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相思之苦,熱血的衝動
2023-10-02 04:26:31 作者: 清影弄蝶
傅子慕那放蕩不羈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出入的夜店的熟客。
這個酒吧並沒有太顯眼,裝修的倒還是可以,張曉曼穿著兔女郎的服裝穿梭在那些男賓客中間,被人占個便宜什麼的。那是常有的事情,不過看在有人給的可觀的小費的份上,很多時候只能默默的忍了。
周雨蒙她們自然也看見了,原本尋歡作樂的心情立刻就打了折扣,阮玉苗甚至往唐末晚的背後縮了縮。原本的好奇心顯然也打了退堂。
魏曉晨倒是大膽,不置可否。卻也說:「看來學校里那些風言風語也不是空穴來風。」很多人都在傳張曉曼在酒吧坐檯什麼的,唐末晚一直是不相信的,極力想幫她澄清,但俗話說越描越黑,現在看來,很多事情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
「來都來了,還是坐下吧。」唐末晚故作輕鬆道。
從傅子慕身後經過,竟像是陌生人,誰也沒理誰。
落座後,酒吧的男侍者過來為她們服務,唐末晚原本香蕉張曉曼,可看她忙得很,也就沒打擾,問她們要喝什麼。周雨蒙猶豫一下,嘿了一聲:「來都來了,怎麼著也得開開洋葷啊,難道來這裡喝檸檬水嗎?來,給我一杯藍調雞尾酒。」
阮玉苗被這光怪陸離的燈光所迷糊,身體一晃一晃的,早就把害怕拋諸腦後:「我也要雞尾酒。」
魏曉晨是她們中間最沉穩的一個,看兩人都點了雞尾酒了,當真是要了一杯檸檬水:「你們喝,喝醉了我也好把你們弄回去。」
阮玉苗把頭靠在魏曉晨肩上:「好啊,有曉晨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那我們就大膽的喝了。」
周雨蒙問唐末晚:「末晚,你呢。喝什麼。」
「我還是喝汽水吧。」唐末晚道。
「也好。」周雨蒙笑眯著眼,對侍者說,「那就這樣吧,再來點瓜子和果盤兒。」
「好,請稍等。」侍者退下去,周雨蒙的熱情已經被點燃,小聲哼著歌。
張曉曼抽空來了她們這一桌,不好意思的垂著頭,自己這身打扮,實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末晚,你們來喝酒嗎?」
「是啊,」唐末晚說,「你不用管我們。去忙就好了,我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好,那我先去。」張曉曼咬了咬牙,竟有些不知如何面對她們。
同樣花一般的青蔥歲月,她們可以悠然的享受如此安逸的生活,她卻要為了生存如此艱難的忙碌奔波,低人一等的活著,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呢。
一走神,就沒注意到腳下,被一個男人伸出來的腳狠狠一絆,手上的托盤一松,手上的酒無可避免的逃不過摔破的命運。
上一次她已經摔壞一支,經理已經警告過她,要是再有下次,就讓她捲鋪蓋走人了,可這一次,她還是大意的讓這一切發生了。
酒瓶摔落在地,摔的粉碎,她人摔下去,手掌被玻璃渣子穿透。
唐末晚和周雨蒙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唐末晚第一個站起來走向張曉曼,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酒吧的經理已經趕來,看到這一幕,氣的發抖:「張曉曼,你知不知道你打算的這支酒有多貴,把你賣了你都賠不起!」
張曉曼的手已經血流不止,可這個經理沒有過問一句,反倒是心疼的看著被打碎的酒,酒固然貴重,但人,豈不是更重要?
「經理,這也不是曉曼的錯,我們都看到了,是這位先生故意絆她的,你怎麼能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責怪曉曼呢。」
「就是,你不信的話可以去調監控,我們都看到是他故意絆了曉曼的。」周雨蒙聲援。
經理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你們是哪兒來的女娃子,這裡有你們說話的份兒嗎。張曉曼,你自己說,這事情怎麼解決!」
張曉曼臉色發白,手上的血不停的滴落在地,可哪裡比得上心疼:「經理,我……」
「你什麼你,我是問你要怎麼辦。」
張曉曼抖成了篩糠子:「我……」
剛才伸腿兒絆她的男人此時慢悠悠的開口了:「經理,你可別說的這麼大聲把人給嚇壞了啊,不就是一支酒嘛,小妞,今晚上你跟我走,這酒就當我點了。」
「不——」張曉曼抓住了唐末晚的手。
唐末晚挺身擋在她跟前,衝著男人喊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老早就打著這壞主意了吧,我們要報警!」
周雨蒙拿出準備打電話,男人卻變了臉,一把奪下她的。
「你幹什麼把還給我!」周雨蒙驚叫。
「臭婊子,壞事!」男人狠狠瞪了周雨蒙一眼,嚇的周雨蒙趕緊退了兩步。
男人朝後面打了個眼色,立刻有五六個男人朝這邊圍攏過來,原本他們只是看中了張曉曼,這下好了,來了四個清純的小妞兒,讓他們動了色心。
男人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冷笑看著他們:「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也不打聽打聽我暴龍哥的名字,就敢在這個地頭上撒野,兄弟們,把這幾個小妞一起帶回去高興高興。」
「好咧,暴龍哥!」
經理一看他們這架勢,就趕緊退出了是非圈,暴龍哥的名字其實在這個地頭上還算是響亮的,是出了名的小混混,上次被唐末晚他們的那三個中的其中一個忽然就把她們認了出來,在暴龍哥的耳邊耳語幾句,暴龍哥臉一沉,眼一亮,滿眼興味盎然的瞅著她們:「就是你們啊,我說呢,把我手下打成那樣,本來還想去找你們呢,現在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兄弟們,給我上!」
他手一揮,一群人就如餓狼似的撲上來,場面瞬間混亂。
唐末晚她們抓起手邊能抓到的一切就反擊,可哪裡是他們的對手,這一次他們有備而來,唐末晚她們畢竟是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很快就落了下風,吃了大虧。
根本就是以多欺少的局面,很多人看熱鬧,可就是沒人願意出面幫她們,也許有人是想的,但也屈服在這些人的淫威下。
唐末晚眼睛上的傷還未好,如今又添新傷,渾身疼的不得了。
事到如今,她不知道除了傅子慕還能找誰幫忙,可看向傅子慕,他的胳膊上掛著一個穿著吊帶露背短裙又穿著恨天高的妖嬈女孩兒,聊得正歡,好似沒注意到她們這邊的困境似的,上一次那樣的不歡而散,或許在他的心底已經將他們歸成了陌生人。
「啊——」她一分心,很快就被人制服了,有人從後面踹了她小腿一腳,將她摁倒在地,周雨蒙她們也紛紛敗下陣來,被人控制住了。
男人自負猥瑣的大笑:「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哼,跟老子斗,老子回去好好教訓教訓你們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叫乖乖聽話。」
唐末晚她們被壓著走,魏曉晨忍不住破口大罵,唐末晚一直看著傅子慕,可他一直與漂亮女孩調情,知道他肯定是不會出手幫她們後,她就徹底絕望了,半垂著頭,臉上肚子上都火辣辣的疼。
可即將在被帶出酒吧大門時,一隻酒瓶卻從身後飛了過來,正中為首那男人的後腦勺。
他一痛,立刻罵娘,手捂著流血的傷口衝著眾人嚷嚷:「哪個敢打老子!」
「在我面前你也敢叫老子?你老子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傅子慕推開成群的女孩兒,跳下高腳凳,白色的襯衫外罩著一件黑色的小馬甲,整個人透著一股邪魅的氣息,一看就知道是個混不吝。
酒吧的老闆自然是認得他的,沒有上前來勸誡,倒是鬆了一口氣。
流血的男人上下打量他,滿臉乖張:「我老子怎麼教我的關你什麼事,現在就讓老子好好教訓教訓你小子,給我上——」他朝身後人揮手。
一群人立刻將傅子慕圍在中間,傅子慕冷笑,卻是帶著一臉殺氣,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你爺爺正好也心情不好,那就拿你們來當下酒菜吧。」
他說完這句粗話,就一人沖入了隊伍中,與他們廝打在一起,唐末晚看的膽戰心驚,他再厲害,到底只有兩隻手,她趁機甩開了壓著她的那個人,又衝著周圍喊:「幹什麼,報警啊,報警啊——」
酒吧老闆見狀也趕緊去打電話,那些人一聽有人報警,就想跑了,可傅子慕與他們打的難捨難分,就是死死纏著他們不讓他們走,這都是一群出了名的混混小流氓,都卯足了勁往傅子慕身上招呼,很快,傅子慕就落了下風,被人摁在地上痛打。
唐末晚急了,正好衝上去幫忙,警察卻及時趕到了,迅速控制了現場,將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傅子慕其實是很耐打的,雖然挨了揍但也沒讓那些人占到便宜,現場哀嚎一片,但警察都來了,想走已經不可能,所有人都要被帶回警局去做筆錄。
阮玉苗和周雨蒙是真的害怕了,她們這輩子都沒進過派出所,唐末晚也害怕,但不敢露怯,安慰她們:「沒事的,沒事的。」
傅子慕舔了舔嘴角的血水,似笑非笑的看了唐末晚一眼,被警察帶走了,唐末晚運氣好,跟他做了一輛警車,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掛彩的臉。
她壓低了聲音問他沒事吧,他輕嗤一聲:「都泥菩薩過江了,還有心情管別人閒事,你以為你自己有的好啊。」
他說話很沖,很不好聽,但他也出手救了他們,所以唐末晚不跟他生氣,還想說什麼,警察卻警告他們不許再說話。
唐末晚有些鬱悶的閉嘴。
一路沉默來到警局。
傅子慕是很有辦法的人,到門口時已經有律師在等他們,警察將所有人帶進去做筆錄,唯有他,一言不發,就坐在旁邊,什麼都由律師代勞。
唐末晚一行五人都害怕的縮成了一團,但口供一致,警察知道她們是被欺負了,又見她們是大學生,口氣也就緩和一些,不過該教育的還是要教育,該批評的還是要批評。
鑑於她們認錯態度良好,又鑑於那些小混混前科累累,警察倒是沒怎麼為難她們,傅子慕算是見義勇為,又有律師護法,自然也是安然無恙。
不過警察還是告誡了他下次遇到問題光有蠻力是不行的,還得用腦子,一看傅子慕那樣子就知道是左耳進右耳出,他甩甩手站起來:「我可以走了嗎?」
警察讓他在筆錄上籤個字,簽完了就可以走了。
其餘人也都要一一簽完才能走。
唐末晚長舒一口氣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時內心也明白,這件事情是不能讓學校知道的,一旦被人捅出去,學校的名譽受損,她們幾個恐怕也有麻煩。
好不容易所有人都簽完字正要離開時,張曉曼的卻響了,唐末晚注意到她接電話時臉色丕變,一直說:「好,好,我馬上過來,馬上過來!」她整個人都在顫抖了,面色青中透白。
唐末晚握住她的手:「曉曼,怎麼了?」
其他人也感受到她的緊張不安紛紛圍攏過來。
「我爸,我爸……」張曉曼泣不成聲,「我爸他快不行了,怎麼辦,末晚,他是不是等不到腎源了?我要去醫院,要去醫院——」
唐末晚扭頭,見傅子慕正要上車,於是趕緊喊了一聲:「傅子慕,等一下!」
傅子慕受傷的面容帶著拒人千里的清冷,唐末晚知道他不想看到自己,可情況危急,她拉著張曉曼跑上前,懇求道:「麻煩你送我們一程。」
傅子慕看著泣不成聲的張曉曼,又看看緊抿著嘴的唐末晚,讓她們上了車。
唐末晚讓周雨蒙她們先回學校去,自己陪張曉曼去了醫院。
司機開的飛快,在傅子慕的授意下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們送到了醫院,唐末晚在車上打電話給謝明堂,結果謝明堂無人接聽,她又打電話給謝依人,但謝依人一怒之下掛了她無數次電話。布撲布技。
唐末晚急死了,這時候傅子慕拿出自己的撥了個電話,遞給她:「謝明堂。」
「啊,哦,謝謝,」唐末晚急忙詢問謝明堂腎源的事情,還說了張曉曼父親有危險的情況。
謝明堂當機立斷,說去聯繫。
唐末晚又握住張曉曼冰冷的手:「曉曼,很快會有消息的,別急啊。」
張曉曼除了流淚,似乎已經沒有法子可想。
深夜的住院部,靜的有些駭人,唐末晚與張曉曼急促的腳步聲聽得有些瘮人。
沖入icu病房,卻沒有看到張明泉的身影,護士告訴張曉曼,她爸爸被拉去急救室急救了。
張曉曼身體一軟,差點摔倒,幸好唐末晚及時扶住她。
寂靜的急救室外,一片冰涼,冰冷從骨子裡向四肢百骸遊走,頭頂上紅色的閃爍的燈光像是灼人的火球,灼的人心刺痛刺痛的。
謝明堂也打了電話過來,告訴她們腎源已經找到,現在派人連夜去取,空運,最多三個小時就可以到達這裡,讓她們等著,剩下的事情他會聯繫醫院去做的。
三個小時,就像是與死神的賽跑,張曉曼筆直的跪了下去,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她還穿著從酒吧里出來的單薄的衣衫,唐末晚看著,於心不忍,急忙脫了自己的風衣外套給她。
她沒有感覺,就是嘴裡不停的喃喃自語念著,祈禱著,這是她這個做女兒的所能做的最卑微的事情了。
唐末晚什麼都做不了,同樣的年紀,同樣的青春,她覺得老天爺給張曉曼的苦難,確實比自己多得多。
雖然她在唐家也是寄人籬下,唐宛如也是百般刁難,可彭媛縱然再罵她,她也是她的女兒,該吃的該給的也沒少給,不過是稍微差點了吧,跟張曉曼的窘境比起來,其實好了太多。
心,泛著疼。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希望可以藉此趕走身上的涼意。
傅子慕不知何時來到他們的身後,直到唐末晚感受到肩頭上的重量與溫度,才發現傅子慕脫了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溫暖立刻將她包圍,在這個淒清寂寥的夜裡那麼溫暖:「謝謝。」
傅子慕不言不語,到一邊的凳子上坐下,看樣子是不走了。
沒多久,護士就從急救室裡面衝出來,張曉曼一愣,跌撞著站起來衝過去詢問,護士卻說:「別擋路,時間緊迫。」
唐末晚拉住張曉曼,眼看著一袋袋的血漿被送進來,護士匆匆忙忙的跑進跑出,卻什麼消息都得不到。
唐末晚不停的看時間,這三小時,真的是爭分奪秒,緊張與不安的氣氛籠罩了整個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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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半小時後,謝明堂帶領的護送對出現在急救室走廊的盡頭。
急救室外,張曉曼如抽乾了靈活的行屍走肉,木然坐著,頭髮凌亂,眼神呆滯。她所堅持的所努力的所奮鬥的,都在十分鐘前,結束了。
唐末晚看的難受,卻不知如何安慰。
謝明堂是一路小跑著來著,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看得出,真的盡了全力。
可是人生很多事真的不是說趕就能趕上的,就像很多遺憾,即使傾盡一生,也無法彌補。
張曉曼的父親,已經在二十分鐘前因為搶救無效而去世。
傅紹騫和謝明堂為他費盡心思找來的腎源,終究是沒有用上。
謝明堂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也有些懵,但腎源已經取到,不可能就這樣浪費,太多的人等著它救命,所以他又連夜聯繫了醫院,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生命之源重新安在了有需要的人身上。
張曉曼始終無動於衷的坐著,仿佛聽一件外人的事情,唐末晚真切的感受到了她的疼痛,因為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心臟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都帶著疼。
唐末晚陪她在醫院坐了一夜,最後嗓子都啞了,求她:「曉曼,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輕鬆點的。」
「不。」張曉曼慘白著臉,身體如紙般瘦弱,她站起來,木訥的往前走,「爸爸還在等我,我要去看看他。」
張曉曼沒哭,唐末晚在太平間外,卻哭的泣不成聲。
學校已經放假了,將近年關,發生這樣的大事,唐末晚明白,張曉曼這個年肯定是不能好好過了。
不過張曉曼也真的很堅強,張明泉去世的事情,她並沒有家裡人,她爸爸的後事,是傅子慕幫著一手料理的。
傅子慕在這件事情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沉穩有力,從聯繫靈車到火化裝盒,幾乎是他一手包辦。
她們也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學校的同學,所以她們早都安然的回家去了。
唐末晚卻是一路陪著張曉曼,看她穿著一身黑衣,最後小心翼翼的抱著父親的骨灰盒上了火車,離別的列車將她帶走,她的眼淚卻落個不停。
張曉曼的家,在那遙遠的大山溝里,所以還沒有動車高鐵這樣飛速的高速列車,只能坐綠皮火車,一路慢慢悠悠的晃蕩進去。
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在這半年裡經歷了如此大的跌宕起伏,要有多堅強,才能撐過去。
火車嗚嗚的汽笛聲像極了長長的悲鳴,她一路追著一路揮手,希望張曉曼能夠堅強的走下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她才將腳步慢了下來。
新年的腳步也近了,可是張曉曼父親的死,張曉曼的離去,都為這即將到來的團圓氣氛籠上了一層陰影。
回頭,她才發現傅子慕一直跟在她身後。
人死如燈滅,所有的一切在人死後都變得毫無意義。她忽然看開了許多,縱然傅子慕說的多過分,卻真的幫了她們很多,所以她由衷的感激:「謝謝你,傅子慕。」
他扯了扯唇,疏離而冷淡,只說:「要回去嗎,回去的話我送你一程。」
「好,謝謝。」
這幾天,她幾乎沒合過眼,整天整夜的陪著張曉曼,她真的累了,連說話都覺得費勁,上了車後,就很瞌睡。
可是傅子慕坐在旁邊,還是讓她覺得有些彆扭,所以一直強打著精神。他似乎也看出她的勉強,笑的很冷:「想睡就睡,不用怕我把你賣了,我會把你送回我小叔的別墅去的,小嬸嬸——」
他冷不丁的一聲小嬸嬸,可把唐末晚嚇的睡意全無,再怎麼傻也能聽出他話語中濃濃的諷刺,唐末晚的嘴巴瑟瑟的,沒有回應,卻是真的睡不著了,他們之間就像隔著一堵無形的牆,他們的關係也註定了永遠不可能和平共處,能不相互干涉,已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熟悉的地形和環境出現在眼前,她終於真的放下了心,直到車子停在別墅前,她下車,傅子慕也沒有任何的為難,她回頭朝他揮手,讓他路上注意安全,他二話不說,開車走了。
疲憊的進了屋,才發現桌上放著一碗湯圓,她恍然驚覺,原來今天已經冬至了。
民間向來有冬至大如年的說法,這一天,對盼著過年的人們來說,意義非凡。
福伯已經睡了,別墅內靜悄悄的,這幾年的奔波,與生離死別,讓唐末晚覺得異常的孤單,心異常的脆弱,她好累,好想找個人說說話,好想有一個溫暖的環抱可以讓她依靠。
她吃了湯圓,沒有回房,直接上了三樓,進了傅紹騫的書房。
那種寂寞的壓抑的絕望的窒息的感覺讓她想好好哭一場,為自己的青春,為張曉曼的青春,為她們無處安放的彷徨與煩惱。
身體上的傷總有一天會好,那麼心口上的傷呢,那麼慘烈的血淋淋的,要多久才能癒合。
她太想了,太想了,想的再也等不了,直直的將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撥了出去,明知道他可能在忙,可是她真的忍不住,積攢了這麼多天的情緒,她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好想有個人安慰自己。
他不接,她就一遍遍打,一遍遍打,眼淚不知何時模糊了她的眼,可她不願意放棄,就這麼執著的堅持著堅持著,眼淚早已如洶湧的潮水,打濕了屏幕,她喉頭哽咽,哭的泣不成聲,所以當傅紹騫接電話的那一刻,只聽到了她嘶啞的悲鳴。
他心一怔,靜靜的聽著她哭,也不知哭了多久,等她的聲音微微小下去一些,才輕聲開口:「哭完了?」
她被說的不好意思,嗓子早已啞了,雖然極力抑制,卻還是一抽一抽的:「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會已經開完了。現在心裡舒坦點了?」
是舒坦很多,她點了點頭,卻也開始害怕她都積壓了這麼多情緒要爆發,那麼張曉曼呢,究竟是什麼樣的決心才能支撐著她不倒下,心酸澀到不行,他就像她抓住的大海中的一塊浮木,她只想將這些話說與他聽,不自覺的,話語中也流露出諸多依賴:「你要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我好難過,我好想有個人陪我。我坐在書房,坐在你的位置上,你別罵我,我又偷溜進來了。」
傅紹騫握著,站在國會大廈的高層,腳踩著堅硬的地板,窗外是鱗次櫛比阡陌縱橫的高樓大廈,可是這一刻,他的身體就像是浮在了半空中,疼,痛,以及巨大的思念如狂潮般席捲而來,竟讓他雙腿發軟,有些站立不住。
再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帶給他如此多的情緒變化,再沒有一個女人這樣牽動著他絲絲縷縷的感情起伏,他完全可以想像她坐在自己椅子上哭的悽慘的模樣,他甚至就想就這樣丟下一切,不顧一切的飛回去,那股如熱血的衝動,在他的心間涌動著,涌動著,幾乎難以自持。
可他到底是一個成年人,成熟穩重的人,理智讓他傾軋了自己的感情,他努力維持呼吸的平和,聲音的冷靜,對她說:「我不罵你,我過幾天就回去了,張曉曼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們人生的路很長,失去或者得到,都是必經之路,她經歷的這些,每個人都會經歷,她只是比平常人提前經歷了這種苦難,要跨過這個坎很難,可是,除了她自己,誰也幫不了,你已經盡了全力,這已足夠,好好去睡一覺,也許等你醒來,我就回去了。」
「真的嗎?」她握著,心臟砰砰跳。
他嗯了一聲:「去睡吧。」
「我,我等你回來。」
她入睡前,悄悄許願,傅紹騫,但願你能入夢來。
居然很多人問鑽石怎麼投……我真是……在封面上面的贈送初心之鑽那裡點一下即可,有多少可以投多少的,好想上一次鑽石榜前幾位啊,這都要月底了,同志們~~~求你們滿足我這小小心愿吧~~周三周四發紅包~~我得上榜去搶獎金才能給你們發大紅包啊~~你們好意思只搶紅包不出力嗎,在後面助我一臂之力吧,嘿哈——
鑑於你們也被我洗劫的差不多了,為了感謝你們,我決定白天還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