸入電影名字,唐末晚輕微近視,隔得遠了,字又小,看不清楚打了什麼。
後來電影開始放了,她才反應過來,竟然是個歐美動作片——
最後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好吧,每一次都這樣,她也逐漸習慣了,而且剛才她一個人看電視的時候,不是挺索然無味的嘛,現在又可以照本宣科,果然比剛才有趣多了。
傅紹騫總是那麼賣力的不遺餘力,惹得唐末晚嬌喘連連也是讚譽有加,不過半年前到現在,自從重新在一起後,他就沒有使用過一把小雨傘,而她,也一直安安穩穩的過來了,沒有任何懷孕的跡象。
看來醫生是對的,她這輩子,恐怕在難孕了。
幸好有了縉言,如果當時這個孩子沒了,她以後,該怎麼辦。
傅紹騫似乎看穿了她的心傷,話語不自覺變得柔軟:「養個孩子太煩了,已經有了孩子可以繼承家業就行了,別的,我也不想要,不用有壓力,你要真喜歡,去領養一個女孩也可以。」
唐末晚震驚的看著他,他一邊親啄她的嘴角一邊半真半假的說:「懷孕要變胖,身材會走樣,養孩子要熬夜,很容易衰老……」
好像還真的是。
床頭間,幾縷燈光明滅,她忽然就笑了:「醫生只說概率不大,沒說完全沒希望,傅總你要是足夠努力的話……」
「嗯,你的意思是嫌棄我不夠努力是吧。」
有些話題註定的傷痛,可既然已經是事實,也不必過於期期艾艾,人定勝天,就算勝不了,其實她也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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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夏朵之前在首都,那是首屈一指的名媛,憑著韓家的實力,韓松明在軍中的威望,韓文軒和韓文清在商界政界的地位,雖然算不上牛氣沖天,可絕對是無人敢冷眼。
但自從上次的裸照風波後,別說韓夏朵一個人抬不起頭來,就連韓家也被人低看三分,甚至韓文軒和韓文清雖然表面上無人敢說,背地裡,那些流言蜚語還是影響了他們。
尤其是韓文清,政界的發展不比商界,清白的名譽很重要,雖然韓夏朵只是她的侄女,但現在最不缺的就是裙帶連坐。
韓松明這輩子娶過兩任妻子,而且還是兩親姐妹,韓文軒和韓文清是大夫人也就是姐姐生的,韓之敬是後來的小夫人也就是妹妹生的。
不過這三兄妹的感情一直不錯,血緣是割捨不斷的,韓松明第一任妻子福薄,在剩下韓文清之後就難產死了,面對那麼年幼的孩子,這大夫人的妹妹那時候心生憐惜,就主動到家裡照顧孩子,韓松明那時候常年在軍中,難得回來一趟,血氣方剛,看到與妻子面目幾分相似的妻妹,一次酒後意外,倒也順理成章,最後促成了一樁好事。
雖然二夫人之後生了韓之敬,但對姐姐留下的一雙子女,也是視如己出疼愛有加,所以這三兄妹的感情從小就不錯。
如今,韓文靜接到韓之敬的電話,知道他要回來了,也挺高興:「靜語呢,一起回來嗎?」
韓之敬說放假了,一起回來。
韓文軒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韓文清又把電話給自己哥哥,聊了一會兒後,就把電話放回原處。
這時候,韓夏朵從外面傳來了,喝的有些醉,腳步虛浮,雖然穿著職業裝,可是白襯衫的領口開得有些低,黑色的絲襪竟然還破了,不知道是被勾破還是被撕破的,頭髮有些凌亂,紅唇上的口紅也暈染開了,家裡的保姆聽到動靜去扶她,卻被韓夏朵一把推開,她竟然還耍起了酒瘋,把下人罵的連連道歉。
韓文清眉頭緊蹙,看了自己兄長一眼,韓文軒臉色難看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是自己的女兒,可也三十多歲了,還一直這麼吵吵嚷嚷不懂事,把她安排進自己的公司,這才平靜幾天,聽說傅紹騫一來北京,又變成這德行了,他忍無可忍,走過去,一巴掌拍在韓夏朵臉上:「夠了,夏朵!韓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別再給我惹是生非,如果你再不聽勸,韓家也容不得你,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你好自為之吧。」
韓夏朵被打得發懵,可韓文軒已經轉身上樓去了,就連一向疼愛她的姑姑韓文清,也是搖了搖頭,滿臉失望,一言不發的走了。
韓夏朵忽然跪倒在地上,嚶嚶啜泣,此時的她,似乎被全世界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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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紹騫出門的時候,唐末晚替他選的衣服,素白的襯衫,暗藍的領帶,純黑的熨帖晶亮的西裝,盈盈發光的袖扣,襯托出男人肩膀和腰身的挺括線條,越看,越讓人滿意。
她幫他打領帶,可他那雙沉湛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卻讓她心頭一震激盪,狀似無意開口:「今天中午還要跟張總一起吃飯嗎?」
「你打算跟我一起去了?」
「不去。」唐末晚說,「一堆男人我吃的也不痛快。」
他挑挑眉,眉宇間一副瞭然的模樣,她的那些小心思,似乎總是逃不過他的眼,唐末晚被看的臉色發紅,抽回自己的手:「好了,那你去吧。」
「真的不去?」
「不去。」她回答的也很堅決。其實她還不希望他去呢。
那個韓夏朵打著張總秘書的棋子,要是今天還是跟張總吃飯,那她……
唐末晚的內心真是糾結啊。說到底,還是缺少安全感。
傅紹騫點點頭:「那我走了。」
唐末晚悶悶不樂的關上門,坐在房內也不知怎麼了,胸口悶悶的。
討厭。都是那個男人害的,明知道她擔心什麼,結果就這麼走了。
她在床上翻滾了好幾圈,然後任由自己胡思亂想,連吃無法的胃口都沒有。
她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少時間,外面有門鈴響,悶悶的爬了爬頭髮,開門,門口的男人噙著一張笑意溫涼的臉,手上還提著兩個打包袋,唐末晚傻了:「你……」
他越過她,直接往裡走:「不餓?」
「你不是去吃飯了嗎?」
「嗯,去了,然後把菜給你打包回來了,你不是不想我跟張總吃飯嗎?坐下,吃飯。」
唐末晚沒想到,事情竟會這樣的峰迴路轉,心情好了,吃飯自然是吃嘛嘛香。
而原本下午的安排,也被傅紹騫壓縮在上午一併解決了,他們吃過午飯後,就去了機場。
改簽了下午三點的機票,回a城。
機場隆隆低響著,窗外是高空的浮光掠影。
唐末晚的眼裡浮現出淡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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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立風這段時間很忙,因為他母親的事情,也因為診所出了點狀況,忙的確實分身乏術,抽不開身。
謝依人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他了,與郁錦辰的事情,暫時還在擱置階段。不是因為她不想說,不想解決,而是郁錦辰,被他父親派出尋找中藥材合作商,公幹去了。
顏童也回北京去了,工作室自從接了傅紹騫他們公司的單子後,她連夜趕製了幾款樣衣,現在已經送進去,只等著最後結果,定版後就可以送到工廠進行下線生產。
雖然她還有很多的活兒可以干,可是好像幹什麼都提不起勁。
究竟原因,是因為她覺得不夠,真的不夠。
她怎麼說都是一個剛剛被人開了苞的小姑娘,那感覺就像是心裡剛被挖開了一口氣,噴涌的泉水剛剛汨汨流出,現在卻硬生生被一塊大理石板壓住,只留一絲縫隙,叫她自己慢慢往外漏著。
這塊大理石板,正是那個挖井人蓋上的,而這個挖井人,自己又跑的不見蹤影。
胸悶,氣短,渾身乏力。
就連小夏都問:「老闆,你這幾天氣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然後是一堆人的關心,讓她不要太勞累了,身體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云云,他們不會偷懶的。狀池農技。
嗯,謝依人也覺得,她肯定是生病了,提了包,她嗯了一聲:「我得找人看病去了,你們管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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