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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14:17 作者: 洛書空
    不過可不是現在。

    江黎無奈的扯了下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寒子衫在一旁看的實在。立刻就皺了皺眉,一臉不滿的問他:「你別告訴我,你還是捨不得。」

    「三年的感情,哪怕他只是在逢場作戲,我也是認真付出了,」江黎垂眸,「況且你沒看見他在醫院那個樣子,可憐巴巴的,你讓我怎麼忍心?」

    寒子衫回頭看了一眼屋裡。

    時嚴恰好也正在看這邊。那個眼巴巴的樣子和江黎說的一樣,可憐兮兮的就好像生怕自己一眼沒看見,江黎就會從他眼前消失了。

    寒子衫看了一眼,就立刻回頭。皺了皺眉,又重新對向江黎,他說:「現在看著確實是挺乖巧,也確實挺可愛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不管他現在怎麼對你,也都只是因為他失憶,變成個傻子了而已。」

    「所以等到恢復記憶了以後,離婚協議書還是會照樣簽字,他也還是會照樣去找他那個白月光,和那個人在一起生活下去的。」

    寒子衫說完之後,用力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

    最後一點菸草也燃燒了乾淨。

    就像是在捏碎時嚴一樣,他將菸頭狠狠按滅在了眼前的菸灰缸中。然後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江黎的肩膀,又補充著勸了一句:「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勸你一句,及時止損。你跟這個傻子待在一起的話,你會越來越喜歡他的。」

    江黎沒有吭聲。

    這件事兒不需要提醒,就這幾天相處下來,他也已經意識到了,他是真的越來越喜歡這個把他當成世界全部的傻子了。

    晚飯是在寒子衫家裡吃的。

    寒子衫很討厭時嚴,不管他有沒有恢復記憶,對寒子衫而言他都是很討厭的那個。所以在一頓飯的過程中,寒子衫沒有給他露出來過一個好臉。時嚴也只敢低頭吃飯,安靜的像是個遭了欺負的內向孩子。

    等吃完了飯,江黎帶著時嚴告辭出來。坐回到車上,時嚴才終於哼哼唧唧的說出來他憋了一下午的話:「我不喜歡剛剛那個人。」

    「他也不喜歡你。」

    江黎心裡煩躁的一片,也沒有心思去安慰時嚴。只是含含糊糊的應了這麼一句,就發動車子,朝家的方向開了出去。

    一路上時嚴沒有再說話。

    江黎不知道他在思考什麼,也不想多問。等兩人終於進了家門,江黎低頭換鞋的時候,那個跟著他安靜了一路的傻子才帶著哭腔開口問道:「黎黎是不是也不喜歡我了?」

    江黎聽著這個聲音,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了。

    此時屋外的天色已經黑透,屋裡也只剛剛開了玄關頭頂的這一個小燈。暖黃的光線照耀下來,有種莫名幸福的感覺。

    江黎停了一下,然後繼續換鞋的動作。他沒有回答時嚴的問題,只是等換好了鞋,他扭頭對時嚴說:「進屋再說吧,我給你看個東西。」

    時嚴不明白要給他看什麼,但還是聽話的換了拖鞋,跟著進門。

    然後他看見江黎從客廳桌下的抽屜里,掏出了那張還差他簽名的離婚協議書。

    時嚴不懂這是什麼,可下意識就覺得這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有些緊張的拿起協議書看了一會兒,然後將紙放回桌上,茫然的看向江黎:「黎黎,這是什麼意思?」

    「夫妻只是法律意義上的家人而已,在你出車禍之前,被你忘記的事情,就是你想和我結束這種關係。」

    江黎說著,修長的手指在協議書上輕輕點了兩下。

    時嚴還是那副茫然的樣子。

    江黎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個表情,自己就有種沒來由的心煩。又皺了下眉毛,他說:「咱們兩個其實已經沒感情了,今天寒子衫說的也沒錯,我應該把你交給你喜歡的那個人去照顧才對。」

    他說完,深吸一口氣,不再吭聲。

    兩人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江黎想想覺得自己剛剛這話對一個傻子而言好像有些過分,抬頭想再補充一句,卻發現那個傻子坐在自己對面,已經啪嗒啪嗒的掉起了眼淚。

    江黎慌了。

    他趕忙從桌上抽了兩張紙巾遞給時嚴,對方卻只顧低頭看著那張離婚協議書,不接紙巾也不說話。

    江黎皺了眉毛:「你別這樣。」

    時嚴吸了吸鼻子,又看了一眼離婚協議書。他說:「是不是只要沒有這個,黎黎就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江黎似乎猜到了他想做什麼,但是還是下意識點了下頭。

    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樣,時嚴伸手過去抓住了離婚協議書,毫不猶豫的撕成了兩半。

    四半,八半……

    直到紛揚的紙屑撒了一桌子,時嚴才終於帶著哭腔說道:「那現在它不在了,黎黎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了,對吧?」

    第6章 帶他走吧

    江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嚴的這個問題,以至於到了最後,他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回覆。

    起身將桌子上的紙屑收集起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江黎嘆了口氣,揉了揉已經哭的開始抽抽的時嚴的腦袋,他說:「去洗個澡吧,今天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公司的。」

    時嚴低頭,乖乖的讓人揉著自己。

    只是當江黎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又伸手過去抓住了江黎的衣角。江黎低頭,略帶了些無奈的嘆了一聲:「時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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