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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母子相見

2023-10-02 04:26:31 作者: 清影弄蝶
    暮色四合。

    漫長的黑夜像是一條狹窄而幽深的隧道。過去的記憶如同螢火,引導著她一點一滴向前走去。

    身上披著傅紹騫身上脫下的黑色羊絨大衣,暖暖的,滿是他的味道。

    彭媛就站在淒清的路燈下。穿著一件灰色小皮外套,脖子上戴著一串珍珠項鍊,很襯她的膚色。手上提著一個手包,只是身影寂寥而蕭瑟。

    察覺到腳步聲,彭媛緩緩抬起頭。嫁入唐家之後,尤其現在,她是越來越注重自身的打扮了,大晚上的,還是妝扮的一絲不苟,黑色盤髮根根精細,無形中透著溫和又咄咄逼人的。鋒利又冷漠的氣質。

    只是眼底下濃重的黑眼圈顯示出她的憔悴。

    唐末晚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站住。但還是能發現她眼角幾條細長的皺紋,甚至鬢邊都多了幾條白髮,她下意識擰了擰眉,兩年多不見。她確實是老了很多,不過依然可見,年輕時是個美人胚子,可惜唐末晚似乎沒有繼承太多她容貌上的優點。

    「找我有事?」靜默了一些時間內。唐末晚首先打破了沉默。

    「晚晚。」彭媛叫著她的名字,呼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形成一個白色的暈圈,最後消散於無形。

    原來天已經這麼涼了。

    唐末晚笑容清冷,又極淡:「說吧,給我打這麼多電話,到底什麼事情啊。」

    「晚晚——」說著,彭媛竟然一步上前,緊緊握住了唐末晚細白的手指,嚇了末晚好大一跳,「你這是幹什麼?」

    「對不起,晚晚,是媽對不起你,可是媽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你是我女兒,我難道還能害你嗎?」彭媛突然落淚了。雖然沒有大聲哭泣,可她在唐末晚的印象里,一直有些冷漠,從沒像現在這樣,握著她的手,哭的這麼悽慘。

    唐末晚的眉頭深鎖:「到底什麼事啊,能不能先說了再哭。」

    彭媛一怔,淚眼婆娑望著靜靜站在她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孩,哭聲漸止,又看了眼站在馬路對面大樟樹下面那個挺拔頎長的勁瘦身影,明明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她卻覺得傅紹騫的眼神如刀子般落在自己身上,身體略微瑟縮,蠕動了一下自己乾澀的唇,彭媛的指甲幾乎抓破唐末晚的掌心:「晚晚,這裡有樣東西,你先看一下。」

    那是一個黃色的牛皮紙袋,上面映著某國家機關的權威鑑定字樣,唐末晚的心一抖,直覺的那不是個好東西,所以不願意接:「這是什麼,我不看,你有話就說吧。」

    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彭媛沒讓她如願,這讓唐末晚有些抗拒:「有話就說,何必吞吞吐吐的,沒話說就算了,我回去了。」

    「晚晚!」彭媛想著傅紹騫的警告,又望著她單薄瘦弱的背影,二十多年來,這個女兒在她心裡,是帶著恥辱與後悔的存在,她一直覺得自己把她拉扯大已經非常不容易,所以對唐末晚一直沒有什麼好臉色。

    可是現在,看唐末晚對自己的態度,又讓她覺得難過:「晚晚,其實當時你早產的那個孩子,並沒有死……媽媽當時那麼做,也是為你考慮……」

    腦子轟的一聲,唐末晚覺得身體像被雷劈中,傻站在那裡,腦子裡飛速閃過傅紹騫和傅縉言兩張七八分相似的臉龐,她覺得自己已經抓住最本質的東西了,可是,又害怕承認。

    「答案就在這裡面,你自己看看吧,我先走了。」把文件袋遞給唐末晚之後,彭媛轉身離去。

    唐末晚握著那個文件袋,指尖都在顫抖,昏暗的路燈將她嬌小的身影拉的格外長。

    傅紹騫從對面走來,深沉的眸色,仿佛沉澱著一股吸力,深不可測,一眼,就能把人給吸進去。

    他高大的身影在她頭上落下一片暗影,將她整個籠罩起來,直接分明的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驟然而進的男性氣息讓唐末晚越加緊張,他噴出的鼻息溫熱的落在她的額頭上,讓她忐忑又不安。

    他花了那麼長的時間來鋪墊,只希望她潛意識裡已經有了這種認知,以至於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不會那麼震驚與驚慌,但顯然,他還是低估了這件事情帶給人的巨大衝擊。

    唐末晚的眼神,就像這文件袋裡裝著洪水猛獸,如果不是他離得近,一發現她的動作就把人控制了,她恐怕已經驚慌逃跑。

    傅紹騫緊扣著她的小臂,以不容拒絕的霸氣之勢道:「看吧,怕什麼,答案你心裡已經有了,只是驗證下而已。」

    是的,她已經猜到這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可是他知不知道,這對她來說,就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哪怕之後她可以浴火重生,這一刻對她而言,卻是抽筋扒皮血肉重塑的疼痛。

    傅紹騫卻不再給她逃避的機會:「你不看我給你打開。」

    「不要——」她心跳加快,頭腦不受支配。她驚恐的白了臉,突然間卻又跨下了苦苦支撐的雙肩,她知道,自己無法再逃避了。

    她默默的閉上了眼睛:「給我兩分鐘。」

    傅紹騫低頭看她美目半閉的疏淡模樣,一陣心疼,耐著性子等她給自己做完心理輔導,這才顫抖著雙手緩緩打開那個文件袋。

    簡單的兩頁紙,一張傅紹騫與傅縉言的dna驗證,一張傅縉言與唐宛如的dna驗證。

    最後的那百分之99.99%的高度吻合,讓她再沒有辦法自欺欺人做個縮頭烏龜。

    臉上血色盡褪,她忽然間被抽乾了全身力氣,頭重腳輕的,往地上滑去,慢慢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雙腿,低頭著,眼角泛出了晶瑩淚光,靈魂就像被無形的枷鎖禁錮著,掙不脫,只有無望的黑暗籠罩,窒息的感覺令她想要發瘋發狂……

    真相,何其殘忍。

    她的身體在打顫兒,一陣又一陣,這根本不比她知道失去孩子時的痛苦減輕幾分,甚至是更重的,深沉的壓抑,她想哭,想叫,想吼,可是嗓子像是被塞了軟木塞子,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來,巨大的喜悅壓抑在絕望的恐懼悲傷與無助之中,身體就像是放在油鍋里煎熬,一陣又一陣的凌遲著,每一處骨骼,都泛著疼痛。

    一張紙巾遞到她的面前,她吸了吸酸澀的鼻子,看著那乾淨整的大手,襯衫的鑽石袖扣在路燈下發出靜謐的幽光,她沒有接,因為整個人很快被人提了起來,他看著毫不費勁,就抱著她,把她整個人提起了站直了。

    唐末晚臉上還掛著淚,身體依舊不停顫抖,整個人像是陷入了無垠的黑洞裡,被突如其來的喜悅與殘忍驚得沒了頂。

    「先回去吧。」他附在她的耳邊,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回去的路上安靜消化消化,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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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婚宴上,郁錦辰完美的扮演了一個護花使者的角色,也把未婚夫這個身份詮釋的淋漓盡致。

    婚宴全程,都寸步不離的守在謝依人身邊,並且陪伴著她,與她一起與時尚圈裡的朋友談天說地。

    謝依人則小鳥依人的倚靠在他的懷裡,謝家與郁家的身份聯姻,註定了謝依人和郁錦辰會備受矚目。

    而門當戶對的高門豪地,加上郎才女貌的情投意合,更是被上流社會傳為一段佳話。

    反觀陸立風,被一群打扮妖嬈美麗的名媛圍繞著,冷眼瞧著謝依人穿梭在滿堂賓客中間,或者安靜的依偎在郁錦辰身上,等婚宴結束前,一起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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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門口,郁錦辰體貼的幫謝依人拉開法拉利車門,謝依人甜笑著說說,提著裙擺矮身坐了進去。

    郁錦辰隨後跑到駕駛座位置,開車離開。

    上車後,謝依人就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郁錦辰隨手解了脖子上的領結,嘴邊是玩味的笑意:「玩的開心嗎?」

    謝依人掀了掀長長的眼睫,語氣淡淡:「還行吧,你的戲演的還不錯。」

    郁錦辰失笑:「你覺得我跟你在演戲?」

    「不然呢,你難不成還真看上我了。」謝依人這下連眼皮都懶得掀了,懶懶打了個哈欠,她已經好多天沒有加班幹活,今天又喝了點酒,已經睡意朦朧。

    郁錦辰側頭,盯著她在暗影里隱隱綽綽的側臉,心口微微起伏,他今天自然也見著了唐末晚,看她與傅紹騫站在一起,想起自己當年給她寫情書的衝動,不由失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看上唐末晚了,兩年的時間裡,他被父親壓著與謝依人出雙入對,完美的扮演著一個戀人的角色,從最初的抗拒到現在的慢慢接受,他覺得日久生情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或許不那麼貼切,但對謝依人,倒是不自覺的生出了幾分憐惜來,她任性自我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柔弱而堅韌的心。

    車子剛停在謝家大門口,謝依人就醒了,轉頭,對他道謝:「今晚謝謝你了,我先進去了。」

    剛一轉身,帶著鑽石手鍊的精緻手腕就被人拽住了:「不請我進去坐坐?」

    她嚇了一跳,不知何時,郁錦辰已經貼的她很近很近,那欺壓下來的英俊面容近在咫尺,讓她一陣心慌,下意識拉開與他的距離:「太晚了……」

    察覺到她眼中的規避,郁錦辰淡淡笑了,霸道的手腕已經鬆開:「跟你開玩笑的,進去吧。」

    「嗯。我走了,你自己開車也小心點。」

    「好,回頭聯繫。」

    看著郁錦辰的車子消失在暗沉夜色里,謝依人攏緊了身上的披肩,長出一口氣,慢慢往家前的台階走去。

    謝家門前有一條不算長的台階,兩邊的路燈很亮,謝依人低著頭,走得很慢,才剛接近大門口,胳膊被冷不丁從暗處伸出手的一隻手給拽住,因為旁邊有一顆巨大的槐樹,樹影婆娑而高大,所以他剛才站在樹下,她並沒有發現。

    突然接近的冰冷氣息,嚇了謝依人好大一跳,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按在了凹凸不平的樹幹上,突生的表面隔得她後背生疼,但是這些都不敵面前這個男人帶給他的衝擊巨大。

    他溫熱的呼吸盡數噴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帶起一陣酥麻,讓她意外而忐忑:「你怎麼會在這裡?放開我!」

    挨得那麼近,他身上的體溫與熱源幾乎是沒阻礙的傳遞到她的身上,極強的霸道與侵略氣息,紊亂了她的心跳,只好伸出雙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抵禦他的靠近:「這裡有監控,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狀共腸號。

    他眼眸幽深,似笑非笑:「我看過了,這裡是監控死角。」

    「那又怎麼樣!」謝依人聽了這話,察覺他是有備而來,可這,更讓她生氣,「這裡是謝家大門口,我隨便喊一聲,都能把裡面的人給驚動,陸立風,我勸你最好放手,別逼我動手!」

    因為生氣,盛怒,她的俏臉染上了一層薄暈,反而透出幾分更動人的風情,但不等陸立風有動作,謝依人已經趁其不備,頂起膝蓋,狠狠的往男人最脆弱的部分撞去。

    很快,看到陸立風的臉色由青轉白,扣著她腰肢和手腕的手也只能暫時鬆開,拼命捂住自己的身份以防自己倒下去。

    謝依人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慢條斯理的隴上披肩,望著他的眼神冰冷冰冷:「陸立風,我馬上訂婚了,我已經找到了更好的男人,請你不要再來破壞我的生活了。」

    她經過他身邊,留給他一個決然而清雅的背影。

    按了門鈴,謝家的保姆過來給她開了門,她進屋,沒有再回頭。

    身體的疼痛過去後,陸立風才慢慢站直了身體,還真下得了腿,這一腳踹的,真的……

    他也沒有立刻離去,又慢慢靠回了那凹凸不平的樹幹上,單腿勾起,從口袋裡摸了一根煙出來,叼在嘴上,拿出zippo的打火機,試了好幾次,才在夜風中被點燃。

    星火在他指尖明滅,抽了一口後,白色的煙圈緩緩在他面前升起,模糊了他的視線。

    謝家二樓的某個房間裡,亮起光亮,隔著窗簾,他只能看到一個模糊而嬌小的身影。

    他的唇邊,隱約勾出一抹笑意,想起兩年前她熱切而不顧一切的想他身上折騰時的場景,時至今日,方覺懷念。

    房間內的謝依人換了個寬鬆的真絲睡袍,她不知道陸立風走了沒有,但又不敢去拉窗簾,她知道,如果他還沒走,那麼他剛才所站的那個位置,是可以精準無語的看到這扇窗子後的一舉一動的。

    一想起陸立風,她就心浮氣躁,忍不住在房間裡來回走動,但不敢太靠近窗子,怕被發現。

    他為什麼要來這裡呢,謝依人隱約覺得知道答案,但又害怕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再想到郁錦辰,謝家與郁家,胸膛里那顆躁動不安的心,突然起伏的有些沉重。

    只不過,她無法欺騙自己,剛才陸立風一靠近她,她整個人都覺得要燃燒起來,她許久未犯的毒癮,似乎,又開始要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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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驚,也是喜,震驚過後,自然是慶幸的歡喜。

    兩年多的缺失,讓她一想到孩子,整顆心都飛走了,恨不得現在就跑到老宅去,見一見孩子,抱一抱,親一親。

    傅紹騫的車子剛開進小區大門,冥思苦想了一路的唐末晚似乎終於想通,一轉身,緊摳住男人的胳膊:「帶我去老宅,我想見見他!」

    他無聲的撇了她一眼,默默調轉了車頭。

    已是深夜,傅站和老太太都已經睡下了,傅縉言小朋友自然也睡了。

    傅紹騫沒有驚動其他人,帶著唐末晚上了二樓的小臥室。

    唐末晚一路緊張,一路忐忑,這會兒人站在臥室門口,都不敢進去。

    隔壁的保姆聽到動靜,披了衣開門出來,見到傅紹騫和唐末晚,愣了愣,喚了聲:「孫少爺,唐小姐。」

    傅紹騫朝她點頭,破天荒的詢問了傅縉言的情況,唐末晚提著一顆心,豎起耳朵聽。

    保姆不敢隱瞞,說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晚上吃飯前,小朋友在院子裡玩,被別家的小朋友欺負了,因為他們說他……

    「說他什麼?」

    保姆吞吞吐吐的,在傅紹騫的逼問下,才說出,有媽生沒媽養……

    唐末晚整顆心頓時被揉成了一團,眼看著又要落淚,傅紹騫冷著臉,揮手,讓保姆去休息了。

    再看唐末晚,一張俏臉上的五官都就揪疼了,還不等他開口,已經急急忙忙打開了房門。

    但她不知道電源開關,傅紹騫跟進去,沒有開大燈,點了一盞落地檯燈。

    兩層的特殊設計的小床上,小傢伙睡在一層,穿著一件毛茸茸的睡衣,側頭趴在柔軟的枕頭上,一雙胖胖的腳丫露在外面,房間裡開了暖氣,倒也不會冷。

    那白胖圓潤的可愛腳趾像一粒粒透明的小珍珠,唐末晚輕輕握住,心裡說不盡的柔軟跟心酸。

    這是她的孩子啊,這真的是她的孩子啊,血濃於水,雖然才七個月就生下來,可確實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只有親身經歷過的女人才懂,孩子就是命啊。

    「我可以抱抱他嗎?」唐末晚說著,聲音哽咽。

    傅紹騫沉默寡言的點了點頭:「你抱好了啊。」

    好吧,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反應,永遠不可能一個樣子。

    唐末晚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抱起他柔軟的小身體的時候,已經秉住了呼吸,她一天沒盡過母親的責任,完全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腳輕重是不是會傷到孩子,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把孩子吵醒,可是她忍不住,好想嚎啕大哭一場……

    小傢伙似乎感應到有人抱著自己,難過的動了動手腳,長長的睫毛跟著動了動。

    讓唐末晚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傅紹騫示意她抱得稍微松一點,她照做,發現小傢伙砸吧了一下小嘴,翻個身,把小臉埋進唐末晚的懷裡,還往她的胸口蹭了蹭。

    這是孩子的自然天性,尋找母親身上的氣息,唐末晚雖然不習慣,但沒有推開他,坐在床頭,儘管動作笨拙,卻捨不得放開,借著落地檯燈的燈光,望著他熟睡的小臉看個不停。

    越看,越覺得愛不釋手,於是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嫩滑的臉蛋,那泛濫的母愛,足以決堤。

    傅紹騫起先也是感動的,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後,見唐末晚還是興致勃勃的,沒有放開小傢伙的意思,就善意的提醒:「我們先出去吧,讓他自己睡吧。」

    「不要,」唐末晚盯著他與傅紹騫如出一轍的小臉蛋兒,心裡酸澀又甜蜜的像是能暈出一朵花來,「你去睡吧,我在這裡陪著他。」

    「……你難道不睡了嗎?」

    「嗯,你去吧,我想在這裡多抱抱他。」

    ……

    又過了半小時。

    男人隱約有了困意:「是不是該去睡了。」

    可看坐在床上的女人,還是一臉母性的光輝,眸子晶亮晶亮的,完全沒有任何睡意,雙手不停在小傢伙柔滑白皙的臉蛋上撫摸,還時不時摸過他柔軟的蘑菇頭。

    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傅紹騫憋著嘴,雙手抱臂站在一邊,一張俊臉隨著時間的推移越變越黑。

    瞧,他果然是有先見之明的,早已預料到了現在這個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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