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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15:43 作者: 木三觀
「因為……他不是我的『總』啊。」谷熏辯解。
南憑崖恨恨:「狡辯!」
谷熏從南憑崖剛剛的話里,十分輕易地分析到了南憑崖忿忿不平的原因。
大概就是稱呼問題吧?
剛剛谷熏在電話里喊了嵩斐梵為「斐梵」,而谷熏平時則稱呼南憑崖為「南總」。從稱呼上來看,親疏之別就一下出來了。
雖然事實並非谷熏對嵩斐梵更親近,但谷熏和南憑崖之間確實還是比較見外的。
「這也怨不得我啊……」谷熏小聲嘟囔。
還不是因為南憑崖平時高高在上的擺架子嗎?
谷熏身為下屬,哪兒敢輕易「冒犯」?
二人都不言語,車廂內的空氣也不輕盈了,變得像凍住了的石頭一樣——谷熏身為下屬,便得擔當捂熱這塊石頭的責任。於是,谷熏乾咳兩聲,婉轉問道:「那麼,你家裡人都是怎麼叫你的?」
不成想,南憑崖臉色更糟了:「我姐喊我全名。」
谷熏問:「你父母呢?」
南憑崖臉更冷:「不記得了。」
「……」谷熏怔住了,這才一拍腦門,想起來了:南總早年父母雙亡……草,我這是哪壺不開媽了個嘰的就要提哪壺!
我怕不是個傻子吧!
這下,氣氛更是降到冰點了。
谷熏忐忑不安。
還好,南憑崖很快就將谷熏送回家了。
谷熏安安靜靜地下了車,又默默地回了公寓,腦子裡都是漿糊。
他為失言而不安,更為南憑崖的不幸而跟著難過:南憑崖在曲家長大,那是什麼樣的光景呢?看著,他和曲家人的關係應該不會太好。一定是童年不幸,才養成他這副外表剛強、但內心敏感的性格吧?
谷熏沉思了一會兒,抓起電話,聯繫了於容焉。
於容焉是雜誌記者,谷熏記得於容焉說過他曾經想做南憑崖的深度訪談,因此查過不少南憑崖的資料。也是因為於容焉的介紹,谷熏才知道南憑崖父母雙亡的。不過,當初只是泛泛而談,現在呢,谷熏則想了解更多。於容焉那邊聽說谷熏對南憑崖的早年經歷感興趣,便說:「沒問題啊,反正我都放棄這篇報導了,你感興趣的話,我把我收集到的資料全部給你吧。」
谷熏滿口感謝的,又約了請他吃飯。
在餐廳中,於容焉將厚厚一沓資料遞給了谷熏,喝了兩杯啤酒,滿臉紅光,說:「說實話,最近嵩斐梵歸位,我又查了一遍嵩家舊事,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谷熏收到了於容焉發來的資料,一邊好奇地問:「什麼有趣的事?」
「你看看,這個開車撞死南憑崖父親的人……」於容焉用手指了指資料,「朱天保……」
「朱天保?」谷熏皺眉看著資料,「怎麼了嘛?」
「我最近查嵩家舊事的時候,發現這個朱天保從前是嵩老的司機。」於容焉笑道,「你說,這是不是很巧?」
谷熏愣住了:「是、是很巧……」
——
——
年末歲終,又是放假的時節。
谷熏雖然非常忙碌,但還是抽時間回鄉陪伴父母了。父母也一早張羅著迎接他。谷熏回家頭一天,便睡得昏天暗地。第二天醒來,聽著窗外的鞭炮聲,心裡卻想著南憑崖。
「說起來,自從上次一別,都還沒見過他……」谷熏不是不想見他,倒是南憑崖忙得很,直接飛去了巴黎談生意。二人自然無法隔空約會,只得強忍相思了。
而且,上次的不歡而散讓南憑崖架子更大了,這半個月來,南憑崖愣是沒給谷熏打過一個電話,就跟死似的。
「算了,不管他了!」谷熏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起來。
回到餐桌上和父母吃早餐,本是好事。可是,谷熏還是得接受催婚轟炸。
不幸中的大幸是,谷媽媽不再死命安排相親了,反而說:「這村里也沒哪家孩子配得上咱們小熏的。」
谷熏稍微慶幸,不再被強塞相親,便悠然喝茶。
然而,谷媽媽下一句又說:「那你抓緊點,趁年輕在城裡找個大老闆定下來吧!」
谷熏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爸爸倒沒好氣,只說:「你這是什麼話?咱們家小熏都當上高管了,他自己不就是個大老闆了嗎?」
谷媽媽卻笑:「他自己做大老闆,再找個大老闆,不是正合適嗎?」
這話說得,谷熏都不知該怎麼接。
還好,表弟一家上門來拜年,也算是暫時給「催婚」的話題寫了個休止符。這表弟名叫盧長吉,便是之前谷媽媽一直誇讚的那個表弟。盧長吉幫谷媽媽種地、修房子、築籬笆、打跑鄰居,之前谷爸爸摔著了,還是盧長吉幫忙送醫院,怎麼著都算是谷媽媽眼中的「大恩人」。
谷媽媽一手挽著盧長吉的胳膊,一手扯著谷熏的手臂,只說:「小熏,從前讓你安排你弟的工作,你說自己是個秘書,沒辦法安排,那也罷了。現在你好歹是個『總』了,總不會這也幫不上忙吧?」
谷熏尷尬地笑道:「我看小吉也是個大學生了,說不定也有自己的志向,不是非得來我公司幹活的吧?」
這一套說辭,讓谷媽媽非常惱火,谷媽媽訓斥說:「你這是什麼話?也不是說什麼三姑六婆的都要你安排,就是自家兄弟也不幫襯幫襯?你爸爸摔斷腿的時候你都不在身邊!還是人家小吉忙裡忙外的伺候!現在輪到他有問題了,你卻說幫不上忙。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它還在不在?可別是在城裡有了點臉面就不認鄉下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