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原來水龍頭在這裡 為鴻軒的南瓜車加更
2023-10-02 04:26:31 作者: 清影弄蝶
「胡鬧——」傅站重重擱下筆,那張溝壑縱橫的臉經過兩年多的飽經風霜,越發顯得蒼老,但也難免心有力而力不足。
老太太抿著嘴。不甘示弱的對望著,瞥見他突然咳嗽起來,趕緊端著茶杯走過去:「喝水,先喝水,我不說還不行了嘛,我只是關心小二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兩年怎麼過的,那韓家人逼人太甚,好不容易最近總算消停了,還有你縉言那孩子,多可愛。想當初唐宛如七個多月早產。突然生下孩子,沒把我嚇死,現在養的這麼白白胖胖的多招人喜歡,你不想要我還想要呢。要是小二的孩子。指不定多漂亮呢。」
見傅站喝茶不吭聲,老太太低眉順目的,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你不也有錯,雖然當年末晚沒懷孕吧。人走了,小二不在,也沒見你派人去找,你不就是想著讓她自己走了也好,省的你當壞人,好了,現在小二三十三了,還是光棍一個,你說你不急……誰信哪……」
傅站默默喝完了整杯茶,老太太還在幽怨的喃喃自語,最後還抹了一把辛酸淚,她容易嘛她。
「那你說怎麼辦。」傅站那點愧疚的小心思都被老太太一語道破,放下茶杯,無奈的看著她。
老太太眼一瞪:「還能怎麼辦,相親吶,小二那身段。那樣貌,別說他現在單身鑽石王老五,就算真是個二手的,恐怕也多的是女人前赴後繼,我已經暗中物色了幾個……」老太太越說越起勁,接著,雙手一拍,「你等著,我去拿照片給你看,你給參考參考。」
就這樣,九十二高齡的傅站,被老太太哄的,研究起小二的相親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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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駛在馬路上,輪胎與地面發出安靜的摩擦。
寬敞的后座上,傅縉言小朋友一腳蹬下來,雙手扶著前面的座椅,傅子慕回頭瞪了他一眼:「坐好,不然下次一定給你綁在安全座椅上。」
扁扁委屈的小嘴,小朋友吐了吐舌頭,倒是乖乖的爬了回去,坐好,從隨身攜帶的書包里翻出一塊旺旺雪餅,一邊吃一邊問:「哥哥,你要吃嗎?」
「你捨得給我?」小朋友歪頭想了想,「這東西有點甜,容易蛀牙,你還是別吃了。」
自己又嘎嘣脆的咬了一大口,傅子慕莞爾,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下去。
吃完了雪餅,他又變戲法似的從裡面翻出了一個米奇水壺,老太太臨走時把他的小包塞得鼓鼓囊囊的,儘是一堆吃的。
吃飽喝足,小傢伙靠著車窗就慢慢打起了瞌睡。
傅子慕打開后座車門,看到那軟軟小小的身體四平八穩躺在后座上,一隻小手還甩在外面,微微打著小酣,睡的很熟,夕陽的餘光照在他白皙的臉蛋上,像一隻橙黃的橘子,他輕輕一托,就把孩子無聲無息的抱了起來,小心呵護著朝屋裡走去。
「喲,回來了。」
正要開門,大門從里打開了,是準備出門的傅梓遙。見到傅子慕懷裡的孩子,她向來冷冰冰的臉色稍有柔和:「給我抱抱。」
瞧她仔細打扮過,穿著一件白色風衣,背著黑色小包,化了淡妝,傅子慕擰了擰眉:「你不是要出門嗎?」
「那也可以先抱一下。」
傅子慕抿了抿嘴,還是把孩子遞給了她:「小心點。」
「知道,羅嗦,你一個大男人都能抱,我還不會抱了?」傅梓遙放下包,接過傅縉言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裡,還是感覺陡的一沉,可是平時不苟言笑的臉,此刻卻漾出幾分溫暖的柔情來,「臭小子,肯定又偷吃了,又重了。」
傅子慕沒說話,看著她把傅縉言抱入旁邊的嬰兒房。
這幾年,他們的關係還是一如之前的冷冷冰冰,但沒有那麼尖刻的針鋒相對了。
也許是因為年紀漸長,開始懂得事情也更多了,見慣了人情世故,傅子慕雖然無法忘記母親的事情,但也學會了克制自己的情緒,不再那麼苛責傅梓遙,說到底,她也是無辜的。
儘管矛盾重重,她一直堅信當年唐宛如懷的孩子也就是現在的傅縉言是他的孩子,但對傅縉言的喜愛,讓她決定隱瞞下這一切。
傅子慕跟她說過,孩子跟他沒有半點關係,瞧著孩子與自己眉宇間的神似,他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老頭的種唄,有什麼好說的,傅家人長得像難道不應該。你要真喜歡這孩子,最好當什麼都不知道。」
傅梓遙沉默。
他們的心裡對傅縉言的出身都存在好奇,尤其是當年唐宛如七個多月的時候跟朋友外出自駕游,半路上出了點意外,孩子突然就早產了。
那時候傅成光剛剛出差在外,等他回來時孩子已經住在保溫箱裡。
傅子慕和傅梓遙面面相覷,但誰也沒有說什麼。
也就這麼相安無事的過了兩年。
至於唐宛如。
傅子慕瞧著穿著真絲性感睡袍從樓上下來的慵懶女人,白花花的大腿暴露在空氣中,開的極低的領口幾乎要不掩飾那對呼之欲出的雪球,他立刻別開了頭,朝自己房間走去。
「子慕。」唐宛如低低喚了一聲,嗓音性感沙啞,「怎麼看到我就走?」狀島廣巴。
「有事?」傅子慕站在玄關換鞋。
「你要走?」唐宛如坐在沙發上,兩條雪白的長腿交疊在一起,露出迷人的弧度,婀娜風韻的身段透著一股曖昧的馨香。
傅子慕神色淡淡,低頭穿了鞋。
唐宛如拿起桌上的香菸,抽出一根,夾在中指和無名指上,找了找,沒見打火機,就笑盈盈的朝他走去:「沒火了,幫我點下可好,子慕?」
她走近的時候帶起一股香風,濃郁的氣味令傅子慕皺了眉,在她伸手過來的時候,直接將頭扭向了一邊:「沒火,我不抽菸。」
「沒有嗎?」唐宛如媚眼如絲,又往前踏了一步,與他挨得更近,傅子慕神色一凜,言辭犀利,「別拿一塊白花花的肉在我眼前晃,我最近胃虛,對五花肉沒興趣,尤其是——生過孩子的五花肉!」
唐宛如一怔,理解透徹他話里的意思後,臉色丕變,勃然大怒:「子慕,你……」
「發什麼騷,丟人現眼!」唐宛如話還沒說完,背後傳來冷冷一聲厲喝與濃濃譏諷,「想發騷,想借火,就到外面找男人去,不管多少種人家都會借給你,如果不是看縉言長得像傅家人,唐宛如,我看你怎麼解釋。」
傅梓遙毫不客氣的一頓冷批:「孩子放在房裡了,你給我穿好衣服好生照料著,再怎麼樣都是你肚子裡蹦出來的,好做這些丟人現眼教壞孩子的事情,」隨後看著傅子慕,「你走是不是,送我一程。」
傅子慕拿了車鑰匙,沒再看唐宛如那變幻莫測的精彩臉色,轉身就走。
傅梓遙跟上去,出門前不忘交代保姆:「等小少爺醒了就給他做晚飯。」
看著傅子慕的車子開出,唐宛如站在玄關處,冷風吹的她身體瑟瑟發抖,傅子慕那一句生過孩子的五花肉,更是讓她耿耿於懷!
走進嬰兒房,看到躺在床上拱著小屁股呼呼大睡的小胖孩子,她的眼中閃過狠戾,垂在身側的纖長十指握得死緊死緊,察覺到疼痛後,攤開掌心,上面血漬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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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
王府井大院。
大院是一家招待貴賓的高級會所,絕對優勢的地理位置,加上強硬的後台支撐,在首都里,如日中天。
今晚的飯局就安排在其中一個包廂里。
幾個小時過去,唐末晚似乎已經恢復了如常神色,但只有她心裡明白,其實還沒有從見到傅紹騫的那個怔忪中回過神來。
羅秘書在前邊引路:「陸先生,唐小姐,錢會長已經恭候多時,這邊請。」
三人走向預定的包間,遠遠之間風格古舊的黃色窗欞,窗紙潔白如雪。
一室清雅靜謐中,兩個中年男人端坐在桌後,其中手邊是一壺清酒,一爐檀香。
另一個,風雅沉穩,談笑風生,唐末晚竟然認識,是韓之敬。
門上白瓷風鈴鈴鐺作響,兩個男人抬起頭,韓之敬衝著唐末晚,微微一笑。
唐末晚回神,也對他笑了笑。
另一個執茶壺的男人,就是全國心理協會會長錢玉森了。
陸雲深上前與他打招呼,口氣熟稔:「錢叔。」
「雲深,來了,先給你們介紹下,我老朋友,韓之敬,今天才知道他剛好回來了,時間緊迫,不介意一起吃個飯吧。」
陸雲深笑著點頭:「當然不介意,韓老師的名字,早已聲名遠播,今日得見,也是我們三生有幸。」
韓之敬神色謙遜:「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個時代,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不用恭維,唐小姐,坐吧。」
這下輪到陸雲深詫異了:「晚晚,你們認識?」
唐末晚也沒有隱瞞,把飛機上偶遇的事情說了,人生何處不相逢,誰能想到,只是那麼一個轉身的回眸,日後還會有這樣的交集呢。
錢會長喜歡喝酒,又是做東,場面上肯定不能少了酒。
唐末晚不會喝,但也象徵性的喝了幾口,但因為空腹,酒勁來的有些兇猛,沒多久,她就覺得有些悶悶的,呼吸不暢。
她把導師托自己帶來的禮物拿給錢會長,裝裱在一個長長的錦囊里,錢會長隨即展開來:「這個……」錢會長一怔,隨即把捲軸遞給了一張的韓之敬,「韓老弟,你看看!」
唐末晚發現,韓之敬忽然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副眼鏡和一個放大鏡,將捲軸推開在一邊安靜的桌子上,仔細研究起來。
錢會長也有些緊張:「怎麼樣?」
好長時間後,韓之敬才放下放大鏡,摘下眼鏡,神色間難掩激動:「真跡啊,老錢,是王羲之真跡啊!」
「真的?!」錢會長也很激動,「那這禮物應該送給韓老弟你啊。」
「當真?」韓之敬肯定是個書畫的狂熱愛好者,聽到錢會長要把真跡送給你們,喜上眉梢,那過分的笑容顯示出他內心的激盪,他端起酒杯,走到唐末晚跟前,「來,唐小姐,我敬你!」
唐末晚想拒絕,可這個男人看得出非常執著,唐末晚知道如果自己不喝,肯定會讓人家沒面子,所以,端起酒杯,淺抿了兩口。
但她沒想到韓之敬的敬你,不是一杯,而是一連三杯!
還禮是相對的,無法,唐末晚硬著頭皮將杯中的金黃色的液體悉數納入了喉口中,胃裡瞬間,火辣辣的熱燙,從喉管開始灼傷。
陸雲深趕緊夾了點菜到她的碗裡:「快吃點菜壓一壓,你還什麼都沒吃。」
空腹喝烈酒,可想而知,後果多驚人。
她不想讓陸雲深擔心,所以吃了菜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長髮,就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我陪你去!」陸雲深站起來,唐末晚卻阻止了他,「幹什麼呀,去個洗手間而已,又不會迷路,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此時的她,除了臉蛋紅彤彤的,眼神還十分清明,確實看不出一絲異樣,雖然不放心,可陸雲深也知道這樣不好,沒有再堅持,讓她有問題打電話。
她勾唇一笑,眉宇間,是平日裡少有的嫵媚風情。
她那麼鎮定的走出包廂,只是出了門,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她差點就站不住了,扶著牆壁走了一會兒,看到一個穿制服的服務生經過,才拉住人家的手問:「洗手間在哪兒。」
進來的時候明明覺得很近,不想走了好久,都沒有發現洗手間。
服務生見唐末晚醉意朦朧,但穿著得體,就知道是客人喝醉了,連忙說,「女洗手間在您剛才來的方向,這前邊拐彎也有個洗手間,不過是……」
男廁。服務生的話還沒說完,唐末晚便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難受的根本壓不住,所以直接捂著嘴,跌撞著沖了進去。
半蹲在地上將剛剛喝下去的全部吐出來之後,她舒服很多。搖晃著站起來,把手伸向一邊的特殊的「盥洗台。」
但她試了好多次,這盥洗台也沒出水,她頭疼的厲害,根本沒法思考:「難道不是自動感應的?」
瞧見旁邊一雙黑色的軟底皮鞋進入自己的視線,她忍不住出聲:「喂,這東西是不是壞了?哪裡還有可以洗手的地方嗎?」
盯著坐在地上意識不清的女人,穿著黑色純手工西裝,氣度不凡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旁邊,站定,緩緩拉開拉鏈,小解。
唐末晚混沌的咦了一聲,開到出水了,好奇而高興的攤開掌心:「這是修好了嗎?」
她傻傻的沿著水柱往上看,看到兩條筆挺的褲管上方,一雙修長雅致的男人手,頓時啊了一聲:「原來水龍頭的開關在這裡嗎——難怪我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