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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14:47 作者: 洛書空
他這話一出,曲墨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又像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跟著問道:「那……」
「噓——」
他話剛出口,就被白忘川示意噤聲。
然後他看見白忘川從半蹲的姿勢直接換成了跪趴在地上,用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伸手,往書櫃下的那道窄縫兒裡面掏了過去。
曲墨屏住呼吸,視線在他身上掃了一圈。
最後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個翹得好高的屁股上,在心裡想著,這小道士看著瘦小,該翹的地方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可是這種念頭沒有持續太久。
或者說只是一閃而過,他就被白忘川從書櫃下面掏出來的東西嚇空了所有思緒。
那是一截外形看著像繩索、但血淋淋的東西。
曲墨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說是場子有點兒細,而就那麼手掌大的一截,像是承載了幾升的鮮血一般,紅液不停的從中流淌出來。
腥臭的氣味瞬間充斥鼻腔,曲墨噁心的有些反胃。
強壓住乾嘔的衝動,他咬牙問道:「這是什麼?」
「臍帶,」白忘川隨口回答。
似乎一點兒不覺得那東西噁心,還用雙指捻著涼來回打量。
曲墨看著都快瘋了:「這地方怎麼會有臍帶?而且它為什麼能一直流血?」
「很簡單啊,」白忘川攤手笑道,「我這次要抓的鬼和你肚子裡的那個一樣,都是鬼嬰。所以我要找的東西就是這個臍帶。這是它和母體的連結,只要找到這個,我就能推算出來它母親是誰,這事兒就好歹有個突破口了。」
曲墨覺得這一點兒都不簡單。
至少他用他國際一流大學雙博士學位畢業的智商保證,他是真的沒聽懂白忘川在說什麼。
但後者顯然也不打算再給他解釋下去。
把臍帶抬起來到鼻子下面聞了聞,又拿了道符貼了上去,手指掐畫了兩下,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歪了歪頭。
剛朝曲墨看了一眼,卻頓時露出了一副緊張的樣子。
然後曲墨就看他抬手將臍帶朝著他扔了過來,腥臭的氣味夾雜著鮮血朝自己極速移動,曲墨嚇得猛一錯身,卻被白忘川扯著手臂用力一拽,拉到了自己身後。
曲墨本來還有些不解,可當發現自己方才站著的那地方已經被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代替之時,他覺得自己的三觀已經跟著思維一起,徹底的碎裂了。
他想尖叫,但是看著又快速朝自己爬過來的嬰兒,他發現自己顫抖的嘴唇都在發麻。別說尖叫,甚至連聲音都很難從喉嚨里發『』出來。
好在白忘川沒有放任他去死。
手中掐了個指訣,口中快速念了幾句,然後一道金光自指尖燃起,直朝那個血淋淋的嬰兒射了過去。
只聽一聲悽厲刺耳的慘叫響起,鬼嬰消失在了原地。
白忘川嘖了一聲。
倒是也沒再管那個和鬼嬰一起消失的臍帶,只是回頭上下將曲墨打量了一遍,最後從他的灰布包里摸出來了一道符,拍在了他的手上。
「二百塊錢,」白忘川說,「還有回去之後,你這雙鞋和褲子一起燒了,用柚子葉泡泡澡,可別忘了。」
曲墨不解。
白忘川努了努嘴示意他自己去看。
他奇怪的低下頭,然後瞳孔一縮,眼睛也猛的瞪大了起來——
他看到在他腳後跟的位置,鞋和偏上一點兒的褲腳上,分別印了一枚血淋淋的小手印。就大小來看,絕對是剛剛的那個鬼嬰沒錯了。
「你不用擔心,這個手印普通人是看不到的,」白忘川說,「之所以你能看得到,其實就是因為你肚子裡的那個玩意兒而已。它剛剛被我打傷,也不可能再急著回來找咱們事兒了,所以我先帶你從這個空間出去,你記得轉帳就行。」
他說著,轉身就走。
布鞋踩在鬼嬰剛剛流了一地的血水上,發出一陣陣「啪嗒、啪嗒」的輕響。
曲墨覺得自己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了。
他視線順著白忘川血紅的腳印向前,憋了片刻,才開口問道:「你說『這個空間』是什麼意思?這裡……不是圖書館嗎?」
白忘川腳步一停,回頭笑盈盈的看他。然後開口,問出了一個一直被他選擇性忽略的問題:「如果是圖書館的話,你都不覺得這裡有點兒安靜的過分了嗎?」
曲墨面色一白,終於明白自己心底一直覺得有問題的那股子「違和感」是哪兒來的了。
白忘川卻笑容如舊,朝他伸出一手:「走吧,這空間是它的地盤,留久了對你不好。抓著我的手,這樣不容易落下。」
曲墨其實想說自己是個成年男人,不想像個幼稚園小孩子似得被人牽著走路。
但是眼下這個情況,和安全相比,面子顯然是不重要的。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握住了白忘川的手。
可在兩人接觸的瞬間,他卻像是觸了電一樣,猛的縮了下手指。
這人的手實在是太涼了。
剛剛他抓自己的時候,隔了衣服加上緊張,感覺的也並沒有多麼真切。可這一瞬間,他才清楚的意識到,和自己交握在一起的這隻手,那冰涼的程度說是屍體,似乎也毫不為過。
白忘川似乎猜到了會是這樣,直接自己反手一扣,抓住了曲墨就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